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177】高堂之上忆旧人

    祠堂里，长明灯所供的牌位，皆是历代为蝉阳教所牺牲贡献之人。
    里面自然有欧阳长恨的师父，当年接叶秋笑入门，指点他为蝉阳教继任者的天下第一剑独孤傲剑。
    傲剑天下，睥睨群雄，天下第一剑是昔日天下剑者为顶峰只存在。双锋凛立于天地之间，即便玉词怜，对于独孤傲剑，亦是难胜。
    而独孤傲剑，风姿卓绝，世人所皆赞叹之君子。昔日月灵宫尚未被颠覆为魔教异端的时候，独孤傲剑与玉词怜亦是忘年相交的好友。君子之风德于如此，而后月灵宫遭遇险端，宫主夫人默清莲为护三个女儿一夕身亡，被倾覆的月灵宫之下，唯剩玉词怜。
    闭关修炼武功的玉词怜，因着急火攻心，走火入魔，独孤傲剑为使好友走出心魔，一边是派出人马找寻失散的玉女，一边也是以武相对，用至阳的剑法断其心魔杂念。让玉词怜恢复心神。
    可惜，纵然是恢复心神的人，经历了人生之中最大的打击后，亦是不复以往。半途而废的修炼虽未练成绝世神功，倒是让自己在疯癫之时悟出了一套阴冷至极的功夫。
    邪思催脑，冥顽不灵。先死而后生的这套邪说理念被用在这套功夫之上，在玉女回归之后，他更是让自己的女儿继承了这套功体，邪功入脑，侵入灵识，人性也逐渐变的冷漠。而生之无趣的人在追求下一次的死而复生的时候，却是意外的永远停留在了酆都之中。
    不过那些往事都是在独孤傲剑还未成为天下第一剑的时候所发生的。昔日种种，皆是过往，更何况这本身就是故事。已经是作古尘封的事情了，若要说对以后有什么发展，也只不过是因为过往不幸的童年遭遇，造就出了日后搅得武林天翻地覆的城渊吧。
    当然，祠堂里面是没有与独孤傲剑一同比肩的那个人的。无情剑客莫一凡，传说之中不逊于天下第一剑的人物。叶秋笑来到蝉阳教的时候，也只是听说过一嘴，他是师祖的师弟。但其他的尚未知晓，而且这个名字在蝉阳教之中算是不能说的禁忌，作为蝉阳教为数不多的污点，莫一凡早就被蝉阳教除名在外，不再是蝉阳教的人。
    但这一切叶秋笑都只是当做故事一般，他对这些事也并不好奇，即便是身为欧阳长恨的首徒，日后是要接管蝉阳教的人，但他亦是对待这些昔日的旧事没什么太大的兴趣。
    但是，还是有怀念过去的人，就如同记忆之中，总是会来祠堂看着这些牌位的人。
    叶秋笑跪在那些牌位之前，阴郁的心情更深重了。旧日里面，那个面容总是冷清又温柔的大哥哥，总在这里看着这些不认识的名字。
    他知道他的心底一定有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往，但当时的自己只不过是一个只会与他玩闹的孩童。
    更多的时候，他所面对的，只是一个人的无助与悲伤。他不敢去问，只能跟在他的身后，虽是如此，即便他的身上带着一种疏离感的温柔，但与他相处下来，他能感觉到，在他的心里，面向自己的那道墙早就已经崩塌。
    他离开的那日，师祖身亡，那个离去的背影，让自己一瞬间的成长。而蝉阳教，在他离开之后仍旧没什么改变，除了那个爱笑的师叔，变成刻薄的模样。
    他其实内心是明白的，除却最开始的时候的震惊，他一下子就明白了自己在这一场莫名其妙强加下来的婚约之中所占的位置。
    互为牵制，不然为何又会是自己？他清楚自己与李秋言之间的天差地别，她是韩凌教的千金小姐，又是当朝太子妃的亲侄女。自己不过是个被收养的孤儿，若真要选择夫婿，自己这般的人又如何能够入的了对方的眼？
    而且，他亦不想让自己的小师妹成为一个两教维系纽带的牺牲品。
    问剑，悟剑，剑若知晓自己身为何意，又岂会让自己陷入这般为难的境地？他看向这把师祖留下的秋水剑，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再拥有它，也不清楚，他真的问了剑，剑又会回答他什么。来到这里，除却能够忆起旧人，自己还能够有何感悟呢？或许真的是自己心烦意乱无处宣泄与思考，但于此思过，就真的能够认识到自己所错为何吗？
    同样不解的人，还有匆匆御马而归的李秋言。
    在家这些时间里，父母从未向她提起过这般事情。彼时她还在叹息同样境地的哥哥与慕容姐姐。但想来，自己不过是一个被蒙在鼓中的人。
    她确实是为了叶秋笑入的蝉阳教，但此一时彼一时。她知晓叶秋笑对自己并无这番心思，他有喜欢的人，虽是自己心里并不悦，但至少她眼见着他高兴，自己也就没那么难过了。那日李慕言已经与他通过心思，自己知晓之后，也是缓和过来。师兄从不是一个拖泥带水的人，她自己也是。对于不可能的事情，她不在再既盼于希望。而她与师兄的关系，如此这般便是最好的结果。
    虽然父亲尚未知晓此事，但如此匆忙定下婚事，还未曾告知自己，显然这件事有诸多蹊跷。李秋言虽然知道这其中肯定另有原因，但毕竟李凌峰是自己的父亲，从小对待自己的宠爱她也是一直都知道的。他没必要牺牲自己的女儿，去完成一些得不偿失的事。
    所以她从未敢往糟糕的地方去想，她也觉得父亲只是想成全自己，成全她这个求爱不成的女儿罢了。
    一路飞奔着回了家，她不是爱骑马的人，但此刻也忍住了颠簸。回到了寒香园之中，众人见着大小姐回来了，也是一阵的惊讶。
    然而李秋言却是一路闯进了母亲的卧房之中。风寒雪此时正如往常一般念经修佛。见着立于门口盯着她的女儿，也是吓了一跳。
    木鱼的声音停了下来，风寒雪看着门口的方向惊讶的说道“秋言？你怎么这时候回来了？”喜欢不染年华两世月请大家收藏：(www.shandu.fun)不染年华两世月六六闪读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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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