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世界（16）

    季沫反应过来，自己都干了些什么。这种场面被楚医生亲眼撞见，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现在她该怎么拯救自己胆小懦弱很可怜的人设？以后楚医生半夜去干事情，她还能借口自己很害怕，需要对方过来陪她一起睡吗？
    呸！她现在觉得这个支线任务就是个坑爹的玩意儿。
    大半夜和喜欢自己的人说很害怕，要对方过来陪她睡觉，怎么听就怎么暧昧。
    洗不清了！
    季沫瞟了眼楚婼疑惑的样子，用力掐大腿，再憋憋，让自己看起来可怜恐惧一点：“楚医生，这个人是谁？我看到他袭击这位小姐，怕她会和我一样受伤。”
    所以，楚医生一定要相信，她动手都是因为自己有过这样的遭遇，她不是不害怕，而是在事情发生的时候，出于本能那么做。
    是的，都是那个仇女狂逼她的。
    她对这一切很恐惧！非常恐惧！！已经吓得瑟瑟发抖了！！！
    为表现真的很害怕，季沫还走到楚婼身旁挽着对方胳膊，早忘记先前还在埋怨支线任务总教她搞暧昧这回事。
    现在没有什么比挽回自己弱小可怜无助的形象更重要了。
    “小季，真的是你？”
    “是我。”季沫抱着楚婼的胳膊，满脸害怕，看起来真是那么一回事，就连楚婼都有点迷惑，刚才是不是眼睛花。
    “那你抓紧我，先报警，让警察来处理这里的事。”
    “好。”季沫很是听话的将楚婼抱紧，眼眸垂下，不由得往地上那个人身上扫。
    那人趴在地上，双手背后面，楚婼将对方的皮带抽出，把他双手捆住。季沫从对方身形，认出他是杜立柄。
    她想起系统给的资料，杜立柄是连环杀人案凶手，今晚出现在这条小巷子作案一点都不奇怪。
    先前还以为在她这里失手，杜立柄会怨恨她，找机会报复她，没有报复成功，不会更换目标。
    看来，她还是不太理解变态的心理。
    没多久，所有人都被带去警局录口供。
    季沫和楚婼回到小区，已经是后半夜。
    一路上楚婼都在观察季沫，见她害怕的模样不像是作假，对之前所见有点迷惑。
    “小季，大晚上的，你怎么一个人就出去了？”楚婼想起更重要的事情，语气责怪。
    季沫心里是慌的一批，她总不能说是看着楚婼跑出去，可能会干大事，她才什么都不想跟着去。
    该怎么解释？
    楚婼见季沫脸色不太好看，那张可怜兮兮的小脸还是惨白的，声音软了下来：“是不是还在担心杜立柄？小季，你不要用害怕，我不会让杜立柄伤害你。”
    虽说杜立柄转移目标，对小季来说还是个威胁，这个人真不该存在。
    感受到楚婼身上的杀气越盛，季沫更慌了。
    怎么回事，刚才杜立柄干坏事，楚医生都没有露出这种浓烈的杀气啊？还知道报警处理。
    难道这就是事后越想越不舒服，想干掉杜立柄吗？虽然她也特别想干掉对方。
    “小季，以后晚上不要一个人出去。”楚婼秀眉紧皱，摸了摸季沫冰凉的额头，再看她的眼神，明明就如受惊了的兔子一样，刚才那个冷漠的眼神，怎么可能在小季的身上？
    “你以前有梦游的习惯吗？”楚婼问。
    季沫愣了一下，梦游？梦游？？
    楚医生这是，以为她刚才梦游了？这个借口，好像还不错。
    “很少梦游。”季沫顺势回答，“所以，楚医生我刚才是梦游了吗？”
    “多半是。”楚婼肯定的回答，“可能是曾经的事情，给你造成心里压力。”
    不仅梦游了，还有可能会产生第二人格。楚婼认为，自己猜测的没有错，先前那个冷漠无比，完全隐藏在夜色中的季沫，有可能是对方的第二人格。
    “明天我带你去看看精神科和心理科医生。”
    季沫不好说不，只能含泪答应。
    “今晚我就不回去了，还不知道你这个梦游症会不会复发，要是再出现，没有碰见我那得多危险？”
    楚婼觉得，小季还是需要她的照顾，不能放松。
    季沫心里一松，这关算是勉强蒙混过去了吧？她可不能暴露自己，现在是个孔武有力的妹子。
    第二天，楚婼带季沫去看病。看了精神科与心理科，没有检查出什么大问题，让她好好观察。
    没有多久，季沫得到消息，杜立柄又被关了。
    关的时间不长，只是比没有好。
    然而这个世界上像杜立柄的存在有千千万，每天正在受害的无辜女性，也不知道有多少。
    这天下班，季沫照常下去咖啡厅找楚婼，却发现楚婼的脸没有什么血色。她双手扣在桌上，眼眸微垂，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感觉现在的楚婼，身上的气息很杂，有杀气，有冷气，还有给人一种很孤独悲凉无助的感觉。
    她过去拍了下楚婼：“楚医生，你看起来不怎么好，是遇到什么难题了？”
    “今天……碰见了一件无能为力的事。”楚婼声音低低的响起，带着不知名的沉重，季沫没有打断，等对方说，“下午撞见一个在抢救室外面大哭的阿姨，她女儿今年十九，被捅了好几刀，没能抢救过来。”
    “凶手已经抓住，说是认错了人，只因为那个阿姨的女儿长得比较像他那个嫌贫爱富的前女友。”
    季沫发现，楚婼手机屏幕，正定格在这条新闻上，还翻到了评论区。
    楚婼见她注意到了，将手机挪到季沫的面前：“为什么这些人隔着屏幕，可以发出这样的恶意呢？”
    季沫看了两条评论，瞬间被代入，想拿起刀砍人。
    【被追着砍了半条街，多半是那个女的给那男得戴了绿帽子。】
    【这种不检点，嫌贫爱富女，死了活该。】
    【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杀人，既然都不顾一切杀你了，肯定是这个女的做了什么。】
    即便后面还有无数帮这个女生说话的，可都掩盖不了这种满屏恶意的言语，令人心里发凉。
    “为什么因为自己的愤懑，就要去夺走别人的性命。”楚婼说，“如果规则是这样，我们普通人为了生活得安心，是不是也可以将那些危险的人物先除去，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季沫抓住楚婼冰凉的手，很想抚平对方心里的伤痛，就连楚婼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她都不想阻止了：“楚医生，回家吧。”
    她不知道该怎么劝，她内心是赞同让那些家伙消失的。但这是一个有规则的社会，人人都这样想，秩序稳定就会被打破。
    所以，不能。
    “小季，你不要害怕，不管这个世界有多危险，我都会保护你。”上车后，楚婼突然给了季沫一个拥抱，松开后看着她说。
    季沫对上那双干净认真的眼，一时间都忘记挪开。这双如宝石一样漂亮的眼睛，里面写着满满的真诚，竟然让她动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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