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药

    见到淑妃苏晴的时候，其实是有些惊讶的。
    苏晏温文闲适，从商多年练就的小小狡诈，也遮掩不住一身书卷气。
    苏晴与他相差很多。
    苏晴像是一只活泼的小鸟，眉眼间都是活泼泼的喜悦与跳脱，若说那宫外森严的侍卫，将天空切割成块的宫殿是一座牢笼，她也是随时都可以飞出这座牢笼的、自由的鸟儿。
    老皇帝的后宫争斗剧烈，每年悄无声息抬出去的宫妃不知几何，我以为苏晴会被磨去身上的棱角，却不想她鲜艳娇嫩，仿佛未曾见过风雨。
    显然，皇帝将她保护得很好。
    “神医，久仰。”她向我行礼，礼数周全端庄有礼，只是眉眼间的好奇无论如何也掩藏不了，不像是集后宫宠爱于一身的宠妃，倒像是未出阁的少女。
    “淑妃娘娘。”我拱手，拿出一叠纸张，这是我列举的种种可能导致不举的原因。
    “请您说一下圣上的病症。”
    苏晴眨眨眼睛，与身边的丫鬟对视一眼，轻咳一声，问道：“这该……从何说起？”
    我想了想，“圣上行房事时可举？或是心动而不举？□□可有异常？”
    苏晴自己倒了杯茶，低声道：“可举，只是不到最后一步……无异常。”
    “娘娘可还是处子之身？”
    “……是。”
    我在纸上一条条勾画，既然外观无异常，可坚，那应该不是伤了根本，只是不知道是由于心音还是肾阳不足、肝气郁结亦或是肾虚惊怯。
    “神医，圣上可否治愈？”
    “可。”既然不是根本上的问题，理应可以治愈，“不过还是要先见了圣上才能完全判断。”
    苏晴的喜悦接着从眸中迸发出来。
    这也是苏家的安排，先听苏晴说一下墨啸云的状况，看是否能医治，若是能医治再诊断，以最大限度地保证安全。
    “何时去见圣上？”
    苏晴想了想，道：“我先去问问圣上何时有时间，现下圣上应当是在书房。”
    苏晴带着身边的丫鬟出了院子，四周又过来两个丫鬟，也不说话，只是在一旁静静地添茶。
    【林林有几成把握？】
    【六成。只是不知圣上只是亏欠了根本，还是有心结。】
    麻烦的是，有心结的可能性倒是极大，我不信御医院这么多御医都诊断不出一个简单的病因。
    不多时便有人过来，说皇上邀我们过去。
    见到墨啸云的时候果然是在书房，墨啸云批阅奏折，苏晴搬了椅子侧坐研墨，一旁伺候的人自发隔着一段距离，说不出的浓情蜜意。
    “见过圣上。”
    “神医，久仰。”
    墨啸云笑着起身相迎，面上有希冀，也有隐约的不自在。
    苏晴行了个万福告退，庄乘风也随之退下，墨啸云将侍从遣散，房中便只剩下了我与皇上两人。
    皇族的样貌都不错，毕竟是广选天下貌美的女子，墨啸云眉目舒朗，久居高位的威严与他一身书卷气奇异地结合在一起，显得既有威严又有亲和力，是很容易让臣子亲近的相貌，也是很容易让宫妃产生向往的相貌。
    从面上看，近日似乎有些劳累，但除此之外并无病容。
    “先生，朕先前就听过您的传闻，百闻不如一见。”他笑着道。
    “不敢。”我拱了拱手，拿出药箱，“我先给您诊脉。”
    墨啸云怔了一下，失笑着伸出手：“好……药神医实乃、性情中人。”
    “圣上可有梦中春遇？”
    墨啸云有些不自在地动了一下，“有。”
    “是否有阳精？”
    “……有。”
    “是否与女子合欢？”
    “并未。”
    “硬而不坚？”
    “这倒不……”墨啸云补充道：“朕、咳、不知为何，每每关键时候，都会……”
    奇怪。
    “□□下是否常湿热？”
    “不是。”
    “有粘痰？”
    “没有。”
    “陛下您张嘴，伸舌头。”
    奇怪。
    难道只是普通的肾虚、心包虚寒所致阳事不举？
    御医院的大夫这都看不出来？
    “皇上，您可否服药？”
    “是有些。”墨啸云将一侧的茶碗推过来，我嗅了嗅，是普通的救相汤。
    药方是对的，可是墨啸云的病情怎么不见好转。
    我低头思忖，皇上也有些紧张地看着我。
    奇怪……难道真是心因导致的不举？
    正是大殿中一片安静，房门突然被轻扣两声，外面传来了一个小太监的声音。
    墨啸云猛地抖了一下。
    我见他额上竟然冒出了细细的一层汗珠。
    “圣上？”
    墨啸云端起茶碗喝了一口，挥了挥手，自暗处闪出一暗卫，传，“朕过午时便去母后宫殿。”
    “是。”
    我看着出了门的暗卫，大门打开一道缝隙又合拢。
    “圣上，经常这样吗？”
    “什么。”墨啸云不明所以地回过头来。
    “受惊。”
    我敲了敲桌子，果然见墨啸云瞳孔一缩，又很快放松下来。
    惊怯也可能导致不举。
    “胆敢问皇上一句，您之前是否在房事上受惊过？”
    墨啸云下意识地摇摇头，不知道想起什么，脸色难看起来，道：“也算是有过。”
    “心病还需心药医。”我摇摇头，写下方子，“这是安神散，每日一剂，日服两次。那救相汤正常饮用即可。”
    “先服用三日，看看有无效果。”
    墨啸云双手接过起身道谢，到让我生出几分好感，我见多了不可一世的官员，皇上却是更为平易近人一些。
    “我为先生安置了房间，辰安——”
    “奴婢在。”门外走进一个公公来。
    “您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给辰安说即可。”
    ＊＊＊
    “神医！圣上……如何？”苏晴的模样有些急切。
    “病发于心，可调理，不是根本的问题，但心病不治，终究不妥。”
    我合上药箱，看着苏晴明媚起来的笑容，问出了思虑已久的一件事。
    “娘娘，现在皇上独宠你一人，但等皇上医治好之后，便可能会宠幸其他宫妃，你不悔吗？”
    不知道苏晴是样做到的，但她确实与皇上有密切至极的关系，然而这种关系在皇上被医治之后就变得单薄起来。
    因为妃子知道自己不举而将之斩杀可能性倒是不大，毕竟除却墨啸云本身的原因，苏家也会在后面支持苏晴。
    可是历代宫中无情爱，痴情女子繁多，却也不曾见哪个皇帝为了一人散尽后宫过。
    苏晴作为苏晏的妹妹，不可能会不知道这一点。
    我静静的看着苏晴，看她眉眼间生出点点笑意，然后摇了摇头。
    “不后悔。”
    “我心悦圣上，便想他身体康健，平安喜乐，若他之后心中有了其他的女子，我不爱他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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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晴与白昱的爱意是两个极端
    小剧场：
    正常的大夫：寒暄、寒暄、问诊、开方子、寒暄
    药石：问诊、开方子
    苏晴：药神医这也太直接了，我记得我是女子来着……
    墨啸云：朕想的那些肺腑仰慕之词半个字都没用上orz喜欢我记得我是大夫请大家收藏：(shandu.fun)我记得我是大夫六六闪读更新速度最快。到六六闪读（www.shandu.fun）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