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作

    这个杂货店的地下室竟然有三十多平米，一排排的书架上整齐地摆放着各种小说和磁带，甚至还有录像带。
    正值下午上课时间，这里的人还不算多，但也有七、八个学生在这里蹲着看书。
    悄然好奇地在书架上翻看，这里的小说竟然还能分门别类，男生喜欢看的武侠小说在一排，女生喜欢看的言情小说在另一排。
    磁带也是，粤语的在一边，国语的在另一边，悄然惊奇地发现这里竟然还有迈克尔杰克逊的《颤栗》。
    这张专辑在全世界的影响力都不可小觑，在八十年代的中国那更是稀罕货，连盗版的都很值钱呢，看来这个严老板的确有些能耐。
    悄然小声问马小畅，“这里哪个是严老板？”
    马小畅在地下室内扫了一圈，摇摇头，“没看见，可能出去了吧。”
    “那我们再等等。”
    不知道严老板什么时候回来，悄然索性在这里翻看起书来，这里的书数量虽然多，但质量却参差不齐。
    她上辈子作为家庭主妇平时有大把的空闲时间，不是看书就是看电视，脑子被后世各种猎奇小说和影视剧刺激久了，对眼前这些俗套的言情小说有了免疫力，这些书根本入不了她的眼。而琼瑶和金庸这些人的小说已经被后世翻拍烂了，她也提不起兴趣看。
    正当她百无聊赖的时候，从楼梯上下来一个人，马小畅指了指道：“这个人就是严老板。”
    严老板约莫三十多岁，个子挺高穿着牛仔衣喇叭裤，顶着一头日式中长发，嘴上还留着青须，乍一看还以为是《东爱》里的江口洋介，和悄然脑子里猥琐的小黄书老板形象相差甚远。
    “严老板？”悄然上前打招呼。
    “呦，这不是陈老板嘛，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小书店？”
    悄然诧异，“严老板竟然知道我？”
    “棚户区就这么点屁大的地方，陈老板的奶茶店开得这么红火谁不认识啊，之前我还让我表弟去你那买过几回奶茶呢，那滋味着实不错。”
    “严老板要是喜欢随时到我店里来，奶茶我管够。”
    严世闵笑着说：“那我就先多谢了，我这里的书你也可以随便借，费用全免。”
    马小畅在心里兴奋了一把，不知道她能不能沾到悄然的光，要是她能免费租书，那可剩下一大笔钱了。
    寒暄完了悄然说起正事，“严老板，我今天来这里不是租书的，是来和你谈生意的。”
    严世闵微微惊讶，“我是开书店的和陈老板你好像在业务上没什么往来吧，难不成你想在我店里卖奶茶？”
    “我想和严老板谈的不是奶茶的买卖，而是书。”
    严世闵眼睛一眯，“陈老板这么说是有什么特殊的进货渠道吗？”
    悄然直截了当回了一句：“有。”
    严世闵脸上的笑容一敛，正色道：“陈老板，我们里面说话。”
    悄然对马小畅嘱咐了一句，就跟着严世闵走到楼梯后面的拐角处，原来这里还有一间隐蔽的小房间。
    要不要这么神秘啊，搞得跟地下党接头一样。
    悄然跟着严世闵走进房间，电灯一开她就惊了，满屋子的墙壁上贴的全是各种中外明星的海报，迈克尔杰克逊、詹妮弗康纳利、张国荣、秦汉、林青霞……
    除了墙上贴的，地上还摆着许多书和磁带，墙角甚至堆着一大摞录像带。
    悄然眼皮抽了抽，“严老板，您这里的娱乐事业经营的真不错啊，全省城的明星海报都在你墙上贴着了吧。”
    “让陈老板见笑了，这些都是我个人的一点小爱好。”
    “你别叫我陈老板了，显得生分。叫我悄然就好。”
    “行，那你也别叫我严老板了，叫严哥吧。”
    悄然瞥见桌子上摆了一本书，封面上写着“梅浅先生诗集”，她随手翻了翻，里面全是她送给梅宁的诗。
    “没想到严哥连诗歌都有涉猎呢，你喜欢梅浅先生的诗？”
    “当然喜欢。”严世闵感慨道：“梅浅先生以一己之力单挑整个师大，这份魄力很让人钦佩。”
    悄然暗喜，这人要是喜欢“梅浅先生”那事情就更好办了。
    “我们说回正事吧，你刚才说有特殊的渠道可以拿到书源，能具体说一说吗？”严世闵问。
    悄然将诗集放回桌上，“让我先猜猜严哥你是怎么拿到书源的，这些小说要么是禁书要么没有版权，你绝对不可能正大光明从对岸或者香港进货，那么就只剩下一种方法，走私。”
    听到“走私”两个字，严世闵的目光倏地一冷，脸上的表情也暗沉了许多。
    悄然接着道：“因为走私要冒的风险很大，所以书源很不稳定，我的店员看完了《烟雨濛濛》的上册却迟迟等不到下册，我想严哥你也很着急吧。”
    “那悄然妹子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走私毕竟是违法的，而且货源相当不稳定，严哥就没想过找自己人写书赚钱吗？”
    严世闵不屑地“哼”了一声，“都说男看金庸，女看琼瑶，不男不女看三毛，这些人写的书才有人爱看，就国内那些土包子写的乡村故事，谁看呢。”
    “要是梅浅先生写的小说呢？”
    “你认识梅浅先生？”严老板一激动差点自己把自己绊了一跤，他赶紧用手撑着桌子才勉强稳住身体。
    悄然嘴角微微一扬，“我不仅认识梅浅先生，我还跟她很熟呢。”
    严世闵喜上眉梢，“真的？那你能带我见见他吗？”
    “行啊，她现在人就站在你面前呢。”
    严世闵一怔，“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悄然指了指自己，“我就是梅浅先生。”
    严世闵嗤笑一声，“你是在说笑吧。”
    悄然往桌上看了一眼，“这本诗集是你从梅宁那抄来的吧，这是我写给她作为奶茶妹妹PK赛的奖品。你要是不信的话我现在就写一篇给你看。”
    她从桌上拿起一支笔和一张白纸，默写了一篇诗集里的诗。
    “你看看这字迹是不是和那本诗集里的一样？”
    严世闵拿起悄然刚写好的诗和那本诗集做对比。
    “是同一个人的字迹，但这也不能证明你就是梅浅先生，说不定你只是抄了他的诗而且。”
    悄然耐心解释，“裴瑞你认识吗？”
    “怎么不认识，棚户区这边一大半的房子都是他家的。”
    “他之前在理工大的学报上发的那两篇诗就是我替他写的。之后他为了和师大对抗又让我当枪手，他不想留自己的名字怕招来麻烦，就起了梅浅先生这个笔名，你要是不信可以去问他。”
    严老板惊讶的说不出话来，陈悄然说话坦然不像是假的，况且拿这件事骗他也没什么好处，难不成她真的是梅浅先生？
    “你还不相信？那我再给你写几首诗。”
    悄然说着就要拿笔，严世闵笑着道：“不，我相信你，你没必要拿这件事骗我。”
    “那我们现在能坐下好好谈一谈合作的事了？”
    “请坐。”
    两人在桌边坐了下来。
    “按你刚才的意思你想自己出书？”
    “严格来说是我写原稿，严老板你负责刊印，到时候赚来的钱我们五五开。”
    严世闵微微一惊，“你怎么知道我能刊印？”
    “走私来的书数量一定不大，要想租给那么多学生就一定要自己能印书，所以我猜严哥你手上应该有一家专门负责刊印的小作坊吧。”
    “聪明，我手上的确是有这么个印书的小作坊，可是印书也是要成本的，你写的诗的确出色，但怎么保证写出来的书也一定受欢迎呢？”
    悄然想了想，“这样吧，我先写几章出来严哥你试读一下，要是觉得有投资价值那我们再谈下一步的合作，要是觉得我写不好那合作的事就此作罢，你也没啥损失，你看怎么样？”
    “行，就这么定了，以一个星期为限，你先写几章我看看，要是行的话我们就按照你之前说的分成比例合作。”
    “严哥你真爽快，那我这就回去准备。”
    “我拭目以待。”
    悄然从小黑屋里出来，马小畅立刻蹿到她身边。
    “怎么样？生意谈好了么？”
    悄然比了个“OK”的手势。
    “哇，悄然姐你真厉害，连严老板这样的人你都搞得定。”
    “小意思，这次的事你也有功劳，回去我就把《烟雨濛濛》后边的情节讲给你听。”
    马小畅高兴地直点头。
    悄然正准备离开，看见磁带架上有一张Modern Talking组合的专辑，她从架子上拿下来到柜台问：“这个多少钱？”
    伙计正要开口，严世闵抢先一步说：“一张磁带而已你要是喜欢就拿去，算是我付的定金。”
    “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白送的磁带不拿白不拿。
    悄然走出杂货铺，马小畅立刻问道：“你刚才和严老板谈的到底是什么生意啊？”
    悄然卖了个关子，“你以后就知道了，要是这笔买卖成了你以后就不愁没书看了。”
    “真的吗？悄然姐你真是太厉害了。”
    “别拍马屁，回去给我好好干活，别成天就知道看你那些闲书。”
    马小畅吐了吐舌头，跟着陈悄然回到了奶茶店。喜欢悄然重生在八零年代请大家收藏：(shandu.fun)悄然重生在八零年代六六闪读更新速度最快。到六六闪读（www.shandu.fun）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