第629章 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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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宫后，凤沐清看了眼听棋手里的食盒，“现在就给凤鸣宫送去。”
“是，属下知道，凉了就不好吃了！”听棋嬉皮笑脸地就给跑走了，双瑜妹妹他来了！
听书进了御书房，“陛下，属下有事禀报。”
“说！”他上座。
“阳城一案虽然已经结案，谎称元凶是阳城某商贾而朝廷表明不透露，不过正如陛下所料依旧有不少人还在追查和怀疑，当然那一大部分只是为了更好的毁尸灭迹，只有一小部分似乎是准备翻案的。”听书把手札递过去，“这是阳城被灭门的刘家的东西，似乎是个姑娘家的笔迹，看署名是刘家小姐的东西。”
凤沐清翻了几页，都是些女儿家的琐碎事情，“你好好的看看里面可有什么值得用的信息。”
听书接回手札，“还有一事，就是刘家七十三口人少了两具尸体，少的是两具年少的尸体，属下怀疑是刘家一双儿女的，当然现在没有确凿的证据。”四个月前的刘家还是阳城呼风唤雨的人物怎么也不会想到，如今已经是不复存在。
“那就去查！”
凤沐清说，“阳城是商业之都，这一次该是有人被逼急了，商场上这条线可有什么进展？”刑部还有大理寺真是给之前叶宏养得只会吃白饭了，白白浪费了几个月的时间。
“刘家在阳城是出了名的耿直，所以倒是和不少人都结下了梁子，这陛下您也是知道的。慕狄大人前段时间在阳城明着是去处理别的事情，暗地里搜集的资料已经把范围缩小了，有以下三家，丰年号，瑞雪楼，还有春风坊。”
“后面的主子都查到了吗？”
听书有些支支吾吾，“还不是很清楚，查到的老板都是挂名的，真正背后的人属下还在查。”
“去查吧，慕狄这些年藏了不少的私隐，你们俩尽快把这件事办好了。对了，你也注意刘家那两个孩子的去向。”大户之家总是会想尽办法去留下子孙后代的。
“是，主子！属下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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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鸣宫
赫连娜手里拿着多出来的几幅画，不是她画的，可是出自谁的手她也知道明白。
那画上人是个男子，束发可只有发带没有束玉冠，男子只有半身，不是全身，而且男子的脸也没有画上去，只因画纸边上附这一句话：待卿画作完工之时。
“没有束玉冠？”是他还是皇子的时候是吗？只是是哪一日的时候他没有竖起玉冠而是束了发带？
她有些记忆不清。
她看向手边的糕点，听闻他今日去了一字阁，可也听闻他身边有佳人在侧。
“公主您要去哪儿？”凉儿正在一边绣花，冬日渐渐冷了起来她想给公主绣个套袖。
“去马厩！”
“去骑马？可现在太阳快下山了。”凉儿追喊出去。
“双瑜你跟我去！”赫连娜已经走出了大殿。
马厩的后方就是狩猎场，那里很大，那里很远。
蹬上马镫子，熟练地跨马上背，如柳枝般的华发在空中跃动，牵住缰绳，脚蹬子捶打马儿的肚子，一声嘶叫，人和马也已经离开了马厩。
“公主，等等我！”双瑜也牵了匹马追了上去。
就像是她在北国的草原上驰骋一般，至少狩猎场好歹可以肆意些。
骑了多久她不知道的，到了哪里她也不知道。从空旷的草地已经到了树林中，危险到处都是只不过她此刻无心在意。
穿行在夜里的生物都喜欢故作神秘，首先它们喜欢在夜里露出亮晶晶的眼睛，如同无害的会发光的虫子，接着它们喜欢踱步在你左右，让你慢慢接受这种声音，引起你的恐惧和注意，再来它们喜欢释放一直隐藏气息告诉你，你——无处可逃！
最后，吼叫威慑。
马儿惊慌嘶叫，她扯不住缰绳，几乎快要被掀翻下去。
这一次她没有像在北国的时候躲过，“就快做新娘子的人，朕可不愿意看见新娘缺席！”凤沐清接过坠马的她。
而她却抽取了他身侧的宝剑，给了那接着扑过来的猛虎一剑，血溅当场。
“看这手法不像是第一次这么做了吧？”她总是出其不意。
赫连娜被他揽着，脚尖点踏树木两人回到了凤沐清的坐骑上面，“你的剑。”她还给他。
“我不欠你什么。”赫连娜强调。
凤沐清也顾不得上面还有血便放回了剑鞘去，“你我何必分得这么清楚？”
“我怕到时候说不清。”这果然是他的马没错，那匹枣红马，耳朵缺了一块的。
“英雄救美的戏码，朕倒是也想做一次的。”
赫连娜讥笑，“可这美人不该是我而已。”
凤沐清扳过她的身子，更是拿手捏住她的脸，尽管她不太听话，“你吃醋对吗？”
“放手！”她怒，只是不知道是因为他捏着她的下颚生气多一些还是因为戳中心事多一些。
“放了，你可就掉下去了。”凤沐清另一只手搂得愈发的紧，“刚刚英雄救美不得，此番总得像样些。”
“凤沐清！”她愤。
他像是松了口气，眉目也缓和了，“这么晚出来这里，双瑜的马术又不敌你，真是个大胆的女子！”听棋匆忙过来和他说，赫连娜只身去了狩猎场那边。
今日荒芜了一日的心一下子被这个女子给掀起了巨浪。
“是不是你们锦国容不得这样的女子？”她问。
凤沐清心疼她，手滑落到她的脸庞，“离开北国，就这么害怕吗？”
不害怕，只是恐惧！
她别过脸，等到明恪和夏侯走了以后她还能依靠谁？其实只要她开口，皇叔是不会丢下她不管的，等着一年之约结束带她离开这里。但是反过来，他又凭什么在这里陪她而耽误自己？
他轻抱着她，手拍着她的后背，一下，两下，三下......“别害怕，我会护着你的，至少这一年我会做到的。”
一年，她给他的时间只有一年，足够吗？
之前他觉得一年的时间很长了，长到不需要那么多的时间。可今日才发现，一年而已，仅仅才一年吗？他留得住她吗？
他始终都知道她会走，离开锦国。
是，他不知道从何时起，他想留住她了。至于那张契约他心烦却也欣喜。
“凤沐清，你是不是无论如何都会娶沈娉婷？”
又是这个问题，同样的问题。
他之前回答了她什么？记起来了他回答，应该是的！可这一次他......张口，声音却发不出来了。
“我又不得已的苦衷。”
她望着他的眼睛，“苦衷？”歪着头满是疑惑，他会有什么苦衷？
他的手指掠过她的眉，她的鼻，她的唇，“我再问一遍，这一次老实回答我，可好？”微微低头看着她的眼睛，语气温柔地像是在哄小孩子。
的确，此刻的赫连娜需要人来哄的，而他乐得其所。
“我问你，今晚就这么跑出来，是不是因为我？是不是因为听棋说了我和沈娉婷在一起的事情？”
他一手捧着她的脸，“是不是吃醋了？”
看出来他不是故意逗她的，而是很认真地在问她，眼睛里面尽是期待，像是期待她希望说是。
可为什么？他希望她吃他的醋？因为什么？
“如果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我想听听你的解释！”她低眉望着他的手，放在她脸上的手，放在她腰间的手，“比如你这放在我脸上的手，比如你追了我出来，比如你想要英雄救美，比如你刚刚问的话。我不喜欢含糊不清。”她明确果断，也需要他同样。
解释...“解释就是我控制不了自己...”
“说起来好笑，我告诫自己很多次不该这样的。”看着这个北国女子，“我会不得不娶别人，而你一年后会毫不留情地离开这里。”
他知道？
他把她抱进怀里，“听见你去了马厩跑了出去，第一个反应好像是听见了你要离开皇宫，离开京都了。”只是不敢让她看自己的脸而已，有些狼狈。
她说她需要一个解释，连他自己都希望有一个解释给自己。听见的初时，好像心被挖了一块......而那感觉似曾相识！
可她却想看，因为她不能确定他说的是真是假。即便他多会伪装，多会掩饰，她也想从脸上看出些害怕狼狈，为了她的惊慌失措。
即便不是真的！
是！她会这么做！而她也正在这么做！
她推开他，还有没有及时收回去的模样，也有被她推开的失落。
她笑了，“你笑什么？”他问，些许窘迫。
“笑你慌张！笑你......”她缓了些情绪，“让我心动。”
他像是没听见也像是没反应过来，“我知道，你和那个沈娉婷还有牵扯，我也知道我不该喜欢上你的。”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喜欢上他的，更加奇怪的是在听见有了沈娉婷这个人以后她变得不像是赫连娜了。
这些日子在皇宫里面，她很闲，闲的只能四处走走，熟悉这个要住上一年的地方。她会经过已经不在住人的凤栖宫，却会偶遇凤沐清，自然她没有上前去过，也只是在一边看着，看他在窗前仰望，在树下呆坐，在树上倚靠，他像是比她这个北国人来的还要孤独。
她拍打着自己想要去安慰他的手，她想他需要的不是她。
她也经过青鸾殿，听画和其他宫女们在这里等着他们的六公主回来，而偶尔站在门前的凤沐清，大抵也是在等人回来。在锦国看见他笑得时候似乎比在北国要少许多许多。
还有漪澜殿，还有未央宫，还有......
他们没有约好，只是她经常走动，却只能看着孤身一人的他，和他身后的人。
人们都说她理性的不像是个女人，感性与她从来无缘。
却短短数日，被这个男子弄得感性不已，明明他什么也没做。可她却在打心眼里面心疼他，她一直努力不让这份感情肆意疯长，可是事情似乎早就偏离了轨道。
“而非我一人动心。”她盯着他，慌乱和窃喜，这是她看到的。
他同样对她动心了，只是不知道是在沈娉婷之前还是之后。
“你是如此的吸引着人。”她抚上他的脸，“凤沐清，别对人太好，知道吗？”他那么多的看似无意却也像是有意为之。
她时而眉心蹙起，时而展露欢颜，“北国女子若心动那便是一心一人，但若是放弃也会是一生一世。我们只甘愿不二臣，多一人我们情愿退出！”
“你也是？即便我有苦衷？”他抓着她快要抽离的手。
“你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吗？”她想知道是什么样的苦衷。
不能，他不敢说。也......舍不得说。因为他知道说了也许，这只手也许他再也抓不住了。
“可我们还有一年的时间对吗？也许我能改变局面。”面对沈娉婷他已经可以确定自己的心，只是巫娉......但是也许可以的，就像是落越和墨濯如今也只是舞依炫和凤沐璃了，金九黎和巫娉就留在过去也好。
那个人是沈娉婷不是巫娉！即便巫娉是她，可也终究过去了！凤沐清和赫连娜，这一世没有巫娉了，不是吗？
他看得出来她在动摇了，“娜娜，你说的对，动心的并非你一人。”木莲曾经说过，世间最难得是两情相悦，两心相许。
“这样好吗？可以吗？你舍得吗？”他告诉她的，她和沈娉婷有着儿时的缘分，几番邂逅也终于遇见了，“或许你的缘分不是我。”
她不怕别的，只怕他会后悔！
他执着她的手，看着交叠的双手，“自我登基以来，也不过短短几月，其实说短也不短了，快要半年了。”
“可是我才明白什么叫做高处不胜寒，当然这一点我知道也做好了所有的准备。只是......”他哽咽了些许，又挂着浅笑，“母后说她和父皇这一生都没有好好的在一起过，作为儿子最大的希望自然看到父母幸福；后来若昕去了北国，木薇去了南国，木葵也去了北国......她们找到各自的幸福我自然是高兴的。”
“回来锦国的路上，沐心也走了，去追求她想要的东西。”他说，“似乎每一个人都有着足够的理由离开我的身边，而我也没有任何应该挽留的话语。因为离开我他们过得更好。”
“而你...”
“你也有理由，也有足够的理由更加有着威胁我的证据，你的离开我更是容不得半分的拒绝，因为那是我早就应允的。”
“可我不想...”他说，“赫连娜，我不想你离开。”
“答应我，别离开我好吗？”即便连她离开他也会过得更好，可是他不想放手。因为他会变得不好，他自私地想要把她留在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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