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这几天王何没去找工作了，一方面是不好找，要说兼职吧，他有空的时候人家不缺人，缺人的时候他又在上课，反正就是没戏了。
    另一方面是中期考试要到了，他得复习，名次对他不重要，但对他们班重要，高二级总29个班，每个班都有学霸，前十名还不够每个班分，更别说前三名。
    他得努力进到前十，这样他们班不会被归类到学渣班，班主任也会有面子，他不在乎这些虚的，但班主任的面子他是要在乎，当初自己一个要背景没背景，排名也不靠前的穷学生来到这里，当时每个班都满人了，要不是班主任收他，他肯定背着铺盖回家了。
    十七班前一百名倒是有五六个，前十倒是稀少，班上学霸不是不努力，只是没信心，前十的人大多数被一班的人占了，一班就是所谓教师子弟，背景子弟班，人家从小就报奥数班，英语班，底子好，跟他们这些不在一条线上。
    就拿一班英语委员来说，人家英语说的老溜了，不光英语，什么法语俄语都会，学校只要来国外的交流生，都是人家去接待交流的，而他们呢，还天天背着单词呢，卷子上的题还能做几个，要是叫他们说，半天都憋不出来一个屁……
    王何甩了甩头，愁眉苦脸的看着面前的英语书，心中呐喊，他不想看这玩意啊！！
    “班长，你看看这道题，我觉得我做的没错啊，可怎么算出来的答案跟你不一样？”程淌拿着张测试卷凑了过来，他现在知道王何数学厉害，“非常”利用身边资源。
    “你不要老是问我好吗？你自己动动脑子行不！”王何炸毛了，这人有毛病吧，不是自己不给说，但是过一分钟就来问，谁受得了啊！
    刚刚才给他说了用什么解法，都说的那么清楚了，就差把答案给他写上了，这还没几秒，又来问他，程淌要是计算还好，王何还偏偏没见他计算，思考就更别说了，桌上草稿纸都没有！就摆着一张卷子。
    这瞄着都要下课了，自己也没做多少题，程淌那卷子上的题还大多数抄得他的……
    程淌听了这话，颇具怨妇样，退回到了位置上，背挺得板直，再也没理王何。
    王何撇撇嘴，可算是清静了…
    自从上次小当当的事情过后，王何也没那么讨厌程淌了，反而还同情程淌。
    为什么同情他？是因为王何觉得程淌脑子有问题。
    比如说晚上放学回家，程淌跟着他一路，等王何要到家的时候，程淌就转个弯儿走另条路了，有一天王何跟上去看过，那是个死胡同，他眼瞧着程淌利索的翻过那面墙不见，王何咂舌，他知道那面墙的背后就是荒废很久的精神病院。
    这还不算，每天早上不管王何起的多早去学校，都能在那个路口儿见到程淌，有时候还见程淌从那个死胡同路出来，王何一在怀疑，程淌就是住在那个荒废的精神病院里，可也不像啊，住在那里面，还能穿的这么整洁？
    你说这人是不是脑子有病！
    还有几分钟就要下课了，随着王何放下笔最后一题就做好了，扭头一看，程淌还杵在位置上，卷子也没动过，王何伸手拿了过来，一面全是空白！
    “你怎么不做啊？”
    “不会！”干脆利落的俩字。
    王何气结，“不会做你还有理了？再怎么也把填空题写了吧。”
    “懒得写。”程淌说完，就趴在桌子上，后脑勺朝着王何，再也没说话。
    “……”王何彻底服了，你不写就算了，管我什么事？又不是给我写的，到时候被罚的也不是我，他们班主任规定，就算是做错了，也不能留空白，不会做是智力问题，留空白那就是态度问题！
    最后王何还是给程淌把卷子填完了，毕竟是自己同桌，班主任要是追问起来，肯定得让他给程淌“补课”，到时候麻烦更多了。
    写的时候王何还特意变了下字体。
    下课后，王何收的卷子，因为数学委员上次考差了，怕被班主任说，特来求王何帮忙把卷子给送到办公室，就这点事，王何也不好拒绝，反正自己也要去厕所，顺道就送过去。
    拿着厚重的卷子出了前门，后门程淌就跟上来了。
    “你去哪儿？”程淌开口。
    “没看到我手上的卷子吗。”王何懒得搭理他。
    现在是下课高峰，楼道上拥挤不堪，稍不注意鞋子都给你踩没了，况且王何还要逆行而上，办公室在四楼，教室在三楼，瞧着架势，他也上不去了，王何认命站在一边儿，准备等人少了再上去。
    程淌就站在他身后，嘴里叼着根棒棒糖，阴阴沉沉的眼珠盯着王何的后背。
    王何被他看的心里发毛，正准备说话，程淌就出声了。
    “你这一时半会儿肯定上不去了。”
    “你这不废话吗。”
    程淌沉默了一会儿，看着人来人往的楼道，眯了眯眼睛，突然扯过了王何手上的卷子，“看在你给我写卷子的份上，我帮你拿上去吧。”
    “好啊，你要是给我拿上去了，晚上我请你撸串儿。”王何笑了笑，他倒是想看程淌被挤得狼狈不堪的怂样子。
    “说话算话？”
    “说话算话。”
    王何刚说完，还没反映过来，就见程淌翻上了边上的护墙，顿时都吓傻了，妈啊，这小子怎么还跳楼啊！！
    “啊！有人要跳楼了！”不知谁喊了一声，一刹那，五层教学楼外面挤满了人，一个个使劲往外伸着头，激动得看着护墙上正要“跳楼”的某人。他们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惊心动魄的场景，这对平时枯燥乏味的氛围实在是新奇，一个个看着程淌的举动，生怕他下来不跳了就没什么看头了，又回到死寂的轨道。
    程淌皱了皱眉，他没想到引起了这么大的轰动，他看了看下面，寻找着王何的身影，王何早就不知道挤到哪里去了。
    算了，没看见也好。
    程淌把卷子别在腰上，一跃而起，抓住上面的排水管，用力一撑，翻了了上去。
    “啊！”这动作又惹来惊呼。
    “砰”随着一声清响，程淌稳稳落地，进了前面的办公室。
    班主任不在，就几个女教师在里面，聊天的聊天，补妆的补妆，压根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程淌门也没敲，报告也没喊，把卷子往桌子上一放，就走了出去，几个女教师也没生气，倒是窃窃私语了起来。
    “你看，那男的还真帅啊。”
    “要你说？我前几天就看到他了。”
    “他不是那个转校生吗？”
    “是啊，听说还是校长亲自去接的。”
    “唉，又是一个有背景的，要不是不准师生恋，我没准就去追了。”
    “得了吧，能看上你？”
    王何好不容易从后面挤了出来，往外面一看，人都没了，不会跳下去吧！少年，有什么想不通的啊？
    “摔死了没？”王何跑到护栏，一个劲的往下扫视着，尸体也没有，血迹也没有，人跑那儿去了？
    程淌从楼上走了下来，围观的赶紧闪到一边，让出一条道来，程淌左右看了看，才看见王何在护栏虎头虎脑的往下瞧，他大步走了过去，把王何衣领子一勾，给拎小鸡似的拎回了教室。
    “你没死啊？”王何后知后觉，“我明明看见你上去了啊，怎么又从楼上下来了啊，你说帮我送卷子，卷子，咦？卷子呢。”王何把程淌翻了个面，也没瞧到卷子。
    程淌一时语噎，你就这么想我死？态度能不能好点，闷声说道，“我已经放班主任桌上了。”一路把王何推到了位置上。
    “啊？”王何在蠢也明白了，何况他还不蠢，敢情这小子翻从三楼到上了四楼……
    这几个人敢啊，王何心里虽惊讶，但心里又给程淌记上了一笔，你丫的，送个卷子都整这么大动静，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厉害，简直就是无形装逼，最为致命，你就能不能踏实点？
    程淌哪知道王何怎么想，在他心里，不管用什么方式，送到了卷子就是完成任务了。
    虽然没什么事故发生，但闹这么大动静教导主任知道了，课都上了半截了，程淌还是被叫到了教导处。
    在王何心里，被叫到了教导处，怎么也得批/斗个一天，再记个处分，才能回来吧，结果没一会儿程淌就回来了，王何心里愤愤，这敢情整着玩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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