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八十六章 孤狼行动

    经过一段时间的准备，天子之兵已经做好了万全准备工作。
可即便如此，这注定是一支孤军。
为了让确保保密，钟粟建议将这次行动的代号称为“孤狼行动”。
“孤狼行动？”
赵佶玩味着这个有趣的叫法，不仅再一次觉得，就连一次作战行动，钟粟也能叫出这种奇怪的名字。
不过玩味一番之后，他觉得似乎还颇为贴切。
契丹人不是有狼图腾吗？现在自己手中也有狼，而且是武装到了牙齿的狼。
幽云一带，两拨狼之间的战斗就要打响，最终到底谁会将对方撕成碎片，这决定着大宋有没有机会收回幽云十六州。
“孤狼行动——”赵佶再次喃喃自语。
“钟卿家，你说，孤狼行动会不会……”
钟粟当然懂得赵佶的意思，赵佶怕啊，怎么能不怕呢。
一万虎狼之师，如果被契丹人给吞了，面子上倒是没什么，反正是秘密行动，偷偷大哭一场，跑到太庙摸两把眼里也就行了。
就算是契丹人，最多也就有些怀疑，想要确定是大宋人干的，这样的证据几乎是找不到的。
可这样的结局也太悲伤了，要知道，这一万人的成本差不多就是普通边军十万人的，如果不能打出十万人的战力，那也是赔本的。
当初他倒是没觉得什么，但现在要让这一万天子之兵去幽云，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其实，钟粟心里清楚，这是大宋人固有的思维模式，总觉得去和契丹人硬扛就是送人头的做法。
事实上，大宋的武将从来不会这么想，就算是那个后来被唾弃的童贯，面对外敌也有一战的勇气，更别说张叔夜和宗泽这两位被耽搁的悍将了。
在钟粟的心里，这两人如果靠着如此精良的装备，如果把人头送给契丹人，那只能说活该，最多也就一点点肉疼而已。
在赵佶的眼里，这就是一次试水性质的出兵，但钟粟却明白，这就是往后收回幽云十六州的前锋营。
……
在一处皇城司把手的宫殿里，赵佶再次见到了整装待发的张叔夜和宗泽。
张叔夜一脸沉静，面色如同外面清冷的月光，只有在赵佶到了跟前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才微微变了变。
宗泽前些日子还一直想着，能弄个少卿之类的官职似乎不错，但今天他好像有点面对现实的意思，脸上居然没有一丝波澜，如同木雕泥塑一般。
赵佶用手压了压，制止了两人见礼。
送大军征伐，本来是要进行一系列复杂的仪式，但这次是秘密行动，而且极有可能他们要带着这个秘密到坟墓里去，所以只能免了。
在赵佶接手皇位之前，西北的小规模战争就没完全停下来过。
西夏虽然被打成狗了，但偶尔还是会跳出来胡撕乱咬两下，所以还是不能掉以轻心。
青塘一带虽然也取得了重大胜利，但是不是还是也会有一些骚乱，需要不断平息。
相对而已，契丹反而平静一些，除了少量不明真相的武装暴乱之外，并没有公然发生的大规模冲突。
而这些少量不明真相的武装分子，也是天子之兵的开胃小菜之一。
这其实也是钟粟选择在幽云一带活动的原因，西夏青塘一带的战争，交给边军才是最好的选择，如果让天子之兵前往，弄不好会出现踩踏事件。
而且，收回幽云十六州才是大宋的战略重点，有了幽云十六州作为西北藩篱，别的问题只能算是疥癣之疾而已。
“两位将军，幽云之事，朕就交给你们了。”
赵佶感觉心里有些复杂，也觉得说太多的话没有什么意思。
“为陛下效力，我等九死无悔。”
张叔夜和宗泽大概是商量好的，回答更为简洁。
其实两人比钟粟更清楚，他们今后的作战任务有多么艰巨。
虽说出发前已经有了完全准备，武器装备的补给，会有火器监那里负责。
毕竟军校还有一万人的后备部队，可以趁机利用起来搞物资运输。
当然，这只是其中的核心装备，常规装备就靠劫掠和交易得来。
为了让张叔夜和宗泽彻底明白，钟粟居然教了他们一首军歌。
……
没有吃，没有穿，自有那辽人送上前。
没有刀，没有枪，敌人给我们造。
我们穿梭在这里，每一寸土地都，是我们自己的，无论谁要强占去，我们就和他拼到底！
……
虽然听着怪怪的，但歌词里面的内容好像说得没错，听得人血脉贲张。
而且，这首歌越唱越让人感觉敌人越没有那么可怕了。
虽说装备不是取胜的关键，但精良的装备让人有一种安全可靠的感觉，再加上这首歌的激励，张叔夜都有了一种可以和契丹主力决战的企图。
但这显然不是一种正常的状态，在见到赵佶之前，钟粟还是给两人泼了一通冷水。
钟粟的说法很简单，到了幽云一带，他们得尽最大的努力隐藏自己的身份，只能以强盗的身份行事，这就意味着，必要的时候，很可能还要向妇孺动手。
这种牲口一般的行为，即使是契丹这些牲口，做起来也带着一丝克制。
虽然高于车轮的敌方男子统统斩杀这个规定是后来的蒙古人明确提出的，但契丹人已经在这么做了。
现在，张叔夜他们在必要的时候也要这么做，只因为他们要隐瞒自己宋人的真实身份，他们只是一伙血统混杂的强盗，强盗是没人性的，是不会在意别人的死活。
所有眼前或者的别人，都是自己的羔羊，能让倒下的绝对不能让站着。
虽然这样的说法让张叔夜觉得难以接受，但似乎是唯一的办法。
钟粟还告诉他们一个很残酷的情况，那就是他们的基本补给，得自己想办法，这也是作为强盗基本的生存法则，还没听说过能够定期获得某国补给的情况。
如果做不到这一点，那就意味着任务的失败。
正因为两人听了钟粟的这一番话，才有了赵佶面前的少言寡语。
否则按照宗泽对文官的强烈嗜好，必定会飙出无数的好词佳句来。
现在，面对张叔夜和宗泽两人异乎寻常的冷静，赵佶反而觉得，是不是两人的出征没有**的仪式，导致了现在的场面。
“酒呢，出征仪式没有了，难道就不能喝两碗好酒吗？”
钟粟大大咧咧地说道，他觉得场面似乎有点尬。
“对，赐御酒。”
赵佶马上吩咐洪六去准备御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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