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2 章

    “你？！”
    “reborn，你说，妖的生命明明那么长，为什么你们从未听过见过呢？”
    商湄看着自己面前的盘子，也不等他回答自顾自的说下去：“大概都无聊死了吧。”
    “…………”
    “我跟你不一样，我念旧的很。”她柔和下表情，摩挲了一下盘子光滑的边缘：“因为前路没有什么好看的，没有期待也不值得期待——也就是靠着过去的记忆勉强活下去这样吧。”
    “我命好啊，遇到的都是好人。”她笑了笑，眼前又出现了一张张熟悉的脸庞：“她们给了我最美好的回忆，教了我在人间生活的一切。所以我明白人要怎么活，从生到死。但妖要怎么活，我真的不知道。”
    “作为妖，我有不想做就不做的底气和能力……但是然后呢？我以后要怎么办？”
    我是谁？我从哪来？要到哪去？这是人活着的三个颇为哲学的问题。很多人都会栽倒在第一个问题上，对被社会家庭现实左右而模糊的定位头疼不已。但她却折在最后一个问题上。前路茫茫，没有归处。
    “阿纲甘之如饴，因为他觉得值得啊。再累再苦，看着你们就觉得无所谓了。”她重复了一下自己之前的话：“我也一样。”
    她昨天好好睡了一觉，醒来之后只觉得自己可笑：这还有什么好考虑的呢？这不就是她一直苦思冥想的去路吗？
    姐姐的大恩她已经无力偿还了，但她走过这么多的时候，遇见的这么多个人都给了她温暖，她不能不报——而那个位子高高在上遥不可及，却是她能做到的最好的事了。
    “我活到现在，就是靠一路走来遇到的那些朋友。”商湄看着reborn的眼睛，轻声说道：“我之前一直沉迷过去，是他们温暖了我，才让我感觉到自己还活着，明白珍惜现在。所以我也愿意为了他们奉献未来。”
    “那你要怎么办？！”reborn皱紧眉头：“阿纲再难，还有我们一直陪着他跟他一起前进。你要真坐上那个位子，身边一个人都没有！你……”
    “不是还有我那个系统小白痴陪着我吗？”
    还有你们，为我奉献真心的各个时空的你们。
    “我不怕一个人，也不怕工作太辛苦，所以那些在你们看来苦不堪言的事对我而言不值一提。我其实……”
    reborn一把抱住她。
    商湄狠狠闭了闭眼，然后才故作轻松的笑道：“没事的，真没事。小白痴不是说一年一换人嘛，大不了我先做几年，等做累了做烦了就下来，到处走一走好好歇一歇——我走到你们这里的时候，再来找你们喝酒。”
    “不用等到那时候……你这次一走，我们就把你忘了……下次来谁愿意陪你啊……”
    商湄硬是被这话哽住了。
    reborn松开她，半揽着她往外走：“走，陪我喝酒去，这次一定喝够本！”
    “我也一起去。”
    门被推开，阿纲站在门口，手里还捏着那份没吃完的三明治。他脸上异常严肃，也异常认真。
    “阿纲……”
    “reborn，小湄姐。”他盯着他们，一眨不眨：“我从来，都没有，后悔过。”
    “……”
    “路是我自己选的，我拿得起担得住，难算什么？苦又算得了什么？”
    商湄咬咬唇，鼻子一酸心也跟着酸涩起来。
    “小湄姐，让我敬你一杯吧。”
    ……………………
    一个是彭格列现任boss，一个是世界第一杀手兼十代目的家庭教师，都是老油条了。这两个人没喝几口，倒是把商湄灌得半醉。
    ……也可能是她自己想要醉。
    “我姐姐是全世界最美丽最温柔的女人，天妒红颜啊所以她死了……”商湄又哭又笑，说着说着又给自己灌了一杯酒：“她把我教的都不像个妖了，但是她就是没教会我哭——不过啊，你说巧不巧？后来我穿越了那么多时空，里面的人教会我了！”
    reborn硬是把她手里的杯子抢下来，给她换了杯温水。
    “我家艾斯啊，是全世界最好的孩子……我把他当成我亲儿子待！但是我……我不能干涉他的人生轨迹，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被人欺负……最后看着他死……我！妖怪！法力通天！却无能为力……”
    “我老爹是全世界最牛逼的海贼王！罗杰都比不上他！他对我特别好，比我亲爹还要好……虽然我没有亲爹……可是他也死了……我活着有什么用啊？！”
    “春绯是我的小天使！她超级可爱，比京子还要可爱嘿嘿嘿……honey也很可爱，他们都没怕我……他们还等着跟我一起看烟花呢……”
    “赤也是个会炸毛的傲娇，幸村……幸村的病好了没？诶？我怎么想不起来了？”
    她说话颠三倒四糊里糊涂，细数她的朋友们。阿纲和reborn也耐心十足得听她一句句唠叨。
    “我想他们，也想回去看看……但他们都把我忘啦！”
    reborn看她迷迷糊糊的状态，试探的问了一句：“你想当队长吗？”
    “队长？”商湄歪歪头吃吃的笑了笑：“想啊，特别想。”
    “………………”
    “你们也会忘了我的啊……”
    “但我舍不得忘，我要记得，长长久久的记得……”
    “我想再看看你们，想看着你们如愿以偿，想看着你们寿终正寝……想看下一代彭格列boss能不能称职……还有春绯有没有和环在一起，幸村有没有好起来……诶？他手术了吗？”
    阿纲摁下了reborn，对他摇摇头。
    “还有……”她搜肠刮肚的找到两个名字：“新一！小兰！他变小了哈哈哈哈哈！不知道有没有长大的那一天……”
    “还有那些穿越者们。”
    她轻轻的笑起来，满面阳光。
    “不管他们做了什么……但其实他们都是真心喜欢的，喜欢那里的人，不能辜负了他们的真心。”
    她看了眼手里的水，闻了闻一口喝下去。
    “谢谢了啊，听我说这些有的没的……”
    商湄的眼神渐渐清明，丢开杯子仰面靠在沙发上，点了根烟。
    “我的过去乏善可陈，无趣的很，也难为你们一直听下去了。”
    阿纲摇了摇头，脑子里下意识想起了她靠在他怀里哭的肝肠寸断的样子。
    “这些都是我的宝贝啊，丢不开甩不掉，再重也得背着，光是这重量都让人心生欢喜。”她对他们弯起眼睛，“我背到现在也舍不得丢开，只能继续往前走了。”
    这就是她的活着的价值：背着过去，站在现在，向未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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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写到这里终于贴近了立意一点。
    其实我对起名字啊写简介这类真的不是很在行，现在看到标题都不知道自己写的什么……
    大概是因为写之前没有完全考虑好大纲吧。
    我上一篇还没写完的文就是家教同人的，写到中间突然有了这个点子，于是直接开文了，也不清楚商湄以后会往哪走。但写到现在，突然茅塞顿开，这其实就是她最好的结局。
    短时间还不会完结，还想让她在走两个时空，谢谢一直看文的小可爱们，大家都是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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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