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8章 恐惧领域

        十环法术——终极奥火球！
法兰尼斯浮空城最强大的攻击法术，它是三环法术“奥火球”的究级形态，极致凝聚的高温奥术之火，比纯粹的火球术更难以扑灭。当它爆炸以后，残余火焰还会继续燃烧一切事物，连虚空都会被烧出空洞，直到消耗掉所有的法术能量。
终极奥火球的威能在十环法术里排在下游，爆炸范围也较小。
但它有一个优势，那就施法速度快。
蒂姆*凯南在建行法兰尼斯的时候选择终级奥火球，目的是为了提升浮空城的攻击频率。
只需施展四到五次，浮空城就能把希瓦吉王宫夷为平地，包括里面所有人都不可能活下来。
这就是浮空城的震慑力！
巨大的蓝紫色火球直径超过五米，犹如一轮小太阳，瞬息之间从高空直落而下，仿佛流星坠地。
轰！
终极奥火球在希吉瓦王宫上炸开，但是预想中的滔天火焰与冲击波都没有出现，它被一层漆黑能量屏障挡住了。
火球像是陷入泥潭，爆炸产生一声巨响，只是让那层能量屏障晃动了一下，然后消失的无影无踪，场面还不如一个七环的炎爆术。
希瓦吉王宫完好无损。
浮空城中的帝国军队看见这一幕，都是愣住了。
蒂姆*凯南也是眼中惊讶。
下一秒钟，班贝城里响起了一阵阵痛苦的哀嚎，三百多万居民齐齐抱头大叫，在家中和街道上翻滚，表情扭曲，凄惨痛哭，似乎正在承受着难以想象的折磨，整个城市犹如噩梦中的地狱。
三位圣魂巫师和一些见识广博的人都是脸色大变。
蒂姆*凯南沉声道：“恐惧领域！”
雷恩也认出来了。
这是黑皇帝班尔寇最著名的神术之一，模仿祂的一部分神域威能，吸收范围内生物的灵魂能量，尤其是“恐惧”情绪，创造出一个神术领域。
受到影响的生物数量越多，恐惧越激烈，领域的威能就越强大，有效范围也越大。
恐惧领域最大的作用是抵消法术。
这跟“反魔法力场”极为相似，但在本质上不是“反”魔法，而是“削弱”魔法。
班贝城有三百多万居民，他们产生的恐惧情绪极为庞大，连十环法术都被削弱到了七环左右，如果是七环以下的法术，恐怕都无法施展出来，跟反魔法力场的效果是一样的了。
“哈哈哈哈……”
一阵疯狂大笑从王宫响起：“伟大的班尔寇英明神武！恐惧是比钢铁还要强大的力量！”
这是维克拉玛蒂亚二世的声音。
他非常得意，高声大叫：“奥瑞瑟恩帝国的侵略者们，你们想要攻破班贝城，那就来吧！”
“如果我死了，我的子民也要跟着陪葬！”
维克拉玛蒂亚大喊的同时，班贝城的六个城门突然都发生了爆炸，巨大的匣石落下，把城门彻底封死。两个港口码头也轰然大震，大部分泊位连带船只都被摧毁。
顿时，班贝城的主要离开通道都被封锁，把三百多万人都困死在城中。
雷恩立即明白了维克拉玛蒂亚二世的险恶用心。
高台上，蒂姆*凯南、银星公爵和风暴女王，以及一众法兰尼斯的传奇巫师，脸色都很难看。
恐惧领域会抽取班贝城居民的灵魂力量。
如果继续浮空城继续攻击，每一道终极奥火球都是在杀伤所有班贝城居民的灵魂。
这种灵魂上的创伤是不可逆转的，即使最后攻破了恐惧领域，三百多万人里能活下来的百不足一，整个城市变成了死城。
哪怕这些人都不是帝国人，其中有上百万甚至不是人类，帝国军队也不可能坐视不理。一次造成三百万多人的死亡，这将成为奥瑞恩瑟帝国永远也无法洗清的巨大污点。
无论是谁下令继续攻击，都会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从此遗臭万年。
维克拉玛蒂亚二世用数百万人的生命当作自己的护盾。
“他疯了！”
许多人愤怒大叫。
有人无奈摇头，低声道：“信仰黑皇帝班尔寇的人，不就是疯子吗？历史上那些被蛊惑的国王和暴君，哪一个会把子民的生命放在心上？在他们眼里，子民只不过是消耗品。”
所有人都看向蒂姆*凯南，等待他的命令。
蒂姆*凯南没有说话，忽然挥了挥手中法杖，浮空城再次散发强烈的魔法波动。
这让人们吓了一跳，以为灰鹰公爵准备无视三百多万人的死活，继续攻击恐惧领域。
然后发现，这次浮空城释放不是终极奥火球。
一根巨大的石柱被传送到了希瓦吉王宫的正上方五百米，它有五十多米长，直径三米左右，外表粗糙，应该是从浮空城内部某个地方临时截取出来的，重量庞大难以估算。
石柱被传送到高空，立即下落。
这不是法术，但是纯粹利用石柱本身的重量，借助下坠的速度，一样可以产生相当于十环法术的威力。
石柱下落越来越快。
大约十秒钟，巨大的石柱就砸进了王宫，那层黑色能量屏障再次出现了。
轰隆！
石柱撞在屏障上发出一声巨响，瞬间四分五裂。看似脆弱的能量屏障却比钢铁壁垒还要坚固，无数碎石被弹开，沿着半球形的屏障外表滑落下去，里面的王宫纹丝不动。
抵御这次攻击的代价依然由班贝城居民承受。
数百万班贝城居民痛苦哀嚎，至少上万人因为灵魂原本就比较虚弱，受伤过重当场暴毙。
而且大部分是孩子与老人。
蒂姆*凯南面沉如水，恐惧领域不但能抵消法术，同时也具有抵御实体攻击的效果。
这次出手并不是毫无收获，恐惧领域完全显露，它的防护罩只保护希瓦吉王宫。在王宫之外的城区，施法都会受到干扰，七环以下的法术几乎不可能成功，七环及以上施法也变得非常困难。
以上万人的生命得到这个信息，代价太大了。
蒂姆*凯南感觉很棘手，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应对。他身边的两个圣魂女巫和八叶成员，都在思考对策。
现在的班贝城是一个巨大的反魔法力场。
帝国大多数军团都很依赖魔法，如果把军队派进去，实力被严重削弱，而维克拉玛蒂亚二世的“超日军团”有三万多人，他们必然早有准备，此消彼涨之下，帝国军队很可能会吃大亏。
如果维克拉玛蒂亚二世龟缩在王宫中，即使帝国军团有将近八万人，是敌人的两倍不止，但只要那层防护罩还在，人数再多十倍也很难攻破进去。
甚至有可能阴沟里翻船。
况且，还有洛希的信徒在暗中窥视。
高台上沉默了半分钟，八叶成员中的欧提路克出声道：“公爵大人，我们必须在不伤及班贝城居民的情况下解除恐惧领域。”
旁边的谭森问道：“怎么解除？”
欧提路克回道：“摧毁抽取灵魂力量的班尔寇祭坛。”
恐惧领域是由一个个班尔寇祭坛构成的，每个祭坛负责抽取附近生物的灵魂与情绪能量，班贝城这么大的城市，至少要上百个祭坛才能全部覆盖。
这么多祭坛，绝不是短期之内可以建成的。
很显然，维克拉玛蒂亚二世很早就建好了祭坛，信仰班尔寇见不得光，他只能秘密建造，并且一定选择最隐蔽的地方，要么深藏在班贝城的地下，要么伪装成正常的建筑。
班贝城的面积有数百平方里，城中建筑数以十万计，密密麻麻，杂乱无章，还有大片的贫民窟。
想从中找出秘密祭坛，难度极大。
也许能找到几个，但对整个恐惧领域的影响有限，而且，哪怕只剩一个祭坛没有被找到，也会对附近的班贝城居民造成巨大的伤亡。
必须全部找出并摧毁祭坛，才能完全解除恐惧领域。
没有十天半月做不到。
法兰尼斯浮空城和帝国军团不可能在班贝城滞留这么长时间，停留越久，风险就越大。
蒂姆*凯南和八叶成员们都是摇头，毕格拜的提议并不现实。
欧提路克似乎早有所料，又说道：“那就只剩一个办法了，把班贝城的居民都疏散出去。”
“这不是几百人或几千人，而是三百多万人！”
风暴女王一脸的不耐烦，反问道：“把他们都疏散出城要多长时间？一个月还是两个月？而且你准备把人疏散到哪里？班贝城三面是大海，北边是半岛上的山区荒野，几百万人都赶到山里，他们互相残杀、饥饿，都会死很多人。”
“你觉得这些愚蠢的人会听你的，愿意出城？”
“你以为维克拉玛蒂亚二世会任由你驱赶城中居民，那些洛希信徒也会安静的看着？”
风暴女王的质疑获得了多数人的赞同。
疏散三百多万人的难度比找出班尔寇祭坛更难，班贝城的居民把帝国军团视为入侵者，即便知道国王是邪神信徒，用暴政与神术折磨自己，但他们只会更恨帝国人。
别说疏散，帝国军队可能会被数百万人群起而攻。
欧提路克脸色难堪，但还是坚持自己的提议：“女王陛下，再难也要疏散，我们别无他法。”
“愚蠢！”
风暴女王毫不客气的骂了一声。
她没有再理会欧提路克，看向蒂姆*凯南说道：“灰鹰，既然维克拉玛蒂亚二世都把自己的子民当作炮灰，我们也不要管那么多，直接攻击就是了，反正班贝城里没几个帝国人。”
此言一出，众人的脸色都变得很微妙。
蒂姆*凯南眼神波动，试探道：“女王陛下，那就由你带头先攻？法兰尼斯撤回帝国，换陛下的阿格拉隆浮空城来动手？”
“呃……”
风暴女王马上迟疑了，“我的浮空城要镇守霍哈汶王国，上面还住着十几万人，一时半会儿撤不走，准备不足，来不及跃迁到班贝城。”
众人都看出她在推脱，但没有揭穿。
高台上又陷入沉默。
八叶广场上的帝国军团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进攻的命令，不禁面面相觑，军心有些浮动。
“哈哈哈哈……”
维克拉玛蒂亚二世的笑声又响了起来，充斥着无尽的得意与嚣张：“虚伪的侵略者，你们怎么不动手了？”
这个暴君咒骂不停，极为难听。
他骂了帝国还不过瘾，很快开始辱骂起魔法女神，顿时让浮空城中的人们出离愤怒。
银星公爵和风暴女王脸色铁青。
虔诚的女神信徒群情激愤，大声叫道：“公爵大人，我们动手吧！”
蒂姆*凯南没有回应，他心里在犹豫犯难。
他是这次复仇行动的领袖，如果三百万人因此而死，自己一辈子的名望就全毁了，但要是没能报仇，甚至没有攻破班贝城就撤回帝国，必会遭人耻笑，一个“无能”的评价少不了。
面对越来越激动的帝国军团，八叶成员都是进退两难。
他们也看出了公爵的为难之处。
“怎么办？”
蒂姆*凯南心念急转，目光在两位女巫和诸位传奇巫师，以及一干帝国的圣阶强者身上扫过，希望能有人想出一个应对之策。
然而，两个圣魂女巫都是一言不发。
八叶成员和帝国议员们有的低着头，不敢跟自己对视；有的眉头紧锁，似乎正在思考对策；有的面无表情，但是眼神暴露了他们的紧张，正指望自己做决定。
蒂姆*凯南内心冷哼一声，都是一群废物！
他心中一横，决定强攻。
比起下令杀死三百万人的“刽子手”，蒂姆*凯南更不愿意被人看作“无能者”。
屠夫令人敬畏，而懦夫只会被人嘲笑。
他宁愿被敬畏而不是被嘲笑，也必须给至高议会和帝国一个交代。
自己一生杀伐果断，三百万人的生死也不过是一言可决！
蒂姆*凯南正要下令，忽然看见广场上的雷恩，目光停留，发现雷恩的脸色十分淡定从容，甚至嘴角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当他察觉到自己的注视时，投来了一个蕴含暗示的眼神。
他在等自己的求助！
他有办法！
蒂姆*凯南立刻读懂了雷恩的暗示，顿时心中大喜。他没有任何犹豫，马上高声说道：“雷恩，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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