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尔墨斯

    浮云之上的婚礼浪漫又隆重。海洋女神忒提丝身着一袭水蓝色婚礼服, 挽着人间英雄佩琉斯的手臂, 缓缓从红毯另一端走来。
    忒提丝美貌温柔，佩琉斯高大英俊, 两人站在一起不提身份差距，也是郎才女貌，一对璧人。
    宙斯和赫拉亲自为其证婚。红毯两侧, 十二主神全数到齐, 连上一辈的泰坦神还活着的那几位也都到来了，包括海洋女神的父亲涅柔斯、祖父彭透斯。该亚没有来，却托精灵送来了礼物。
    其他的，一些神力微弱的小神也都接受到了邀请，就连水泽仙女什么的也能过来凑凑热闹。
    希腊神明们与人间有情的不在少数，但真正和人类结成婚姻的忒提丝还是第一个。
    “我以婚姻女□□义，祝福你们的婚姻长久幸福。”赫拉高贵又矜持的道。
    宙斯也肃然开口：“愿你们能够相伴永生, 永远相爱。”
    忒提丝感动得无以复加, 忍不住用手捂住嘴。她没有想到自己的婚礼会被神王神后这样重视，作为第一个与人类结婚的女神, 一开始她的心中还是有些忐忑的。
    繁重的证婚程序走完, 接下来就是诸神们的宴会时间。这种婚礼从某种意义上来说, 也像是一次聚集所有神明的社交party，祝福完结婚的那位后, 大家就自觉地或交朋友聊天、或吃吃美味的餐点、或者找人玩, 办个什么比赛什么的。
    宙斯在一本正经证婚的时候就恨不得婚礼赶紧结束！他憋了这些天, 有听命赫拉的怪物守在外面, 这块地方连进出只苍蝇都不可能！他好几次想偷偷溜进来都没得逞。——心中挂念着那位见之忘怀的美人，他一直藏在水里，一定很辛苦。
    就算不为私欲，对这位被他波及而受罪的可怜人，宙斯是真的十分迫切想救他出来。
    可刚转了个身，赫拉那威严的女声拉长了飘过来：“你去哪儿？”
    宙斯讪讪的回头：“没，没去哪。”
    “是吗。”
    “在你接手这里之后，将这儿又扩大了一倍，给几乎天下所有的神都发了请帖。我的神力能撑这么久，已经快到极限了。我想去休息休息。”
    赫拉冷哼：“不是去找什么人吗？”
    宙斯沉默了会儿：“......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真的藏了什么人在这里，这么长的时间，他不吃、不喝，还能成功逃避你赫拉的法眼，那他要怎么活下去？”
    ......事实上，宙斯也思考这个问题很久了。
    一个人类当着他的面，用不知名的方法变成了另一个种族......难道这就是预言里会搅动天地不得安宁的力量吗？
    宴会的另一侧，俊美的太阳神面露愁容，几乎走遍了整个会场。
    在无视了丘比特的挑衅、拒绝了仙女们的示爱、连酒神举着酒杯上前要与他共饮都礼貌客套的摇头后，赫尔墨斯发现了华点，一踩小飞鞋，嗖的一声飞到了他的面前：“阿波罗，你干什么呢？”
    阿波罗看也没看他：“去去去！一边去。”
    “你在找什么。”赫尔墨斯亦步亦趋，探头探脑的问，“是丢了什么东西吗？”
    赫尔墨斯同阿波罗都是宙斯的私生子，只不过不是同一个母亲。宙斯的私生子遍布大地，但有本事能当上神、甚至是十二主神的可没几个。赫尔墨斯母族背景不强，一开始连神殿都不敢进。但他足够聪明、足够狡猾，比谁都快速的先搞定了赫拉，后又一一化解了诸神对他的偏见，连一直看他不顺眼的异母哥哥阿波罗，也在一番交谈后与他拉近了关系。
    宙斯十分器重这个聪明的儿子，但与器重别的神的方向不同。宙斯器重他，是器重他的甜蜜的谎言和对神父的忠诚，将隐形头盔、飞靴、神使节杖都赐予了他。从此他能传诸神之令，更重要的，速度和隐形能让他时刻探测到赫拉的行动，从而在宙斯偷/情的时刻帮他放风。
    “啊，”阿波罗忽然想起这一点来，说不定一向知晓宙斯心意的赫尔墨斯能知道点什么，“赫尔墨斯，你最近有听宙斯说过什么吗？”
    “emmmmm......说你不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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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仙乐渺渺，花瓣飘舞。透过水面，众神们觥筹交错的身影影影绰绰的随波浮动，颇有些光怪陆离。竖琴和风笛的仙乐传到水下，有些沉闷，却也不减其悦耳。
    楚则这些天一个人在水下，因为能量充足的关系，联系完了星际总部，还能和直播间世界的程重聊聊。
    程重那边仍致力于研究他留下的技术。那些跨时代的东西要想完全吃透还需要很久，这一次楚则运气不错的遇上了一个能快速获得能量补充的世界，倒是让一直待机等待合作的程重闲了下来。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随时通知我一声。”程重现在的态度可是太配合了，“国家这边已经把你的身份提到最高了，上次外交的那位大牛和你说了话之后，文件就下来了，以后你缺能量，开中央通道给你播放！”
    关于能量的问题，在沙见归队后，已经不太叫小队烦恼。
    唯独需要注意的是分开的时候，就像是这次。总会遇到一些奇怪的世界，也许是能量贫瘠，也许会有不可战胜的敌人独占了星球的能源......到那时，直播间那边的配合便重要了。
    “谢谢。”
    “不用，说起来我们还要谢谢你呢！”程重爽朗的很，“大家合作愉快嘛！”
    跟程重聊天是直来直去轻松的，和白博士聊天便是一贯来的办公式严肃。
    楚则平躺在水底，白博士的实时影像被投射到他的视网膜上。那位今天穿了一件白大褂，斯文败类模样的推了推眼镜：“研究结果已经出来了。”
    “是什么？”
    博士投射实验影像给他看，解释到，“这是一种极具传染性的细胞。与其说它是细胞，不如说它是病毒。学界暂且称之‘血族病毒’。”
    他们在谈论之前递上去的伊万的新生研究。
    “吸血鬼的确可以通过咬人之后感染对方，改变对方的种族......”
    “是毒素攻击。将血族病毒注入他人体内，对方体内的细胞会瞬间被破坏，此病毒扩散极快，数秒钟便能占领一个人的全身。这是我们做的实验，”博士提出一个实验笼，揭开遮盖的布，笼子里是两只实验鼠，“这种生活在第一星系的伯利白鼠，皮毛光鲜白亮，性格温顺，食素。但你看现在，两只鼠的毛色都灰败了，还长了本不存在的獠牙，展现出极强的攻击性！”
    他另外拎了一只鼠放进去，立刻间，那两只实验鼠扑咬过来，血肉狰狞的撕咬着，不过眨眼的时间，笼中只剩一地染着血的毛皮了。
    “这是......”
    “没错，这就是曾经爆发在土黄星的丧尸病毒。虽然结构不全一样，但效果差不多。”
    土黄星作为一个偏远的小星球，曾经爆发过一场席卷全球的丧尸灾难。原星球住民几乎全员都感染上了这种病毒，成为腐败的不死生物。后来人类发现了这一现象，派遣军队前往救援，病毒还妄想占据人类的身体，被当时的科学家们熬了好些个日夜造出的药剂给消灭了。
    那时候的人类已经走上了基因改造的道路。丧尸病毒对人类最强的伤害便是能将人类身上所有转化的基因也同样感染。——简而言之，这种病毒的同化性非常强！
    “可能造出解药？”
    白博士笑了笑：“当然可以。但现在的问题是，为什么伊万没事。”
    血族身上的病毒和很久之前发现的丧尸病毒到底不一样。虽然被传染到的受害者都会变成失去意识，只知道撕咬活物的怪物，但作为细胞提供者的伊万，却什么事都没有。
    楚则微微皱眉：“我将我收集到的有关血族资料全都传输给你，也许你能在这些之中找到些端倪。”
    “我之前也推测过了......或许和那次初拥有关。血液的交换、血族的等级限定......既然有始祖、贵族之分，也许传承的血液中蕴藏着某种力量。”
    “传承......”
    楚则若有所思。
    “对了，”白博士忽然在意道，“你用了透光人的基因？”
    所谓透光人，是指生活在某百分之九十都是海洋的星球上的种族。该种族大部分生活在浅海，温和善良，以海中藻类为食，没有食物的时候，靠喝水也能活。
    ——但这种基因可不好用！
    他们大多数没有什么攻击性，只有一个奇妙的特性，那就是全身都呈无色半透明。就像很多人小时候都玩过的水宝宝，也有海洋宝宝、海精灵、泡大珠等称呼，这种圆球状吸水玩具无色半透明，放在手心能明显看出圆圆的形状，但如果放入水中，完全浸没后就像消失了一样。
    玩具没有生命，多是人工制造的冻胶或树脂。透光人却是真切存在。这个族群如同水母一般生活，只是没有水母的长须和脏器，长得像一块人形年糕，全体都是透明的果冻状。
    没有太强的攻击手段，防御能力倒是不错。海洋中不乏有凶猛的鱼兽，可再强的利齿咬上去，透光人的皮肤只会随着压力而压缩成薄薄的一片，从没有过破碎的时候。
    狩猎者即使咬到了，去看不到也感受不到任何东西。待狩猎者一无所知的离去后，透光人又会渐渐膨胀起来，变成他原来的模样。
    因为不会受伤，所以他们整个种族都养成了发呆的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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