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三峰山涧

    千秋辞好奇看向几人，微思后复问：“可是要去景逸师兄方才说的山涧？”
    “正是如此，我等想着一时也无法感知灵气，去休息片刻也是好的。”回答千秋辞的是吴子琪，此人一脸和善，看着像是个面面俱到之人。
    千秋辞听完后眉头微皱，并未立即答应。他其实是想等今日挥剑结束，去寻下凌源道君，听其指点剑诀中不甚详解之处。
    三人中的女子站的靠后半步，她似是一直关注着千秋辞的神情，见其一时未能答应。不由面露不豫，轻咬了下唇瓣，面向千秋辞说道：“你们平日就总爱独处一旁，怎地我们难得邀请，就如此不情愿？”
    魏静嘉面容娇秀，说话间总爱粘着嗓音，虽是斥责却听着像撒娇。
    “哼。”郑非在一旁冷哼。
    “并非如此，魏姑娘。”千秋辞无奈挠头，眼眉蹙蹙看着有些无辜。他果然不太擅长拒绝别人。
    一旁的郑非似是见不得魏静嘉如此姿态，看向千秋辞的目光中多了分恼怒。吴子琪在一般笑着打圆场。顺带用求救的眼神看着顾文。
    江离本在一边旁听，在要不要把千秋辞丢下自己走人中犹豫。没想到随着交谈，这几人情绪和过山车似的，一会一个样。江离在旁感知的诧异，不由耽误了些时间。
    见他们几人僵持，便打算独自一人离开。
    “江妹妹！”千秋辞眼疾手快，拉住江离一只手将其带到身旁。吴子琪这才想起还有江离在，便又开口规劝：“这位小妹妹也一同去吧，正好和静嘉做个伴。”
    “是啊，一同去吧。”顾文也过来劝道。
    江离并未表态，只是直直的看着几人，心下暗自思忖。这几人情绪真奇怪，虽然对她说着邀请，但情绪并不强烈。而和千秋辞说话时，却恰恰相反。尤其是魏静嘉，自千秋辞拉回她后，情绪变化极快。一会难过一会嫉妒，都不强烈，亦不持久。像六月的雨般，一阵一阵的。
    江离觉得，魏静嘉很像曾经记忆里的那些女孩。情绪时而剧烈时而多变。而阿若，和同龄的女孩很不一样。这也许就是她在阿若身边很安心的原因？
    “我想回去试着引气入体。”江离答复道，语气平平。
    千秋辞也瞬间想到了理由：“正是如此，我和江妹妹对今日所讲略有所获，正想回去探讨一二。并非不领几位好意，实在是着急修炼之事。抱歉抱歉。”
    千秋辞笑言摆手，边说边牵着江离往外走。几人见状也不好拦着 。
    顾文对着吴子琪无奈一笑。后者似是没了方才的热情，看着千秋辞走远的背后若有所思。
    “我倒要看看，他什么时候引气入体！”郑非见二人走后不屑地说道。转头看见魏静嘉一脸失望。又不由细声安慰道。
    “静嘉，莫管那人，我们带你去山涧玩。”
    吴子琪亦是笑着应和两句，抽空对顾文问道：“阿文，那千秋辞是何资质你可知晓？”
    顾文一脸莫名，想了想回答：“这倒也没听秋辞提起，只是见他每日练剑到深夜，说是家传剑诀，看着格外刻苦。”
    “郑家哥哥，子琪和阿文，我们快走吧。”在几人的安慰下，心情重新变好的魏静嘉催促着众人。吴子琪和顾文便不再多说，一行人起身出发去山涧。
    ……
    终于走去几人视线，千秋辞不免松了口气。一旁的江离见状并未多言，只是安静的被牵着。似乎从问道境后，千秋辞总是怕她突然消失。一般去课舍或者在琼林院哪里遇到，总是要眼看着她回小院，方才自己离开。
    江离对此并不在意，她身量小，很多人都喜欢牵着她走。但大多数人都是按照自己的步调，江离偶尔会跟的吃力，尤其特指宫商。而千秋辞是个例外，他似乎特别习惯配合别人的步调，一言一行很是自然。
    至于黄若华，当她发现江离跟不上时，会直接选择抱着江离走。
    “江妹妹，回去后莫要乱跑。不然黄家姐姐要生气了，我可受不住。”千秋辞笑着调侃。他和白狸那日其实有见到宫商被黄若华甩门的样子。
    “嗯，今日不出门。”江离点头和千秋辞告别。看其走远的身影似是特别欢快，不知赶着去做些什么。虽然方才千秋辞被问住时，情绪有片刻的混乱。但其他时候依旧是高兴。江离真的从未见过能保持这么长久的高兴。
    小楼无人，阿若白天似是都不在。江离走向和卧房一墙之隔的静室。里面是阿若布置的，有点像书房，却又多出一方木榻，上有不知何物编织的蒲团，坐上去有些清凉。静室墙上嵌有灵石，据阿若说是一个小形聚灵阵。
    江离没有急着开始打坐，先是将书架上的几本书籍找出，盘腿坐于矮几前细读。她是后来发现的，这些书籍内容明明一字不差的记于脑中，但每次翻开书总会有不同的感受，似是这书写的字墨很不一般。
    江离将关于灵气和引气入体的内容再次详看一遍，因为已有记忆，她看的极快。
    起身坐于蒲团上，按照书中所讲闭目凝神，用意识感知万物。初时，只有一片檀木之香，是静室内的家具。随后一阵微风，带起小院内的一棵珙桐树叶沙鸣。墙壁上的灵石开始发出光亮，明明紧闭着双眼，江离却仿佛能看到有红绿两光，在身畔虚浮萦绕。
    意识开始试着调动，四周灵气突然活跃起来，墙壁上的灵石亦是明亮一片。
    江离可以感觉到，这个空间满载的灵气！
    她开始回想玉简内容：‘夫道，无味无形，自本自根，可传不可受，可得不可见。在太极之先而不为高，在六极之下而不为深；先天地生而不为久，长于上古而不为老……’
    景逸师兄亦是说过，配合功法循行灵力。
    ‘先将灵气引入任、督二脉循行一周是为小周天。’
    江离双手呈太极印，呼吸逐渐绵长。
    ‘接着将小周天循行灵气送往六经八脉，太阳、阳明、少阳、太阴、少阴、厥阴此为六经。任、督、冲、带、阴挢、阳骄、阴维、阳维此为八脉。其中任督为始亦为终。’
    江离手势变化，太极印化为五行诀，火主木从。灵气自任督入体，将大小周天循行。最终结束于任督，经由经脉散布四肢，会于丹田充斥识海。
    炼气一层，成了！
    江离诧异的睁开眼，顺利的有点出乎意料。代课的师兄师姐都曾说过，初时感知到灵气存在，引入任督二脉便可成就引气入体。后反复打磨，灵气顺通无阻运行一周，方可正式算作练气期。
    她确是畅通无阻，只是没经反复打磨，很是轻易的冲击灵窍便成了。
    江离不明所以，看着满身灰尘，决定沐浴后再翻翻书籍。
    另一旁千秋辞还在挥剑，今日的一千下还未完成。
    索性动作已成习惯，他便一心二用想了想练气法决。手中自然化决，顺道开始心中默读功法。随着挥剑的次数增加，双眼神色越发锐利。
    “九百九十一，九百九十二……一千！”
    灵气疯狂向身周涌动，体内经脉自行运转，灵气带着庚金之气在体内洗刷出一片锋芒。第一千下，剑收，练气成！
    “啊，这可比平时脏多了。”千秋辞见自己满身灰尘忍不住哀嚎，随即收起剑奔向小楼。
    ……
    顾文几人脚程不快，算是游玩般的走到了三峰山涧。
    此处溪水潺潺，乱石青苔弥漫，两旁山林竹柏，丛草纷纷，不时有凉风轻送。很是惬意悠闲。
    “静嘉你慢些，当心青苔湿滑。”吴子琪在身后追着喊道。
    郑非则是大步走在魏静嘉身侧，略微得意的语气说道：“静嘉你放心，我在一旁一定会扶着你。”
    顾文紧跟在吴子琪身后，走的倒显轻松。毕竟元江村周围同样有不少山涧溪流。他也常与弟妹一同去往那些地方嬉戏打闹。
    魏静嘉淌过一处浅溪，向另一面的山林走去。原是不远处有一处高树，枝头停着一对长尾咬鹃，红肚凤尾看上去精灵可爱。
    魏静嘉对着跟在她身旁的郑非做禁声状，轻手轻脚的指着树枝上的咬鹃。一脸渴望之情溢于言表。
    郑非自然也是看到了，他安抚的点点头，准备从侧面爬上去。
    吴子琪和顾文被挥舞着手的魏静嘉制止在远处。便也不在上前，二人就这几日所见随意的聊着。
    郑非轻松的接近了咬鹃所在的枝头，这两鸟儿似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相互打理着羽毛，竟是完全没有察觉。郑非想办法固定住身形，松开一只手准备扑向咬鹃。
    忽地，有刺目明光亮起！
    “吱吱——！”咬鹃惊得飞起，郑非亦是吃惊的向下滑。
    竟是以此树为中心，亮起来了金光的阵法。复杂的纹样在地下绘成，咬鹃和郑非都被那光闪花了眼。
    等到郑非滑到树下，等待的魏静嘉已经捂着脸在哭。害怕的将身体蜷缩着。
    “呜……好痛，我要回去，我要回去”
    “静嘉莫哭，我带你回去。”郑非听见魏静嘉哭声，一时有些着急，能睁开眼后便跑去背起魏静嘉，一遍安慰一遍走向溪流处，准备用溪水冷敷下双眼。
    “我，我没事。就是一时被闪了眼睛，有点疼。”稍微好点后，魏静嘉揉了揉眼睛，在郑非背上又忍不住向回看。
    只见那处并无任何变化。方才片刻的的闪光已经消失，除了枝头少了两只咬鹃，还是之前模样。
    “这是怎么了？”不远处交谈的二人，见魏静嘉被郑非背了回来，一时诧异。
    “方才那树突然一阵光芒闪耀，刺的我二人眼睛抽痛。先帮静嘉用水冷敷下。”顾文听后赶忙接过魏静嘉，带着两人去溪水旁。拿出一方手帕沾水冷敷。
    吴子琪对二人所说有些好奇，他家未曾如郑非和魏静嘉般出过修士，但所处之地亦有各色传闻。便不由多想。这突然的异光，会不会是什么宝贝。
    他将心中的猜想说给其他三人，但不论是郑非还是魏静嘉都是一脸不赞同。甚至顾文也觉得稳妥些好。
    “我等尚未入道，此举太过冒险。”竟是魏静嘉开口说的。她双眼不再疼痛后，便谢过了方才帮她的两人。听完吴子琪的话，本也心生动荡，但莫名想起离开家前祖父的谆谆嘱咐。当自身并无与之相匹配的实力时，不要轻易尝试。
    “走吧，我是觉得不是什么好事。而且我和静嘉离开时，那处光亮早就没了。大概是废阵的余晖吧。”郑非因上次玉简之事让他长了些记性。
    顾文亦是温声劝告：“子琪，不若先回去吧，我看郑大哥和静嘉的眼睛还有些泛红，还是早些回去让人看看的好。”
    吴子琪见几人均不感兴趣，便也就此罢手，但总归是有些记挂。和几人回去的路上不时回望那个方向，看看是否还会发出光亮。
    ……
    在郑非带着魏静嘉走后没半刻，一个黑影从树后倒地。身着月色绒衣，绒毛被抓落了少许，看着有些凌乱。衣衫质地是不同于这个季节的厚重。那身影似是挣扎的爬了几步，找到一处树洞藏身方才放松下来，从衣袖里缓缓掏出一颗圆丹，塞进口中后便昏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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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不容易啊，我家阿离终于开始修仙了。
    最后那个黑影，就是我暂定的男主啦。总算写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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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