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81章 圣殿魔殿

        路是他自己走的，是魔是神是仙是鬼同样也该由他自己说了算。
——《中天宇宙秘典辩证卷方向偏》
魔由本心生，明灭一念中。
若为出身论，天下何为公？
浮屠云影界，云影深渊。
林峰如剑，斜插于空；薄雾似血，丝丝缠绕；碎石呜咽，荒草痴呆。
沙沙的脚步声终于打破了千百年来的宁静，云影深渊上方赫然站立一道白色的身影。那淡淡地毫光，让企图近身的血雾瑟瑟颤抖，连一片片如剑的云峰都下意识地屏气呼吸，不敢闹出丝毫的动静。
整个云影深渊方圆百里之内，也许只有深渊之底中那片残垣破壁才不知深浅地发出阵阵哀鸣。
“这就是那胖和尚让自己来的地方？”白衣身影低声地诽谤道。
不管怎么说，“毒蛊蟾蜍”是不敢和自己说谎，这一点上，他还是有十分的把握。
环视群山，俯瞰深渊。那道白色的身影在低声嘀咕后，居然一步跨向深渊的上空，随后化着一道璀璨的利光射向深渊之中。
……
白芒山，白石沟。
白石沟那苍白如纸的颜色，让默克尔一干人等的行踪暴露无遗。一黑一白，反差也太大了些。对于默克尔这位久经沙场的长者来说，这种环境他不是没有顾忌，但现在却无可奈何。因为必须白石沟是前往云影深渊的必经之地。说是“沟”实则却是一道一线天。白芒山像是被人一刀斩断一般，而白石沟便是这断裂的部分。
“怎么会叫白石沟，这是沟？是不是走错路了？”叶南莎有些喃喃自语。
“错不了，这条路我五十年前走过，记得一清二楚……”叶南莎的喃喃自语说出了一干人心中的疑惑；默克尔马上打消她的这一想法。
“五十年……前？你……”很明显，身为蒙面女子的提神护卫、本队伍中除去那位公主之外唯一的女性；话多一些倒是能让诸人理解，叶南莎闻言不但没被打消念头，反而怀疑默克尔的记忆力来。
“嘿嘿，刀山火海，血溅百里。五十年？就是五百年我也忘不了！”默克尔的脸色有些凝重，从他那凝实一般的眼神中可以感受到当年的血光之境。当然，这些情绪并非朝着年轻的叶南莎而来。而是在刹那之间勾起了当初的血海滔滔，一个个兄弟死无全尸地碎裂在自己面前，能活着那已经是运气爆棚。忘路？绝对不可能！
“对不起……”叶南莎被默克尔的眼神吓了一跳，马上明白自己的想法是多么地无知。
“没什么……”默克尔轻叹一声。
“默叔……”蒙面少女感应到默克尔的悲伤，轻声安慰道。
“此处距离我们的目的地不过千里，大家小心戒备，切莫大意。”默克尔没有回应哪位黑纱蒙面的少女，而是用低沉的声音再次叮嘱。随后取出法器，高度警戒、一马当先向“沟”中走去。
白石沟深处灰蒙蒙的一片，像是静待猎物的猛兽；两边的高耸入云的峭壁恍惚两位俯视苍生蝼蚁的巨人，阵阵凉风袭来发出呜咽的轻鸣，是嘲弄、是不屑……
一路之上，他们不知经历了多少争斗、厮杀；从出发时的三千精锐，到现在的不足三十人。能活到现在的无一不是身手不凡之辈，只是就算是在灰蛇要塞那种十死无生之镜，也没见过他们的带头之人默克尔如此凝重。便知以后的路上恐怕凶多吉少，有的人心一横来个生死有命、而有的人则开始心中忐忑起来。
毕竟，在出发之前；他们抱着的是毕生之念；不成功便成仁。虽是如此，个别人还是有一些侥幸的心里。在见识过血肉横飞、白骨成灰后。心中还能保持激昂斗志？似乎有些强人所难，没有经历过那种尸山血海的人是无法能够理解他们现在的心情。
“死就死吧，就算现在魂飞魄散；我也知足了，毕竟尽力了。公主也不会再有什么怪罪。”一位身材高大的壮汉紧了紧手中的金轮斧暗暗苦笑。
“你身无牵挂，我还没……啊！”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不同的想法，与黑衣壮汉不同的是他身边的一个精壮男子，只是他心中所想还没嘀咕完；便是一声惨叫。
“收心凝神，固守本源！”哪位精壮汉子在灰蒙蒙的白雾中像是一个漏气的气球，原本精壮的身体不知为何、不知被什么缓缓地抽干精血。待默克尔的厉声长啸之声响起之际；他已经化为一张干枯的“人皮”。
“这……”各种法器对轰，各种手段对垒；这群人各个不弱。但这样无声无息地被抽走精血，他们还是第一次见过。顿时便是一阵轻微的慌乱，好在默克尔的提醒来得及时，才没有让这种情绪扩大。
“默叔？”黑纱蒙面女子声音微微一颤。
“那是幽魂。”默克尔声音毫无波动地回答道，但那眼中的闪烁全然收拢在蒙面女子眼底。
“他们……我们？”叶南莎的脸色也有点不好看，不过经历了那么多现在还能稳得住。
“那是当初战死的将士们，这里才是外围。他们修为不高，现在只能化着一道道幽魂；长时间的被囚禁于此，意念被污化了！”默克尔反应过来，知道知道有些失态。为了缓和一下气氛，轻轻地吸了一口气尽可能地用缓和的语调对叶南莎解释道。当然声调的缓和不仅仅是为了让叶南莎绷紧的神经放松，而是让所有人心中有些底线。
“也就是说，前面……？”能做蒙面女子的贴身护卫，自然不是一般的人；果然叶南莎准确地抓住默克尔的弦外之音。
“五十年前，已有英灵化为战魂……”默克尔无奈地回答道。
之所以如此，并非他想隐瞒什么。而是前方的战魂；曾经的战友已经早已不是并肩作战的袍泽，而是一群毫无意识、只有进攻本能的战魂。五十年前尚对他造成不小的压力，现在？谁知道会是什么样子？但云影界中除了圣殿，他们还有别的选择吗？
身为卡西普的族人，希兰亚卡西普的子孙；整个西天极乐域恐怕都不会留给他们丝毫的活路。除非他们能够彻底站到曾经的王者希兰亚卡西普的对立面，抛弃这位卡西普族中最为伟大的王，放弃他们的信仰。显然对于这种结局，他们是完全不能接受。
为什么？凭什么？
那是耻辱，是屈服。
如此，卡西普族人宁愿全部战死也不想成为受到蛊惑后的韦恩卡西普这类人。
人族是可以敬仰神灵，但神灵也该守护着人族。
如果他们信仰的神灵在他们需要护佑的时候，不去护佑他们。那么凭什么要求人族要不顾一切地去供奉、信仰那些抛弃他们的神灵？人族更不应该成为神灵之间勾心斗角的工具。
当年的希兰亚卡西普这样做了，在被炎魔、风魔结伴洗虐整个卡西普领地之际、在整个王国受到灭顶之灾之时。他以王者之尊叩拜九日，却得不到丝毫的回应。千百万的子民在炎魔的烈焰之下脱水、燃烧；在风魔的狂笑中粉身碎骨。那位神灵在何方？
绝望的希兰亚卡西普向天起誓，如能救得了自己王座之下的百姓。他愿出卖自己的灵魂，愿意自己前往地狱深处。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在希兰亚卡西普国王的毒誓升起之时，真的来了救兵。
一位身着红袍的长者，挥动的的四臂，四个头颅同时化出青红蓝黄四道光柱照在希兰亚卡西普的身上。
“你不用下地狱，更不用出卖你的灵魂。只要心中由我即可！记住我才是你们应该信仰的神灵。”哪位红衣老者，四个头颅异口同声的含笑道。
“您……”望着眼前浑身圣光四射的神灵，希兰亚卡西普感觉到自己充满了力量。
“去吧，击杀那些肆虐人间的恶魔。”红衣老者似乎并不在意希兰亚卡西普王想要问些什么，直接开口告诉他现在要做什么。
“我可以？”卡西普王目瞪口呆，虽然自己现在浑身充满了力量；但让自己去对付炎魔与风魔？
“哈哈，我赐予你的祝福可以让你无忧。去吧！”红衣老者见状哈哈大笑。
果然，红衣老者并未欺骗卡西普王。半信半疑的卡西普王在面对风魔、炎魔之际，全然不落下风。无惧什么戾风、烈焰。直到后来他才知道那四道光柱代表什么。
而那位老者便是大焚天，他赐予了卡西普王的祝福乃是：永远不被人或妖伤害，在白天与黑夜之中永远不会被杀死。
只是卡西普王怎么也没想到大梵天赐予他如此的能力，却有着自己的目的……。
信仰！
每个神灵渴望的东西。
平息过灾难后的卡西普族，把整个信仰之力全部赠与大梵天。但他们不知真正的灾难已经为时不远，而他所谓的不死之身在那些高高在上的神灵眼中也不过是个笑话！
杀死炎魔、风魔的第四个月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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