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二章 涡流

    两人的战斗从地面打到了天上，又从天上回到了地下，一路狂风骤雨不停，雷鸣电闪不断，看起来精彩至极，然而在冰山之外观战的众人却是看得云里雾里，一脸懵逼。
    两人交战的地方要么风沙肆虐，要么云雾弥漫，根本就什么都看不清，观战体验极差。
    之前两人从风沙中的露面，一个负伤而逃，一个穷追不舍，看起来好像胜负已分，谁知追到天上又打了小半天，然后其中一人消失不见，另一人却是又回到了擂台上。
    “帝天呢？怎么不见了？”
    “难道被打跑了？”
    有眼尖的人看到了在天空中闪烁着电光的云雾。
    “帝天好像被困在天上的那团云雾中了。”
    “他困住帝天是想干嘛？”
    “好像又要启动什么法阵了。”
    “又是法阵？这次的擂台赛，阵法师们还真是大放异彩啊。”
    听到这话，在场的众人皆陷入了沉思。
    确实，从鹿之阵教会突然出现，在人数差距近百倍的情况下干净利落干掉反天水联盟，一举占领第二擂台，到之后苏格兰利用法阵的一波霸道清场，并用法阵和学院第一人帝天打得有来有回……法阵在这次擂台赛中发挥的作用已经超乎了人们的想象。
    而且两次的法阵都是用于了进攻，完全打破了在场所有人固有的阵法形象。
    这种固有思维的打破，对于在场的每个人来说都是一种不可多得的成长，受这件事的影响，他们会去质疑一些在以前看来理所应当的事，然后去开拓一些新的思维和方式，为元修界的百花齐放，做出自己的贡献。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此时，第一擂台上的苏格兰已经完成了对所有法阵的启动。
    天地间顿时风起云涌，变幻莫测。
    外围的八个法阵催动着周围的元素，以第一擂台为中心开始了缓慢的旋转汇聚，很快便形成了一个无形的巨大元素气旋。
    气旋不断吸引着周围的元素，将其往中心处拉拢汇聚，由于有外围的八个法阵源源不断地提供动力，气旋的速度一直在不断往上提升，影响范围也越变越大。
    很快，气旋中的元素就已经达到了一定的数量，开始显现出了淡淡的颜色，混杂在一起，在天空中形成了一个巨大的五彩漩涡，看起来美丽而又梦幻。
    “好漂亮。”
    “这就是他的法阵效果？”
    “好是好看，但好像并没有什么杀伤力啊……”
    ……
    第一擂台之上。
    看着那个在苍穹之上缓慢旋转的漩涡，苏格兰回忆起了一件往事，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却给他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那是他还很小的时候，森林中刚下过一场雨，小木屋面前的空地上积起了一个大大的水坑。胡丽那丫头看到后就蹲在水坑旁，用手指在水坑里搅动了起来，水坑中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漩涡，随着胡丽手指的搅动，漩涡越转越快，影响范围也越来越大，到最后整个水坑都因为胡丽那根小小的手指而转动了起来。
    这件事最后的结果是胡丽全身都因为玩水而打湿，只是站在一旁观看的苏格兰也被她给泼了一身脏水，落汤鸡似的两人最后一起被胡老爹给训了一顿。
    现在想来，那丫头从小就表现出了惊人的“搅浑水”天赋啊……
    与胡丽搅动整个水坑所用的那根手指一样，苏格兰的这一套法阵，虽然直径只有几公里，但其形成的元素涡流能影响到多大的范围，就连他也有些无法预测。
    此时，不过是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天空中的元素涡流范围却已经扩大了一倍有余，将整个露琪亚学院都给笼罩在了其中。
    外围的元素依旧在不停地往涡流中心汇聚，越是靠内，涡流的旋转速度便越快，元素浓度也越高，颜色还有光亮也愈发的耀眼。
    围观的众人已经不再似之前那般淡定了。
    “好像增大的也太快了点……”
    “还不停下来吗？”
    “到最后能控制住吗？”
    “这东西爆炸了的话，我们怕是也会受到牵连吧。”
    “放心，长老们肯定会挡下来的。”
    随着元素的汇聚，天空之上开始累积起了厚厚的元素云，将阳光都给遮挡在了外面，明明还是正午，学院内却已经开始越变越暗，仿佛在短短半小时内就经历了日落。
    漩涡中心的元素浓度已极为可怕，开始散发出了耀眼的光芒，五颜六色的，妖艳而又绚丽，仿佛极地才会出现的极光。
    这些“极光”随着漩涡飞速地旋转着，在学院内划出了一道又一道彩色光线，晃得人有些睁不开眼睛。
    不只是露琪亚学院，旁边的清香城也受到了天空中那个巨大的元素涡流影响，整片天空都被漩涡外部的元素云所覆盖。厚重的云层压得人们有些喘不过气，元素云那鲜艳的颜色，在人们眼中更是显得触目惊心。
    一种名为不安的情绪开始在清香城的人们心底滋生，街道上的人们都行色匆匆地往家的方向赶了回去，店铺也都关上了门，不再营业。
    此时，在学院内已经是另一副景象了。
    那不断旋转的彩光速度越来越快，到最后竟汇聚到一起变成了白光，白光没有再晃动——或者说晃动速度已经快到肉眼无法捕捉。
    人们这时才终于可以看清涡流中心的情况了。
    那里静静矗立着一个耀眼的白斑，看起来就像是悬挂在天空的太阳，而在“太阳”的周围，不断有极光飞速旋转着融入其中。
    白斑中蕴含的元素和能量，已经超出了在场所有人的想象，若是炸开，只怕露琪亚学院方圆百里都会在瞬间灰飞烟灭。
    “快停下来！”
    “他在干嘛！想毁掉学院吗！”
    “长老们为什么还不出手阻止？！”
    “就算是长老，也已经无法停下这东西了吧。”
    观战的众人开始惊慌失措起来，有的人已经离开现场，寻找起了避难所。
    此时，第一擂台之上。
    看着那个静静悬浮在天空中的白斑，苏格兰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恐怖能量，但却总感觉缺少了什么。
    “这就是你一直东躲西藏谋划的东西么？”
    旁边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苏格兰扭过头，看到了不知何时已经从云雾中脱身的帝天。
    “啪！”
    帝天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扔在了苏格兰面前，有布偶、木头人、石像……甚至还有稻草人，这些东西无一例外的全都装扮成了苏格兰的模样。
    鬼知道帝天刚才都经历了什么……
    他的神情看起来极为平静，眼中喷薄而出的怒火却是出卖了内心的想法。
    苏格兰再次展开银羽翅，体内的胡来阵也悄然运转。
    那块白斑给他的感觉总是缺少了什么，所以他打算再拖一段时间，让白斑继续成长下去。
    “我已经没兴趣再陪你玩躲猫猫了。”说着，帝天扭头看向了天空中的那块白斑。
    他自然能感受到那块白斑中蕴含的能量，但他却全然不惧。
    “这就是你最后的倚仗了吧。”说着，帝天抬起长枪，金色雷电再次缠绕而上，“我会亲手将它击碎。”
    “哈哈哈！有趣！”
    一个声音突然在整个第一擂台回荡，苏格兰听得出来——那是陆鹿的声音，想必这又是对方为第二擂台的法阵附加的什么额外功能，类似于“扩音”。
    “如此盛况，看得我也有些手痒了，格兰兄，能否让我也横叉一脚？”
    苏格兰想起了陆鹿写下的那些能附加在法阵上的字，突然有些明白了白斑中缺少的到底为何物。
    他笑着点了点头，回道；“当然可以，那就有劳鹿兄了。”
    第二擂台之中。
    在得到苏格兰的回复后，陆鹿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满脸兴奋地抬起了手中的笔。
    他的心中一直都在向往着某些东西，某些很酷的东西。
    这些东西可以是一个看起来充满智慧仿佛掌控全局的姿势；可以是一头飘逸俊朗的长发；可以是一些听起来很有格调的话语或者言论……也可以是那个仿佛能毁天灭地的耀眼白斑。
    毁灭世界什么的，听起来就感觉酷到爆炸啊！
    他努力压抑了一番内心的情绪，然后写下了一个字。
    “灭！”
    写完这个字后，陆鹿的脸色瞬间就变得苍白一片，身体也开始有些摇晃，一旁的穆芙看到后连忙走上前想要扶住他，他却摆了摆手，然后把笔往身后一背，抬手指着空中那块白斑，表情无比舒畅地说道——
    “去吧！”
    ……
    位于第一擂台上的苏格兰看到一个“灭”字从第二擂台的位置飘了起来，然后飞向了天空中的白斑。
    那个“灭”字中带着一种摧枯拉朽般的意志，纯粹无比，除了毁灭再无其它。
    当那个“灭”字融入白斑之后，苏格兰眼中的白斑也瞬间就变得圆满了起来。
    “原来这就是‘阵之神’吗……”
    苏格兰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精神力瞬间喷薄而出，开始通过法阵，控制起了天空中的那块白斑。
    “这套法阵，我称之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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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