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8章 令人厌恶的……人类

        整个人仿佛变了个人，但这个人……却又仿佛正是他自己！
如此自相矛盾的话，若是随便说出来的话，恐怕会惹人嘲笑，但是这种情况此时此刻却又确切真实的出现在张震的身上。
恐怕就连张震他自己也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就当他看到人群们因为那名少年的身份而嘲笑讥讽，欢呼辱骂的时候，就会莫名对眼前一幕产生熟悉感。
这种情况也太过怪异，暂且可以归咎于或许过去在始源星系的某个地方见到过，只是自己一时想不起来而已。
但是后来随着那名少年试图解释自己身份，底下的人依旧在嘲笑讥讽的时候，张震发现这张熟悉感变得越发强烈，并且同时还莫名其妙产生了一种对人群……对人类的鄙夷与厌恶。
说真的，张震从未见到过这种情况，虽然说他对人类不抱有太多好感，但是不至于到鄙夷与厌恶的程度。
可现在，他可以明显感觉得出来自己似乎是在发生变化，无缘无故对人类的抵触与排斥，甚至是强烈的敌意与恨意，就像是他们曾经对自己做了什么罪不可恕的事情一样。
这种感觉令张震无比难受，正常来说，为了防止被这些怪异的状况影响到自己的情绪，造成一些失控的情况发生，他应当会选择立即离开这里，找个安静的角落让自己极力平复下来，但是事实却截然相反。
不知为何，此时此刻的他虽然说产生了这些对人类厌恶排斥，甚至是敌视的想法，但是整个人却显得十分平静，就仿佛暴风雨到来前的安宁一样，理性压制了感性，思维清晰，整个人进入了无论是过去何时何地都从未有过的冷静状态。
这根本不像是自己，张震不认为自己会有如此冷静的时刻，然而此刻无比清晰冷静的思维却在告诉他，这就是自己！
另一个特殊状态下的自己！
而这也正是他回答墙中人问题时，不带有任何情绪波动的原因，不是他故意不带有任何情绪，而是这种强制的冷静迫使他无法带有情绪波动。
“这难道就是墙中人的计划吗？”在回答完墙中人的话之后，张震在脑海中思索着这个问题，但是没等他过多思索，前方不远处台上被斩首的少年和地下人群的惊呼声又重新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刹那间，就仿佛跨越空间，就站在台上那名被斩首的少年面前，随着鲜血从尸体脖子的断口处喷涌而出时，张震隐约感觉到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滴在了脸上，刺鼻的血腥味充斥着鼻腔。
他下意识的摸了摸脸颊，但是什么都没有摸到，就仿佛那飞溅来的血液就仿佛仅仅只是他的幻觉一样。
就在这时，一群挎着篮子或者捧着块碗的妇女像是姗姗来迟，急忙忙的朝着人群聚集的位置跑去。
在她们经过张震身边时，她们似乎根本看不见墙中人一样，直接从墙中人的身体穿了过去，但也正是因为这样，张震这才看到了这些人脸上的神情，可以明显看得出，在她们的目光中充满了激动与欣喜以及紧张，就仿佛深怕错过了什么一样。
“快快快！”
“让开！快给我让开！”
“药，我儿子的药！”
这群姗姗来迟的妇女们不由分说的冲进了人群之中，一边大叫着提醒身边的人，一边拼尽全力的往前面急，试图掰开一条路。
人群中的人们似乎是知道这群妇女来的目的，也纷纷让开了一条路，同时周围还有些人还大喊道：
“趁热！沾血要趁热！”
“真神教徒的血可以治百病！这可是阿斯加德的众神告诉我们的！”
“听说这可是连咳血病都能治得好，一定要趁热啊！”
在这些人的话语声中，那些妇女们冲到了台下，但是却被一名武装人员给拦了下来。
“大人，您行行好，就帮我们一下吧。”
“对啊，你就当大发慈悲帮一下我们吧。”
被拦下来的妇女们纷纷拿出一张纸币恳求的递给了眼前的武装人员，而对方则不紧不慢的摘下了帽子，内面朝上平放在手中。
这些妇女们自然明白这是什么意思，纷纷将手中的钱币放在了帽子里面，然后又拿出身上篮子里或者碗里的大饼递给了台上的武装人员。
那名武装人员不紧不慢，依次接过那些妇女递上来的大饼，放在了脚边盛有少年脑袋的血盆里沾了沾，浸满鲜血之后再还给对方。
那些看似柔弱的妇女在颤颤巍巍的拿到沾满人血的大饼之后，第一的反应不是害怕，反而是欣喜与高兴，颤抖的双手捧着大饼就头也不回的往回跑，一边跑着，还一边欣喜若狂的大喊道：
“太好了，我孩子有救了！我孩子有救了！”
这些妇女就这样小心翼翼的捧着沾满人血的大饼原路返回的跑了回去，路上似乎是深怕这东西没了一样，用沾满鲜血的双手紧紧握住捧在怀里。
鲜红的鲜血也顺着她们的足迹几乎滴了一路，而就当她们再一次如果张震身边的时候，恰巧又与墙中人穿身而过。
而也是这一次，张震在她们的眼中除了看到之前的欣喜激动以及紧张之外，还多了几分癫狂，但是偏偏就是没有一样东西
——怜悯与同情！
无论是一开始就在这里凑热闹的人们，还是后续赶来的妇女们，从头到尾，这些人都从未表现过一个人类应有的怜悯之心，就算台上的少年为自己的身份辩解，这些人也从未认真思考过，只是在嘲笑讥讽，因为真相与否都跟他们没有任何关系。
后面赶来的那些妇女更是为了人血而疯狂，尽管她们这么做的本质是为了自己的亲人或者朋友，但是所谓的人血治病一听就知道是什么偏方谣言，根本不可信。
而他们周围的人一些人肯定知道这种信息的真实性，但是他们不仅没有选择制止，反而还起哄，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放任这血腥的一幕发生下去。
麻木、丑陋、愚昧、肮脏、低劣、癫狂……这一系列的贬义词正在以真实上演的方式，展现在张震的眼前，让他切身实际的这些词的被创造出来的缘由。
“真是令人厌恶的……人类。”张震望着眼前上演的一幕幕，缓缓闭上了双眼，不愿意在继续看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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