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终幕·矛盾

        打量着他掌心中的奇怪球体，白毫千深深皱起了眉头，那样物品给他的感觉实在太过于奇怪，以至于他究竟连那东西算不算是封印物都无法做出准确的判断。
身为【创造主】的‘九宫’是现实世界之中的人，怎么想都不可能会拥有那种幻想世界才会存在的玩意。也就是说那东西原本的持有者只能是零号才对，这样一来那颗白色的球体就应该是封印物了。
但问题偏偏就出现在这里了。
白毫兄妹无法从那颗球体上感受到哪怕一丁点属于封印物的气息，或者应该说在兄妹俩的感知中，那东西根本就没有散发任何气息，就如同脚边肆意洒落的砖石一般，没有任何吸引他人目光的价值。
“那究竟是什么东西？”
开口说话的人出乎预料的是阿尔泰尔，而非是白毫兄妹，或者是米特奥拉。
“……”
他并未第一时间回答，而是转过视线落在了从之前开始就一直游离于势力圈之外，孤单一人的阿尔泰尔身上。
阿尔泰尔之所以会这样做，只能说是无可奈何之举，毕竟从‘九宫’与莲表露出真相之后，所有的事情就已经从她的掌心中脱离了，就算她还想将事情推回到原本的轨迹上，也不能忽略他的行动和目的。
“果然，所有人之中也就只有你能隐约察觉到它的本质了。”
他对于阿尔泰尔的唐突之间的询问并不感到意外，因为他手中的这样东西真要说起来，与阿尔泰尔也算是关系匪浅之物，只不过因为那白色球体与阿尔泰尔认知之中的它并非完全等同，所以才会让阿尔泰尔感到疑惑。
“封印物编号001…”他平伸出手掌，似是想让阿尔泰尔看的更加清楚一些，“…固有名称『世界桎梏』。”
“这不可能！！！”
巨大机甲中传来米特奥拉难以置信的叫声，高扬的声线几乎让人不禁怀疑对面的人，究竟是不是那个无论何时都冷静清明的她。
“‘世界桎梏’应该是不同世界之间概念性的屏障才对，绝对不可能实质化之后出现在某一个世界之中，更不要说这个世界还是所有世界的源头了！”
米特奥拉慌张的否定着他的说辞，毕竟……若那白色球体真的是『世界桎梏』，可就真的大事不妙了。
“确实如你所说的那样，『世界桎梏』身为阻隔多个世界的概念性屏障，想要实质化的出现在这个世界内部，完全没有那个可能性。但……”
他的言语令米特奥拉紧张的心跳有了些许的缓和，可最后一个字又将她的心脏死死揪住。
“我手里这个只不过相当于『世界桎梏』的端末般的玩意，并不能算作『世界桎梏』本身，而且它和看到的不同，并没有实质化，只是看起来像是实体罢了。”
“不…可是…它又怎么可能出现在世界之中……”
巨大机甲中传来米特奥拉失神般的喃喃自语，即便是听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的人，也从米特奥拉现在的表现中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确实很难，当初为了确保这东西能出现，可是费了我好大的功夫，不过就结果来说还是很值得的不是吗？”
他放下了平伸的手臂，让那白色的球体重新回到身侧，静静的漂浮着。
“总之！只要干掉你就什么破事都不会有了对吧！”
突然响起的声音出现在他的斜上方，这语气一听就知道它的主人一定是位个性十分冲动的家伙。
“这还真是简单又粗暴的结论。”
用手掌的虎口接住了弥勒寺优夜的木刀，稳稳的捏在手中，即便只剩下独臂，他的气势依然没有半点衰落。
“不过正因为简单，所以才能把握住重点吗？”
他的另一只手慢慢抚上了弥勒寺优夜的心口，明明手掌的速度就只是普通人抬手的速度罢了，可是弥勒寺优夜却偏偏没能拦住。
紧接着，弥勒寺优夜发现整个世界都被拉长了，所有能够引入视野的各色光线全都变成了一道直线在远去，直到眼前的景色重新恢复正常之后，弥勒寺优夜才感觉到了从胸口和腰背处传来的那迟到的痛楚。
“快阻止他！绝对不能让那东西接触到『兽环』！”
米特奥拉焦急的声线从巨大机甲中传来，若是他所说的全部都是真的，那么米特奥拉已经不敢去想象会有什么样的结果了。
几乎是下意识的，鹿屋瑠伟操作者巨大机甲抬手就是一发能量炮击，直到按下攻击键之后，他想起来自己其实根本就没有明白其中的关系。
“米特奥拉，那个叫『世界桎梏』的东西真的真么危险吗？”
“不对，危险的并不是『世界桎梏』的端末，也不是那一直在天上毫无动作的『兽环』，端末并非是世界桎梏本身，没有那么大的能量，『兽环』也没有能力突破世界的防御，可这也正是九宫为什么同时需要它们两个的理由。”
“不管那个端末是本体的千亿分之几，它的本质依旧是『世界桎梏』的一部分，这一点不会又任何变化，从层级上来说与世界本身是同一等级。”
“『世界桎梏』有权限，但是没有能量，而『兽环』确实空有能量，没有权限，一旦九宫将两者联系起来，那么他就真的可能在不唤回‘最初之兽’的情况下，使用‘最初’的能力，在世界本身上钻个空洞出来。”
米特奥拉没有说最后的结果会怎样，因为她也不知道给世界打个洞会有什么样的下场，但那下场绝对好不到哪里去。
“关于这方面，我觉得你们不用太过担心，世界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脆弱，它是会自我进行修复的，况且即便是凑齐了这些条件，我也打不开一个足以毁灭世界空洞来。”
能量炮的余波消散，一道张着大嘴的恶兽纹章逐渐消散，他的身边是已经被高温融化的残骸，而他所在的位置却没有任何变化，就像刚刚的能量炮根本就没有击中过这片空间一样。
远处一声枪响，橙黄色的弹头在空中激起一道道涟漪，射向他的头颅，然而刚刚近身就被一只苍白修长的手掌握在掌心，点点幽紫的光芒透出后，手掌松开，任由子弹坠落地面，布里茨·托卡的重力弹还未发挥它的效果，就被抹消了。
“就算你这么说，也不会没有任何损失吧？”
布里茨·托卡甩开左轮枪的弹巢，一颗颗将子弹装填进弹巢之中。
“比如说，在世界修复你造成的空洞之前……究竟会死多少人。”
甩回弹巢，拨下触发器，布里茨·托卡举起枪瞄准。
“按照我当初的预计，整个东京市都不会存在了。”
他平淡的想布里茨·托卡诉说着自己当初计算出的结果，然而他的话却让其他人的眼角狠狠抽搐着，整个东京市？那可是有将近一千四百万人啊！
“呼…看来至少我和你之间是没什么好说的了。”
布里茨·托卡的眼神凌厉起来，他并不在乎这座城市之中的一千四百万人，可他却不能不在乎他那刚刚从死亡中复生的女儿。
东京市很大，他也不知道对方的行为究竟会影响多大的范围，更不知道他在这之前是不是能够带着女儿离开，所以……布里茨·托卡没有在需要和他交涉的必要了。
“我感到很遗憾……但站在你的角度来说，这仍然是一个没有其它选项的正确选择。”
其他人会怎么做暂且不论，他从一开始就知道布里茨·托卡无论怎样，都会与他成为敌人，他无法从空洞开启之后的灾变中保护布里茨·托卡的女儿，布里茨·托卡也不可能舍弃自己女儿的性命与不顾。
打从一开始这就是无法调和的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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