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过去发生的

    第三十六章  过去发生的
    华恩街的销金窟内，朴素的暗室中，加拉哈德翻阅着书籍，绝色的脸庞在忽明忽暗的烛火下显得愈发美丽，仿佛时光都静止在了这一刻，突然，一道轻微的推门声打破了着沉静美好的画面。
    一位黑袍推门而入，缓缓开口，声音干涩嘶哑。
    “这次失败很严重，我很有可能会暴露。”
    加拉哈德并没有停下手中翻阅书籍速度，甚至连头也没有回。
    “你不该来直接找我的，要知道，你是第四序列的人。”
    “事情很急，那位大人物去了教会，我只能来找你。”
    “哦？”
    “如果我死了，我需要你将我的财富转移到我的儿子名下，并让他活下来。”
    “这是请求？”
    “不，这是威胁。”
    加拉哈德听到这里，缓缓合上了他手中的书本，转过身来，直视着黑袍下那张古板的脸。
    “你是第四十六号，序列都已经到了如此之高，竟然还在和我提条件？”
    “为什么不呢？大人，我知道您并不在乎那些财富，可我的儿子需要，他一直在遵从着我的意见办事，我不想什么都留不下给他。”
    加拉哈德嗤笑了一声，美艳的不可方物。
    “让我猜猜，你那自觉醒之日起最没有用处的小手段终于奏效了？”
    “……是的，大人。”
    “你看到了什么？”
    “我的死亡，大人，虽然很模糊，但有一样东西我看得很清楚，那就是我的尸体。”
    加拉哈德听完后拍了拍桌子，示意并等到对方坐在自己对面后，饶有兴致地开口。
    “真是有趣，预见未来，这样的手段我原本以为是不会存在的，没想到竟然会出现在失败者的身上。”
    “这是我的荣幸，大人。”
    “多说点，除了你的死亡，还看到了什么，如果这很有价值，我保证那些财富会一分不剩地交给你的儿子。”
    黑袍沉默了一会，再次开口时，语气有些颤抖。
    “那是一些很纷乱的画面碎片，除了我的尸体外，还有人们在惨叫哀嚎，天上的太阳刺眼的吓人，大地在龟裂，西斯兰卡教堂被愤怒的人们摧毁，暴风雪笼罩了帝都。”
    加拉哈德认真地听完了这段话，然后便陷入了良久的沉默，直到黑袍都以为对方可能在走神的时候，加拉哈德才发出一声悠扬的叹息。
    “唉，你知道弗雷格拉吗？”
    “不知道，大人。”
    “洪流般的沙漠骑兵，信仰赫瓦格密尔的疯子，西方靠海的繁荣帝国……”
    加拉哈德像个疯子般絮絮叨叨地诉说着，从他的嘴里不断蹦出让黑袍感到陌生的词汇，事实上，这些熟悉的字眼从对方口中组成词语被空气带到黑袍耳朵里时，他就已经不知道对方在说些什么了，而这样的词语加拉哈德一口气就说了一百多个。
    黑袍甚至在某一刻认为，坐在他对面的绝色男子已经疯了，直到某一刻对方才终于停了下来。
    “你知道我在说些什么吗？”
    “不知道，大人，您看起来就像……就像一个疯子……”
    加拉哈德疲惫得笑了笑，依然显得绝色倾城。
    “你说的对，还在数落这些的，不是死人就是疯子。”
    “可您不是疯子，大人。”
    加拉哈德连笑一下的心情也没有了，他无力得挥了挥手，示意对方离开，并承诺道。
    “去吧，四十六号，去迎接你的未来吧，你的事情我答应了。”
    黑袍听完后大喜，赶忙站起身深行一礼，然后头也不回得离开了房间。
    加拉哈德仿佛静止般呆坐在房间里，知道很久以后，才从口中说出犹如解脱般的呢喃。
    “历史被遗忘了，但总会有人记得起来，可面对终结，谁来收场呢……没时间了……”
    克洛马尔天关外四百里处，水草丰茂的草原上，一队又一队身披兽皮与盔甲残片的人马正在此安营扎寨，这伙人的武装看起来奇葩而又简陋，但数量却多得惊人，远远看去，仿佛一窝霸占了大半绿地的蚂蚁群。
    小莱昂与自己的父亲并没有参与到忙碌的安营生火造饭的任务中，他们站在河边，看着几位同样来自北方冻原的壮汉在不远处挖坑。
    整个过程十分安静，这对失去了亲人的父子像个局外人一般看着壮汉们将坑挖好，然后放进去一件崭新但却粗糙的衣服，然后又将挖好的坑埋了起来。
    小莱昂认识那件衣服，那是他兄长路西法的新衣，一直没舍得穿过，而现在新衣再也没有人穿了，所以埋进了土里。
    小莱昂有些说不出的难受，他想哭，但却哭不出来，手中的漆黑石块传来冰凉的触感，他抬起头，向着自己的父亲问道。
    “父亲，哥哥在天国会过得好吗？”
    老麦克没有理会莱昂的发问，他呆呆地注视着前方，仿佛那里有无尽的未来。
    小莱昂看着这样的父亲，心中的悲伤更甚，他将石块小心地装进兜里，然后双手合十，小声地祈祷着。
    “愿神明保佑，愿神明保佑……”
    “啪！”
    清脆的耳光声打断了莱昂的祈祷，来自北地的战士们听到异动后转过身看了看，又赶忙将视线挪开。
    小莱昂感觉自己的脸庞火辣辣的，看着眼前动手的父亲，他懵了一会才反应了过来。
    “是父亲……可是……为什么……”
    老麦克双眼发红，看着自己儿子，双手微微颤抖，听到儿子有些疑惑的话后，又一把将他搂在怀中。
    “对不起，小莱昂，对不起。”
    耳边传来父亲的声音显得哽咽难明，被搂住的小莱昂看不清父亲的脸，但他能感觉到，父亲在哭。
    “小莱昂，答应我，不要再提神明了。”
    “为什么？”
    “你知道你的叔父为什么给你的兄长取名为路西法吗？”
    莱昂摇了摇头，他不明白父亲为什么突然提到了叔父，那个只在记忆里只剩下一些模糊片段的人除了与兄长同名以外，剩下的共同点只有一样，他们都死了。
    “那是一个伟大的家族，他们掌管着世间的一切，天空与大地。”
    “他们不信神，也不需要神，他们依靠着自己，建立了庞大的帝国，人们安居乐业，没有贵族也没有领主，在那个国家里，人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工作，没有人会成为奴隶，每个人都吃得饱，穿得暖。”
    “后来他们被人背叛，庞大而美丽的帝国覆灭，所有的弗雷格拉以及他们的支持者都成为了奴隶。”
    老麦克看着呆愣的二儿子，从怀中掏出一本沾血的书，露出个难看的笑。
    “孩子，这不是故事，这是八百年前真实发生的历史，那些奴隶如今被称为苏尔特，而那些弗雷格拉，是我们的先祖。”
    “您疯了！父亲！那只是一本书而已！”
    老麦克悲哀地看了他的儿子一眼，坚定地摇了摇头，然后将沾血的书本翻开，上面的扉页被已经漆黑的血迹沾满，但依然可以清晰得看到上面所写的古老文字以及注释。
    扉页上面一共书写了四行，每行的结尾都有署名，而紧紧吸引莱昂的，是其中第三行，因为那个署名他太过熟悉。
    如果这就是我的命运，那我接受他，并诅咒他，我将承担路西法之名，取走太阳与玫瑰的生命，不死不休。
    路西法.弗雷格拉
    小莱昂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的从小到大的认知完全被打破，碎裂成渣，他用求救般得目光看着自己的父亲，希望能从对方的口中得知这只是一个无聊的玩笑。
    老麦克合上了书籍，这个形似老人已然丧子的男人眼神有些恍惚，但终归是坚定了下来。
    “我认得你叔父的笔迹，这是他亲手书写的。”喜欢我变成了太阳请大家收藏：(shandu.fun)我变成了太阳六六闪读更新速度最快。到六六闪读（www.shandu.fun）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