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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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兰已经经历过一次海上航行,但不得不说, 那一次和这一次的差别非常大。
    军用海船在海面上行驶得非常平稳, 加上最近几天的天气不错, 整个航行几乎可以用舒服来形容。
    不过,这也只是前两天。
    到第四第五天,这样的航行就显得格外无聊了。没有需要应对的多变的海上气候,没有需要想办法的捕鱼觅食, 加上船上又是一本正经的严肃气氛, 洛兰甚至不适合自己找点乐子放松心情。
    还好,这一趟航行没有持续太久, 在大约第七天的时候,船队发现了线索。
    只是, 这个线索不太让人愉快。
    听到消息的洛兰拉着夏琳跑到夹板上, 就看到沿着绳梯下去的士兵已经将飘浮在海上的人背了上来, 还有六名士兵是沿着两侧朝海里射箭。
    洛兰挨过去一看,才发现船只不远处的海面上是两片破旧的木板,浸泡在鲜红的海水中, 周围还能隐约看到水底下的不平静。
    “是鲨鱼。”洛兰皱着眉说,这样范围的血,当然会引来这些海中的掠食者。
    夏琳只是将视线落在了被背上来的人那儿,士兵们都有自己的纪律, 那边围聚的人不多, 有看上去是治疗师打扮的人已经蹲下来检查, 仅仅是放在甲板上的那么一小会儿, 那人身下已经浸染出一片红色的水晕。
    洛兰跟着夏琳看过去,不禁倒吸了一口气。
    那个人只剩下半片身子了。
    他的腰腹部很明显被咬了一大口,连带着那半边的手臂也都整个没了,随着治疗师松开衣服,还有些体内的东西随着血流淌出来。
    满目都是刺目的红,只除了这人的脸必然是煞白的。
    “夏琳,我们回去。”洛兰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拉住还在看的夏琳转身就走。
    夏琳没有反对,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这样惨烈的人类,虽然一直在看着,但其实早已感觉不适。
    走了一小会儿,将后面呼喊说话的声音都抛在身后,到了相对安静的船尾,洛兰才松开夏琳。
    夏琳沉默了一会儿,海风让她稍稍好了一些:“那人还救得活吗?”
    洛兰摇摇头:“不知道。”她沉默片刻,才又说,“随军的治疗师一般都只有普通的水平,即使是高阶牧师也很难让这么大的伤口愈合……”
    总结来说,就是洛兰觉得活下来的机会非常低。
    “唔。”夏琳其实不意外,只是点了点头。
    又过了一会儿,结果出来了。
    是巴赫带过来的消息,这个消息也已经传达到各处。
    “是游轮上的一个侍从,想传消息的时候被海盗发现了,另外还有两人都被杀了,他趁乱逃出来,却遇到了鲨群。根据他的消息,这支海盗自称血帆海盗,拥有三艘海盗船和近百人,手段残忍。”
    “血帆海盗?”洛兰惊讶地看向巴赫,“那不是三百年前活跃的海盗团吗?我记得已经被剿灭。”
    血帆海盗在三百多年前非常活跃,是在海上横行有着赫赫凶名的海盗团,不过最后还是逃不过被联合海军剿灭的命运。
    “是。”巴赫点头。身为护卫,他不会说一些自己作出的没有依据的猜测,去影响主人的判断。
    当然,这些都不重要,甚至连那个侍从的死活也被有意无意地略过。他们找到了明确的方向。
    根据侍从留下的信息,他在海上漂了大约一天一夜,大致的方向也在,他们距离海盗团应该没有多远。
    果然,在调整方向加快航行之后,才刚过中午,他们就远远发现了海盗团。
    一艘游轮,三艘明显小一大圈的海盗船,看上去格外显眼。
    这时候,无论是奥多伯爵,还是安索港的菲尔斯·科多,都站在甲板上眺望。
    康赛德公爵下令加速追击前方的海盗团。
    随着船只的速度明显加快,夏琳远远看着海盗团,心里的不安却不断加重。
    到后来,她甚至不得不握紧了拳头,将拳头缩在宽松的衣袖中,用这样来压制住自己想来回走动的冲动。
    到底是什么问题?
    夏琳更加仔细地观察前方越来越近的海盗团。
    终于,她意识到让她不安的是什么,是一种明显不太自然的魔力波动。
    与此同时,系统也突然跳出了提示。
    【那是经过大型魔法加工的幻象,足以蒙蔽一般人的眼睛和耳朵,幻象下面会是什么,谁也不知道。】
    “停!那是魔法幻象!”夏琳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喊出声。
    周围的人齐刷刷地看向她,一个十几岁的小魔法师,她的话能相信几分?
    夏琳当然知道所有人心底的怀疑,咬咬牙说:“如果我说的是事实,那魔法幻象的作用肯定不只是吸引我们的注意力。”
    随着夏琳的说话,有些人明显地迟疑了。
    随行的几个魔法师皱紧眉头,有的重新看向前面的海盗团,有的则是露出不屑和被冒犯的神情。
    魔法幻象,这样大的魔法幻象得是什么级别的魔法师才能实现的?就算是真的,那能被一个十几岁的小魔法师看破?!
    奥多伯爵看向了康德赛公爵和菲尔斯。
    虽然没有说话,但他的意思其实不难猜,他已经作出了选择,只是夏琳毕竟是他带过来的人,他并不是很适合开口。
    菲尔斯微微一笑:“那就先停下来试探一下。就算那不是魔法幻象,他们也逃不掉。”他看了眼那边海上的邮轮,“海盗抢船可不是为了杀了所有人的,总会有谈判的过程。”
    好吧,作为有一个妹妹还在船上的客方,连菲尔斯都这么说了,康德赛公爵顺水推舟地下令暂缓追击。
    之后的事?
    之后的事情还真没有夏琳什么事。不管是对幻象与否的试探和判断,还是有了结论之后的应对方法,这些都有经验丰富的人们在前面顶着。
    也就是几句话的时间里,奥多伯爵已经给出了一个大家都赞同的方法,两艘海船单独出列往前开了一小段距离后重新停下,将分别装载在上头的火炮架起。
    那是一种古老但魔法器物,用特殊的魔法矿石打造成的圆管,往里面装填注入单属性魔法元素的魔法炮弹,能让炮弹被打出魔法炮之后、落到目标发生碰撞的瞬间直接引爆,威力不小。
    这是千年前的书籍中流传下来的一种魔法器物,只是不管制造还是使用过程至今无法稳定,容易造成意外伤亡,所以没有被普遍应用。
    没想到这次竟然带了两门。
    魔法炮弹的落点不是瞄准的幻象,而是幻象中几艘海盗船更外围的地方,毕竟没有谁希望看到邮轮因为这样的试探而造成破损。
    两枚充满了魔法元素的炮弹一落在海面就先后引发了两场爆炸,在海水四溅的同时,魔法波动彻底干扰了当中的幻象,在一阵扭曲之后,露出了明显摆成陷阱等待包围落入其中的猎物的几艘海盗船。
    因为这边船队从停船到试探只花费了一点儿时间,对方甚至没想到这边竟这么迅速地作出了怀疑和之后的反应。
    直到幻象消失,他们还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还是血帆海盗的首领大吼一声,才重新回过神,意识到已经暴露。
    血帆海盗的首领也是个豁得出去的人,在意识到尔法公国派出的船队里还装载了魔法炮之后,迅速作出决定——靠近,直接真刀实枪地干。
    双方很快船挨着船,绳索、木梯一个个都用了起来。
    没有人发现,在船队的最后头,有两艘小船悄无声息地下了水,不知不觉中靠近了对面被逼停在那儿的邮轮。
    激烈的打斗,少不了会有一些带着火的流矢落在这边船只的甲板上。
    每艘船上都配备了水系魔法师,加上现在是处于海面,拥有充沛的水元素,没有船只因为燃烧导致重大破损。
    作为一名初级魔法师,夏琳并没有掌握水系魔法,她现在还背着沉重的积分债务,连临时想学都做不到。
    不过,她可以放火。
    想到这一点,夏琳瞄准了刚搭上来的木梯,抬手就是一个火球。
    火球术是火系的基础魔法之一,并不难。但夏琳的火球抬手就是那么一大个,居然还能沿着木梯直接扫向海盗船,逼得原本想借助木梯爬过来的海岛一个个跳了海,光这一点就足够让船上另外几名魔法师侧目。
    更让人惊讶的是这小姑娘的动作似乎敏捷得很,放了个火球术转眼就去下一个地方继续,那速度比不少士兵还要快。
    对于这一点,只有格拉尼伯爵府那位中级魔法师意外地看了她一眼。只不过眼前还有不少事情要做,他也没多说什么。
    不得不承认,血帆海盗确实非常凶猛,打起来都是不要命的架势,跳海了都还会憋着气在水面下凿船,直到一艘船体不自然地倾斜,这边才意识到这一点,点人下海应对这种情况。
    只不过,一边是才干了几票的海盗,一边是装备精良的士兵和魔法师,战斗的局势逐渐分出了胜负,三艘海盗船上终于燃烧起熊熊大火,被迫跳海的海盗们有的趁乱逃开,有的失去了斗志,一个个被押着去了兵器捆绑看押。
    洛兰也参与了这场战斗。
    和夏琳差不多,只是在甲板上帮个忙,偶尔对付一些落单的小麻烦。
    不过洛兰打得非常畅快,还有心情笑眯眯地对夏琳说:“这可比在岛上打熊的时候舒坦多了!”
    想到当初被燕尾熊追杀的样子,夏琳也忍不住弯了眉眼。
    但是,随着人数的清点以及派遣船只去邮轮那边查看情况。
    事情又一次发生了变化。
    邮轮上的人除了被限制自由、因为惊恐而面色惨白,大部分人都完好无损,对着名单也能一一对上。
    但是,有一个人消失了。
    一开始就乘船悄悄前往邮轮的菲尔斯面带怒色:“艾琳被血帆海盗首领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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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人现在都是小角色,大家长在场完全没有发挥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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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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