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自从开始规律的做任务后，商湄每天的生活可谓是水深火热。
    在漏洞处体验心惊肉跳胆战心惊，在空间里还有忍受她家系统和小白的携手冷战。
    虽然！虽然也是她的原因。因为迫切的想提高能力，所以做任务的时候就忍不住全力以赴，哪怕是极小的漏洞也非要把自己折腾得力气用尽，把小白痴搞得心力交瘁……
    但是，就不能看在她这么拼的份上体谅体谅她吗？
    为了哄自己家的系统，也为了自己能尽量过得好一点，商湄难得休息了一天，懒洋洋的上街闲逛，顺便想着给他带点什么回来。
    结果闲逛了一上午，却什么都没买到。其实系统的商城里什么都有，而且汇聚了各个时空最好的，想在这边找出什么能让他看得上的，真不是一般的难。
    ……虽然她知道小白痴喜欢什么……
    深深的吸了口烟，她无意中往对面看了一眼，发现了失魂落魄的切原。
    他一头卷发都好像失去了活力，无精打采的散在脸颊旁边，趁得他整个人都没什么朝气。一向喜欢昂首挺胸的人一反常态的垂着头耸着肩，碰到人也不说话，继续往前走。
    这是怎么了？
    迅速的熄灭烟头，商湄快步追了上去，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切原！”
    切原深情恍惚的抬起头，虽然脸对着她，但是眼神却没有焦距。
    商湄轻轻晃了晃他的身子，不由自主的皱起眉头：“切原，我是商湄啊！你怎么了？”
    “商湄……”他猛地抓住她的肩膀，满眼不可置信：“商湄！我找了你好久啊！帮帮我们部长吧！”
    “幸村？”商湄一怔，伸手把他拉进一边的小巷里，严肃的问他：“他怎么了？”
    “部长生病了，病的很重，可能以后都不能打网球了！”
    商湄抿紧唇。
    嘛，毕竟是网球为主的世界，不能打网球确实对他们而言是天大的事了。
    “你不是妖怪吗？你救救他吧我求你了！”
    商湄条件反射的捂住了他的嘴，很是无奈的叹了口气：“这种事就别喊出来了啊……你别急，先带我去看看他吧。”
    看他都快哭出来了……
    切原狠狠的点了点头，迫不及待的就拉住她的手想往医院那边跑。
    “诶，等等。你能比我快吗？”一边让他稳住一边掏手机，商湄直接打给了小白痴：“幸村住院了，你知道医院坐标吗？”
    “知道，马上报给你。”作为幸村的铁粉，熟知他一切情况的小白痴一咬牙，狠下心来叮嘱她：“商湄，这是幸村的剧情，他的病，他的手术，他的痛苦都是要靠他自己撑过去的，你别参与。”
    商湄看了眼切原，压低声音：“那我可以做什么？”
    记忆中永远微笑，带着战无不胜的气势，强大且骄傲的少年，现在躺在床上，苦苦迎接命运既定的折磨，怎么可能什么都不做？
    “口头上安慰安慰应该是可以的……他得了格里-巴利综合症，手术就会好的，但是手术也面临着不小的风险——虽然他最终还是接受了手术。”
    “我明白了。坐标麻烦直接发给我。”
    挂掉电话，商湄对切原笑了笑，晃晃手机：“别担心，我带你过去，绝对比你跑过去要快。”
    她眉眼间是海一般辽阔的温柔，莫名的让切原安心下来。他点了点头，期待的等着商湄带来奇迹。
    商湄摆弄着手机，暗暗的看了他一眼，很是愧疚。
    她理解这个孩子带着最后的希望找到她，但是她却一定会让他失望的。
    她什么都做不了。
    而小白痴所说的安慰，是最没有用的方式。
    手机一响，商湄看了一眼，一把抱住了他，顺手在空中画了个圈。
    有细小的水流从她指尖溢出，在空中勾出圆满，然后顺着她的指尖一路向上，把他们两个人笼罩其中。
    切原感觉她的怀抱带着好闻且辽阔的味道铺天盖地的盖了过来，还不等他反应过来，浑身莫名一凉，一股极其温润但是带着不可抵抗的力道带着他们凭空一拽，再睁开眼正对上雪白的墙壁。
    商湄扫了扫身上不存在的灰尘，拽了拽一边还呆呆的少年：“病房是哪间？喂喂不至于这么惊讶吧，你不都知道我的身份了吗？”
    切原咽了口口水，满脸的惊疑：“虽然知道，但这也……”太神奇了吧？
    商湄也无奈了，她伸手推了推他，压低声音：“这里应该是厕所……额……”
    她看了眼不远处单手提着裤子满脸无法形容表情的，嗯应该是桑原，狠狠的抹了把脸，气势汹汹的揪着切原的领子：“病房号！”
    切原呆呆的回复，然后呆呆的看着她狠狠撂下一句“要是敢说出去这件事你就等着被我碎尸万段吧！”然后转身消失。
    …………………………
    面对再次凭空出现的商湄，幸村只是微微一怔就很快的收敛了表情：“你来了？”
    商湄耸耸肩，从窗台上跳下来走向他的床：“你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
    商湄叹了口气，故作轻松：“我这段时间也忙死了，不过倒是蛮有成效的。今天难得休息一天，救过刚上街就被你们家切原带过来了。我听说……”
    “我可能不能再打网球了。”
    商湄叹了口气：“我知道。”
    “医生说可以手术，但是成功率太低了……”
    “你很害怕吗？”
    “啊，很害怕。”人很奇怪的，面对陌生人的时候更能敞开心扉，幸村自嘲的笑了笑：“很害怕再也打不了网球了，很害怕无法完成立海大的三连冠，更害怕辜负了队员们的信任。”
    商湄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知道他的结局，但是不能告诉他，所以不能说，别害怕，你的手术一定会成功的。
    她明白他的痛苦无助，所以也更加明白“放心吧，一定会没事的”这样的话是多么的苍白无力。
    她只能无用的伸手帮他掖掖被角，直视他的眼睛：“我知道你现在的想法，我不知道我说什么你会舒服一点。所以，你介意听听我的故事吗？”
    幸村对上她无比认真的眼神，犹豫了一下然后点头。
    商湄笑了笑，避开他的眼睛：“你也知道我是妖。而妖也不是刚诞生就无所不能的，从本体修炼成人身是一道坎，人身能不能适应周围环境是一道坎。过了这两道坎之后，可以自由行走在人间，但是才是刚刚开始，一切归零，需要重新修炼。”
    她耸耸肩：“十年的妖和二十年的妖就已经不是一个世界的了，我当时刚刚幸运的度过第二道坎，但是那个时候我要面对的，是一只修行了两千年的妖。”
    幸村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她说的平淡无奇，不带任何修饰，但是莫名觉得紧张：“那后来呢？”
    商湄垂下眼睫：“我要先对你说声抱歉，因为最开始知道你的病情，我的第一反应是：也不涉及到生命危险，至于这样吗？不管是切原还是你，绝望的有点早吧。是不是很可笑？每个人立场不同，我觉得消失在天地间是最不能接受的事，你觉得不能打网球就已经是极致的痛苦了。”
    幸村摇摇头，满眼温柔：“我明白。”
    她苦涩的笑了笑：“我在成为人的第五年就发现了藏在平静生活背后的巨大危险。那个时候真的绝望啊——我是绝对打不过他的，但是就算拼尽全力，最后的结局也是死无全尸。而我那时候就已经怕死怕的要命了……”
    她舍不得就这么离开，她舍不得她。
    “我花了十五年，苦苦训练自己各个方面的技能。只要是有能提高能力的方法，哪怕多不靠谱都一定要去试一下。”
    “我之前没说过吧，我的本体是水，一滴来自大海的水。我潜进最深的海底，飘上最高的天巅，跑到最冷的地方把自己冻的坚硬无比，甚至冒着神魂俱灭的危险跳进了火山熔岩。”
    幸村倒吸一口气，看着她平淡的脸。
    “很疯狂是不是？但是那个时候我没有办法。不过还好，我活了下来，并且吞噬掉了那个妖怪。”
    “所以你是在告诉我只要拼尽全力，就一定能解决所有的难事吗？”幸村苦笑着摇摇头：“你不懂，你只是……”
    “就是因为我那个时候拼尽了全力，所以后悔到现在。”
    “什么？”
    “我只顾着提高自己，只顾着解决背后的灾难，但是因此失去了很多很多。”商湄闭上眼扭过头，心头蔓延出无尽的苦涩：“对我最重要的人，她失去了我的陪伴和安慰，而我要死要活的想要拯救的人最终还是不在了。”
    明明她拼尽全力的理由，就是拯救她啊！
    “幸村，我理解你的想法，我说实话没有任何立场和语言可以安慰你，因为我自己就是个极其失败的妖。你自己的路只有你自己才能决定往哪个方向走，别顾虑太多。”
    伤口被一次次撕开，疼到早就习惯了。她走过了很多路，也见过了很多人，最终还是明白了，人活一生，也许最重要的就是让自己不要后悔吧。
    商湄拍拍眼前少年的肩膀：“我说的都是废话，你听了就忘了吧，你自己……”
    “已经够了。”
    幸村抓住她的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重新展开笑颜：“已经很有帮助了。”
    他现在，最起码还有能走的路不是吗？还没有到最绝望的时候不是吗？
    “嘛，就算不打网球，幸村也一定是个极其优秀的人呢。”
    幸村一挑眉，重新扬起明媚：“那是当然的！”
    商湄也笑了出来，低头帮他倒了杯水，顺便松开自己早已陷入掌心的指甲。
    “部长！！”
    她恍若无事的起身让开位置，装出诧异的表情：“啊，真巧，你们也来了？”
    桑原一把捂住脸。
    “你们先聊吧，我先出去办点事。”警告的瞪了一眼其中两个“知情者”，商湄出门，对幸村眨眨眼：“我晚点再来看你。”
    “商湄。”
    “嗯？”
    “谢谢你。”
    坐在床上的少年真诚的目光刺得她浑身发烫，她狼狈的转身，但脸上的笑意却怎么都无法掩饰。喜欢[综]退散吧，穿越者！请大家收藏：(shandu.fun)[综]退散吧，穿越者！六六闪读更新速度最快。到六六闪读（www.shandu.fun）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