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87】寂寞成伤

    夜风吹动着树叶沙沙作响，树荫之下的人，一颗冷寂的心，脚踏上这孤冷的，义无反顾的前路。
    或许曾经质疑过自己的选择，她不止一次的问过自己，到底值不值得。
    但显然，现在看来，一切都是值得的，心甘情愿的值得。
    她的眼睛里面从小到大就只有他一个人，但是她知道，即便她已经在他的生命里占据了相当一部分重量。但那些或多或少掺杂了别的情分。
    师尊托孤的恩义，沦落天涯相依相伴的情义，他在她的生命里面扮演了很多的角色，父亲，哥哥，朋友。
    她生命之中最重要的人，如今落在了仇敌的手中。
    而那些仇敌，却是现在在江湖之中举足轻重声名显赫的人。他们是人们口中的大侠，保卫民众，为民除害的英雄。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勇者。是被街头巷尾口耳相传写进传记之中的豪杰。
    他们就像是一束光一样，照耀在正片土地上。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他们光明伟岸的照耀。
    而自己，就像是出生在黑暗之中，一个不能被承认的存在。
    “我又算是什么呢？一个不能拥有名字的人，一个一出生就被判定是邪恶的人？”
    她心里轻声默念，却也只是想了想罢了，这样的问题，她不知道想了多少遍，每一次都没有结果。
    名字其实本身就是不重要的一个符号罢了，其实她明白，她从来要的都不是一个名字，这世间，她所想到的美好的事情，都是他带给她的，沉岳，是养育她的人，也是她希望活着的人。
    兜兜转转，落月不知道自己为何又走到了臣中亭。想起那日沉岳因为见到自己与叶秋笑一同喝酒而生的怨气，她便心里一酸。
    不过此时，漆黑的夜里，静谧的气氛，她不想在待在这里忍受这样的黑暗。就在她要转身而走的时候，对面的路，却传来了脚步声。
    落月下意识的纵起轻功躲在了臣中亭之上。两个人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听着熟悉的脚步声，落月惊讶着，此时欧阳长恨竟然与陆欣一同在这静谧的地方散步。
    她躲在亭上，本想着等到他们走过去再离开，谁知道他们竟然自顾自的走到了臣中亭中停了下来。
    没有办法，落月只能躲在亭子上面听着二人的交谈。
    黑夜，除了偶尔吹来的夜风，再无其他。陆欣在黑暗之中，带着一丝失望说道“我真傻，我竟然会以为你会有一天会浪子回头。我竟然会选择相信你，真是可笑。”
    欧阳长恨平静的说道“师妹，有些事情本身就不是自己所能够选择的。为了蝉阳教，我只能如此。”
    陆欣冷笑道“只能如此吗？你就只能做到如此的地步吗？”
    欧阳长恨说道“我知道，在你的心里，我已经不是那个你所想的师兄了。但是师父已经死了，我现在是蝉阳教的掌门，身为掌门，我必须要扛起我的责任，这是我必须要做的，必须为蝉阳教的未来所做的。”
    陆欣说道“做了掌门的你，就会变得如此吗？那这就是你所期望看到的结果吗？拜师的时候，你说你的剑永远应该是指着天空问到苍生的剑。而如今，你对苍生发过的誓言，你可还记得？记得你曾经当着师父的面前说过，你要永远都做一个正直的人。你曾对我说过，你说你的眼睛里面将永远藏着天下。可是现在呢？”
    欧阳长恨说道“从前的欧阳长恨已经死了，抱歉，师妹，我食言了。”
    陆欣说道“所以呢？那些人就真的该死吗？都是人生父母养的，凭什么，那些人的命就要成全别人？”
    欧阳长恨说道“结果已经是如此了，任谁也无法更改。师妹请放心，欧阳长恨已经在佛前发誓。苍天在上，诸果已成。欧阳长恨愿意扛起所有罪责，下地狱的事情，我一个人就足够。师妹，若真到了以死谢罪的那一天，欧阳长恨只能将一切托付给你。”
    陆欣声音颤抖着说道“可是叶秋笑呢？他是你从小带到大的孩子，若是他知道了这一切，在他的心里，原本光明伟岸的师父，做了如此深恶的罪孽，你觉得，你要他该怎么做？”
    欧阳长恨停顿了一下，复又说道“人都会有自己的选择，已经做错了的事情，却是无法更改的。若真到了那一天，欧阳长恨愿意死在他的剑下。只要他心里尚且选择大义，欧阳长恨死了也就瞑目了。”
    陆欣听着欧阳长恨的话，又小心翼翼对着他说道“那，那我呢？师兄，若真的有那么一天，那我呢？”
    “这。”
    欧阳长恨面对陆欣的质问，却是一时间晃住了神，眼见着陆欣的质问，口中却是喉咙发紧，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陆欣见着未回答，却是自几回答说道“好，我知道你的答案了。”转身便是离开了这孤寂的地方。
    漆黑的夜里，也只留下欧阳长恨一声轻轻的叹息。
    天高不仅云鸟飞，但见落霞三千丈。西岐有鹤徘空径，不见旧时穿云浪。
    果然是自己的错，陆欣觉得自己实在是对一切都太过于幻想了。早该明白他心中所想，何为天下，何为自己，他其实比任何人都要来的明白。而自己只不过是狠不下心的一个局外人罢了。
    似是已经明白自己的人生，终是懂得了一切都不能在挽回，她以为的一切也都是只是她记忆里面保存的最纯真的彼此。
    而现在，他是蝉阳教的教主，是中原武林的支柱。而她的苦楚，早就不是他所能顾及的了。
    欧阳长恨站在夜风之中，那声无奈的叹息之后，也只是静默的离开了那里。
    躲在亭上的落月将一切都听在耳朵里，这段他们争论了一半的话，她不知道他们争论的东西是什么。但显然，欧阳长恨的秘密里面，有她想要的答案。
    一个夹杂着和鲜血的秘密，很是让人心动。
    落月将这一切都记在心里，默然的离开了臣中亭。喜欢不染年华两世月请大家收藏：(www.shandu.fun)不染年华两世月六六闪读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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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