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后日谈

    一年之后，X国X市。
    正值重要的宗教假期，对应地，国际荣耀也开放了针对节日的活动。玩家们热火朝天地到处搜刮游戏世界里隐藏的复活节巧克力蛋，有的人砸出橙武材料，有的人什么也没抢到。
    而与此同时——
    TQ。
    谁也不知道头顶如此id的荣耀角色背后的真面目，只知道这是一位十二区开放后的高手玩家，肆无忌惮地驰骋在X国X服的奇幻游戏土地上。
    明明登陆的次数并不算多，但是次次出现都极其抓人眼球。无论是对方的操作、意识、还是经验，都远超出普通游戏玩家一大截。
    据说甚至有NEVE、Cloud8这样职业俱乐部的人员想过同对方接洽，邀请其来青训营实训。没想到对方压根不是成天泡在网游中的玩家，不仅过了一周才回复，并且都还一一回绝了让无数玩家梦寐以求的职业战队的橄榄枝。
    因为神秘，所以引人遐想。
    有人猜TQ是已经退役的职业选手来网游虐菜……
    有人猜TQ是在等待更豪门的战队邀请……
    但不约而同地，无数猜测中，似乎竟然是一个不着五六的说法得到了TQ本人似有若无的认可。
    TQ说，不许你们说我是阴暗天才御宅族，我明明是个大美女！
    性|感的窈窕的遥远的东方美女！
    结合她的id，好奇的玩家们自动将她的名字延伸出新一层含义。
    Tequila Queen。
    烈酒龙舌兰的名号，光是想想就足以让人沉醉。脑补一下，一名风情万千的女孩，拥有覆有一层水光的黑眸，身着随着身体起伏而变换丝光的真丝睡裙，慵懒而优雅地伏卧在沙发。
    说不清是她本人的存在还是她手上的一杯烈酒更为香醇。
    “～～～嗝～～～～～”
    唐晴拍了拍肚皮，懒散地摊在床上玩平板，因为喝多了可乐，所以一直在打嗝。
    她一边大嚼薯片一边看群里的消息。
    “我听说NEVE战队找小晴了？这可是拿过赛区总冠军的战队，你一点儿也没心动啊？”
    她回道：“对啊夏茗姐，我才离开职业圈一年，还没休息够呢！”
    “那真可惜，你还年轻呢……”这时又有人说道。
    唐晴还没来得及回复，群里都是在感慨她这么年轻怎么就退役了。
    对此，唐晴也很贴心地没有重申她曾经在职业圈的是是非非。因为她知道，这个群是吴雪峰拉她进去了，成员特点有二。一是跟她一样跑到国外养老、二是古早选手，大多第二赛季第三赛季就出道了，自然退役地也很早。
    她玩得比较好的姐妹，自然是第一赛季就跟着嘉世闯荡的夏茗。
    夏茗家世极好，退役之后就跟着家族企业来国外帮家里干事。群里还有夏茗的未婚夫秦天然。据说这俩从嘉世开荒的时候就在一起了，第一赛季拿冠军之后确定的关系。这么多年过去，竟然只走到了订婚的地步！
    加上吴雪峰，这个简单只有五个人的群，嘉世选手就占了三个，还有一个是唐晴的大前辈，被誉为治疗之神的方士谦，也是退役之后跑国外定居了，但他现在不在线。
    都是到了年纪所以无可奈何就退役了。所以唐晴以职业年龄巅峰之时的退役，让他们有些惊奇。
    她刚刚开始自己环游世界的玩耍之旅时，把自己的休整基地设置在了吴雪峰家，于是她跟他的关系变成了室友。
    无话不谈的好室友。
    这个男人已经不再年轻了，甚至岁月在他的眼角留下了一抹轻微的痕迹。但是有的男人，就是年纪越大越有味道，褪去少年人所有的特质之后，也并不显得沉闷，有一种年轻男孩子永远无法匹敌的处事风格，开阔且稳步健行。
    唐晴很欣赏这样的特质，正如同吴雪峰也很赞许她活得简单随意。不过感情虽然有过苗头，但也就到此为止了，不然就会显得庸俗。
    她做了做旅游攻略，或是跟团或是自由行，总之出发了。在冰天雪地的梦幻世界中，她拍下一张照片，用邮件发送给了他。
    唐晴：灯火流光，不过如此。不过还是感慨万千。
    吴雪峰问她：什么感慨？
    她回：我给忘了。
    他说：或许你只是不想告诉任何人。
    不一会儿，唐晴发来一句话：
    “世界太大了，天空也太大了，大到人的烦恼不值一提，人的存在也不值一提。偶尔觉得这样的美色下，我身边应该有个人陪我一起看。不过这也是偶尔这么觉得罢了。”
    毕竟这世上不论圣人俗人，最后追求的都是一个“自在”。
    无牵无挂？倒也不至于……若说偶尔想起的担忧事，是即将而来的第十赛季。
    只不过她明白了，若说叶修是一把不甘于被埋葬的宝刀，而霸图就是已经开始锈蚀之后夕阳独行的利刃，他们永不曲折。
    ……担心他们不如担心LV是不是又要涨价。
    毕竟该死的LV是真的会涨价，而他们自身已经足够强大。
    唐晴回来了，脸蛋被低温蹉跎得稍显粗糙，于是便没有急着制定下一站的行程，跟吴雪峰在一块安安稳稳休息了几周。
    吴雪峰身上有一种少年意气爆发过后的豁达，通俗点说，就是他年纪不小了，于是佛性了。而唐晴在职业圈走过这么一遭之后，她也佛了。
    他是悠闲，她是散漫。
    他去上班的时候，唐晴就在他的珍藏室里闲逛。吴教授虽然很少亲自画画，但是他有喜欢的画作，还是来自同一人。
    这个世界上，有太多她本不能理解的东西。唐晴是个没有艺术细胞的家伙，世间许许多多的人都跟她一样“愚钝”，不懂欣赏油画中色彩的绚烂、也不懂曼丽舞蹈中掩藏的汹涌，只是凑个热闹。但是出色的画家，是不吝于又擅长于用一幅幅画向平庸的人分享定格的情感的。
    “你喜欢吗？”有一次，吴雪峰问她。他经常看到唐晴会站在这幅画前发呆。
    唐晴眨了眨眼，有些恍然：“大概吧？不过我只是觉得很好看。我查不到画家的资料，他是谁？”
    吴雪峰笑道：“只是我逛街时偶尔遇见的。”
    “他一定有什么故事，不然不会让你如此青睐。”
    “没什么故事，这名画家，我遇见的时候已经古稀之年，是位女性。唯一的故事，应该是她一生都没结婚。”
    “啊，为什么。”
    “很简单，她把一生都献给了艺术。”
    吴雪峰像是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人不能没有爱，不过爱不一定只有爱情。画家的爱是画画，舞者的爱是舞蹈，你会发现在某一方面登峰造极的人，是不一定非要寻求世俗意义上的爱人的，因为早已有专注的事情充沛了爱之所感。对于我们寻常人来说……或许也是同样。爱动物、爱自然、爱物理、……
    ……没什么不能爱的，也没什么爱情是不可或缺的。”
    吴雪峰静静地说完，默默转向她。
    唐晴也回望，“你也是如此吗，吴教授？我原本以为你只是还没忘记你那个女学生，然后搞成了不婚主义。”
    他无语：“我都这个年纪了，一定要纠结点什么情情爱爱吗？”
    她笑：“也是，你和我不同。”
    “其实你我也很相似。至少，我们对这幅画的审美都很像。”
    后来退役养老群里组了一个饭局，昂贵的饭局。因为群内成员天南海北地飞到吴雪峰家的机票都不便宜。
    时隔这么多年，唐晴终于见到了曾经在荣耀大陆中大名鼎鼎的女神枪夏茗姐姐。她有一副清冷的长相，就像是大学里不苟言笑的学生会长。不过，她本人却是细心而又温柔的，尤其是因为恋爱多年，简直散发出一种母性的气场。
    饭桌上唐晴才知道这种母性不是她的错觉，而是夏茗真的怀孕了！当然是她未婚夫秦天然干的好事。
    这时的秦天然已经不是十年前嘉世里的那个黄毛毛头小子了，说话依然不着五六的，被夏茗管教多年依然没有好转。
    “提前祝你们新婚快乐！！”香槟庆祝，唐晴举杯，她是真心实意地祝福一对眷侣。
    夏茗笑着看这个小妹妹，嗯，怎么说呢，她总觉得，这丫头的变化确实很大，跟秋木苏那会儿一点儿也不一样……说到底还是因为……唉。
    夏茗在心里默默惋惜了一下，同唐晴碰杯：“谢谢。”
    秦天然在一旁插话：“别说我们了，小唐你呢？你要有想法的话，我给你介绍几个我哥们！”
    唐晴嫌弃：“怎么炮轰我，退役养老群里又不是只有我一个单身贵族呢！吴教授为古文学研究献身，我们理解，那方前辈呢？他第七赛季退役之后就跑没影了，我以为他是去结婚了！”
    方士谦大呼冤枉：“一退役就结婚，哪来这么好的事。在役的时候有功夫谈对象吗？小唐你不要转移话题了，就说说你，你刚进联盟那会儿，大家可都看得出来，次次治疗职业聚会你都不来，多少心碎牧师选手想接近你却没机会，就连我跟你的聊天记录都不超过三行！”
    “嘻嘻，那是因为前辈你退役的早嘛。第七赛季，我也不过是联盟中小小新人呢……”
    “得了吧，”她的讨巧卖乖对方士谦没用，“其实联盟里的人或多或少都能看得出来，你那个时候，一门心思都放在你家的那位队长上——谁会那么不解风情去打扰你。”
    对此，唐晴并没有故意岔开话题回避，落落大方地承认：“是的，那是我最美好的一段回忆。”
    不过也只是回忆了。乘兴而来，兴尽而返。
    好在吴雪峰适时地从厨房出来，手里端着一锅烩羊肉，解围道：“你们可不要揪着她不放了，她现在不仅是清心寡欲，而且是不近男色。”
    唐晴瞪大眼：“我有吗？”
    “差不多了，你不是在修佛吗。”
    “？我哪有！”
    老嘉世这群人凑在一起欺负她这种团队活动，怎么过了这么久还没变！以前在嘉王朝公会的时候，这几个人就老逗她玩儿。苏沐秋最坏，看她被调侃，笑得最欢。
    几位前职业选手聚在一起，话题难免地会扯向荣耀。就算如今有些人准备结婚生子、就算有人已经确定未来的方向、就算有人还在漂泊，可是，荣耀即是他们的整个青春，现今残留的少年热血，都不过是职业生涯的余温。
    追忆往昔，追忆那些美好的站在巅峰的日子。
    嘉世拥有过三连冠。
    微草也差点铸就出一个王朝。
    ——只拿过一个老二的唐晴默默退出群聊。
    这个饭局的人物都太强了，她不配。
    “我听说，叶队……”不知怎的，夏茗提起了他。
    埋头吃饭的唐晴抬起脑袋，就见老嘉世三个人已经就着这个话题聊上了。
    “我看过新闻，叶队退役又复出，怎么回事啊？”
    “嘉世散了呢……”
    “那又怎么样？叶队还在呢！他还搞了一个新战队！”
    “都十年了，该说不愧是我们队长吗？”
    “也不知道他现在什么样子，说实在，我以前觉得他有点嚣张。”秦天然道。
    方士谦笑：“哪个少年人不嚣张？”
    “这或许也是因为他明明年纪和我们差不多，但是我却特别信服他的原因？他嚣张起来特别有说服力，真的。尤其是他嚣张之后，还真能把对方在游戏里打一顿，谁能不服？”
    秦天然说得信誓旦旦的，唐晴好奇问道：“有多嚣张？能比网游里和别人干架还嚣张？”
    夏茗：“别听他瞎说，叶队在我心中是很诚挚的人，只不过我们那会儿，大家都很年轻，所以一碰面就炸。我们都见证过叶队最有少年心性的时代。十年了，我们都走了，他却还在，他应该还没有变，旁人旁事很难能撼动他。”
    “这家伙会想我们吗？”秦天然表示怀疑。
    这时，唐晴却似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接过这个话题：“他只是接受了你们会走而已。大家一起走过一段路，然后再分道扬镳，是很正常的事。” ……这是他说过的话，所以，他或许会追忆，不过不会缅怀过往云烟。
    “是的，我们大家都是一样，”夏茗举杯，“今天我们聚在这里，也只是短短人生路的某一处交集。这顿饭散了，或许很多年之后我们都不会再见……”
    “未必那么伤感，”吴雪峰微微笑道，“你们退役的时候，我以为我们不会再见。不过际遇无常，你看，十年之后，我们不也仍是聚在一起？”
    “对，没错，”方士谦道，“我也想不到，我现在深入嘉世敌窝了。”
    总之——
    “干杯！敬荣耀！”
    敬你我心似碧海的岁月。
    <<<
    唐晴没钱了。
    她在旅游途中看上一款包包，头脑一热买下之后，才发现已经超出了预算，所以她不得不在今后的旅行计划中删去一个地点。
    想来想去，删去苏黎世吧，虽然她是很想去那里玩啦……但是没办法，钱不够！
    由于她对着账单惆怅，她只听见了旁边电视里播放的电竞新闻中一些零零散散的字词。
    “……赛季结束……邀请赛……今年夏季……”
    唐晴面前一堆数字和货币符号已经让她快要晕眩，偏偏这时候吴雪峰过来笑眯眯地忽悠她。
    “小唐，我跟我几个前同事商量了一下……”
    她本来在昏昏欲睡：“前同事？谁？”
    “就是夏茗老方他们几个，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这有个能赚钱的兼职，你需要的吧？”
    “啊？兼职？”
    “你看起来还不知道？国际荣耀即将开办世界邀请赛，国内的职业联盟已经在着手参赛事宜，现在正在敲定国家队选手。当然……对于独家转播事项，他们却缺很多人手……解说、评论员、明星嘉宾……为求专业，他们联系了很多前职业选手……”
    “等会儿！我听明白了，我不去！”
    她断然拒绝。国家队？能有谁？她的前男友们要组成国家队啦？为国争光的同时会不会顺带商量一下怎么弄死抛弃他们的唐晴？
    “是吗？”吴雪峰毫不意外，颇感遗憾，“真可惜。你说说，这职业联盟里，能有谁同时拥有姣好上镜的样貌、足够的职业生涯经验、甚至还了解过国外的荣耀氛围与战术、在国内本就拥有基础人气、十分了解国家队成员的性格和战术，更重要的是，因为突然的退役，让国内粉丝心心念念……”
    吴雪峰把她夸得飘飘欲仙，但是唐晴不为所动，“不干！！”
    “唉，好吧，那我就去回绝了。可惜了，职业联盟开出这么好的薪资……”吴雪峰佯装要走。
    唐晴耳朵一立：“薪资？多少钱？”
    “国内普通解说一场一万，而这次世邀赛要求现场解说转播，就算只是明星嘉宾，一场下来也要八万起步，加上总决赛的场次，百万应该不成问题吧。”
    “你说的对，”唐晴起身，十分严肃地同他握手，“我是一名同时拥有姣好上镜的样貌、足够的职业生涯经验、了解国外的荣耀氛围与战术、在国内有基础人气、十分了解国家队成员的性格和战术，更重要的是，因为突然的退役，让国内粉丝心心念念的前职业选手。解说我做不了，明星嘉宾评论员我倒可以一试，什么时候签合同？”
    ……
    …………
    国外玩家们仍是不知道TQ到底是谁。
    由于TQ已经不再登陆，她的存在仿佛成为了都市传说，到最后，变成了简简单单的段子。
    “有人说TQ是地球荣耀第一美女，我查了查，发现是TQ自己说的。”
    “我很不解，为什么NEVE战队想要邀请一个身份不明的人去战队试训？…………其他战队是死了吗！R2快去抢人啊！”
    “新玩家可能不知道TQ的真实身份，我科普一下，老玩家也不知道。”
    与此同时，B市，国家首都。
    威严矗立的大厦，在十年前也不过是一栋二层楼。随着科技发展，游戏体验逐步完善，荣耀职业联盟由此随着百花齐放的战队俱乐部，一步步走到今日。
    联盟大厦里，有专用的转播室，而李艺博和潘林在这里工作了六年之久。而现在，尽管第十赛季已经结束，然而夏休期却并没有到来。
    因为荣耀将再次隆盛。
    “我听说了，今天她会来……”李艺博跟同事潘林闲聊。
    “不知道成为合作对象会是什么体验？这家伙一直很难搞，是个热搜体质，这下好了，公关部又要招人了。”
    “我们不会被她带着一块带上热搜吧？”
    “这倒是个新奇体验。”潘林笑。要知道，荣耀职业联盟中，耀眼的永远是选手，而他们这些解说，不过是点缀，更别说那些来了去去了又来的嘉宾评论员，被喷到体无完肤都是正常的。不过就算被骂被黑，也只是小波浪。他们不管是好是坏，一向得不到多少关注。
    其实李艺博也就嘴上说说，对于唐晴，他其实非常期待。
    原因无他，李艺博出身霸图，本就是退役选手转行，他在这个行业沉浮多年，对于和自己出身相似的合作对象，自然会有一种天然的亲切。
    一年了，没想到现实的无影无踪的唐晴，联盟真的能找到。
    而她答应再次出现在公众视野，恐怕也是放不下昔日的荣光和同伴吧？李艺博这么想着。
    “小钱钱，小钱钱，我来赚小钱钱……”
    唐晴哼着歌迈入大楼。
    她已经做好了准备，现实一年，时隔一年，她是风风光光地回来的。而且她压根不打算认账，前男友？什么前男友？我有说过吗？
    亲吻他们，是她游戏人间的方式，所有的情意，当不得真！
    ——开玩笑的。若是放在以前，她许是会这么没心没肺的给自己找理由。
    可是今时不同往日，她一路走来，又去游山玩水，见过太多事、太多人。
    走在月色下，她想起其中某个人。在雨夜下撑开伞，她又想起有个人也习惯为她撑伞。吃到特色美食，她心想，该也让他尝尝，他喜欢这味道。坐在飞机上昏昏欲睡的时候，她也想有个人靠着，一起凝望云丝。
    只是这些纠葛、和流水一般的情人，都不是她想要的。
    她爱热闹、爱玩乐、爱静谧的深夜、独自一人的悠闲。爱情于她，只占了人生中很小的一部分。
    她唯一所图，是一名伴侣。
    或许是人，又或者只是一个抽象的概念。
    就像画家对画，舞者对舞。并非是把一生奉献，而是画家与画为伴，舞者与舞同生。
    她做不到像艺术家那样崇高。她要的很简单，回家路上，有人和她一起走。
    哪怕除却男女情爱，同样荣辱与共。
    所以她可以正大光明地出现在他们面前。——离开你们，是你们都不是我想要的。
    伴侣，我还在寻找，我还在寻求。若你仍对我有意，可以坐下来喝杯茶。若你无意，你我相逢一笑便罢。
    无论如何，她定然真心实意，祝他们在更高的赛场中大放异彩。
    她见到了潘林跟李艺博，这两位前辈，也对她进行了许多指点。她也见到了联盟聘请来的其他赛事人员，很神奇，差不多是或是退役或是小战队的选手，这次世界赛的绽放，给予了他们再次接触荣耀的工作机会。毕竟荣耀，还有谁能比选手更熟悉呢？
    联盟主席冯宪君也找时间来看望了一下她，确保她是在认真工作没有搞事。实话说，冯宪君对她实在是又爱又恨，爱是她的搞事确实带了不少流量，恨就是……不说了。
    不过一年了，冯宪君欣慰地发现，她也成长了不少。于是主席还来安慰她，不要觉得压力大，不要觉得紧张。其实国内粉丝还是很看好你的嘛！
    拿了挑战赛冠军竟然离开，是很意外，是很唐突。
    所有人都以为你离封神不远。
    “可是，一个传说，戛然而止总比日渐式微要更存有遗憾，不过，也会让人更印象深刻。”
    “无论是你当时确实有事要做还是有意为之，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春风得意时离开的。
    荣耀职业圈，从未忘记过你。”
    这话说得，让唐晴热泪盈眶，不知道冯主席这么看好她，会不会给她单独加点薪酬？
    不对，这人跟她打感情牌，不会是想压价吧？
    “哦对了，”冯宪君又道：“今天也是国家队集合的第一天，我已经让那边派个人，和咱们解说部门相处一下。以后是要一起工作的嘛！”
    李艺博连连称是。唐晴便问，“谁要过来啊？队长吗？我知道队长已经任命给文、……喻文州了。”
    她回国前查过嘛！国家队的成员。
    冯宪君干巴巴地笑了一下，“实际上，队伍里还设了一名领队……”
    “领队？”唐晴不解。
    “要是文州这样懂事孩子就好了，”他嘀咕一声，“唉，又来个不安分的！”话是这么说，脸上却有种看着自家调皮捣蛋孩子的苦笑。
    “谁啊？”唐晴心想这联盟还能有比她还不安分的人？
    这时，会议室的门被推开。
    “咦？没锁，那我进来了啊……”
    懒洋洋的声音先至，唐晴并未反应过来，身体却下意识地反应，抬眼望去，先看到一双笔直修长的双腿。
    下一刻，二人相视。
    却都是自然而然地一笑，他们本是老友，无须多言，已彼此熟悉。
    日光透过窗帘，地板尽是光洁而温暖，风簌簌响，树叶荫翳游移，打碎室内的光影，变得纷乱而细微。
    被阳光照到，他英俊的五官顿时飘渺而朦胧。
    就好像他身边一直以来弥漫的烟雾。
    不过，没有烟草的味道了，他今日穿戴整齐而周正。
    他望着她，说：“你回来了。”
    语气随意，让不明情况的旁人捕捉不得一丝一毫的端倪。
    她不知如何回应，因为……回来吗？她不知道，等这份工作结束，她是否回来，又或是，继续漂泊。
    她便不作答。
    只是轻轻问候道，
    “啊，叶队。”
    叶修拉开椅子，坐到她身旁。
    岁月真短。
    不过十年。
    岁月真长。
    三百六十五天。
    ※※※※※※※※※※※※※※※※※※※※
    后日谈只是一个番外补充
    晴晴离开（上一章）才是真正大结局
    不过为了跟后续的平行世界分线连接起来，才有这篇番外。晴晴开始搞搞事业才能底气继续拈花惹草。
    番外让老叶压轴只是因为他定位跟晴晴想要的本来就像，晴晴哪怕最后选择其他人，老叶的感情也不会变，因为本身之间男女本能情爱占的比例就不高。他们掺揉出来的感情，不是纯粹的爱情亲情。纯粹的爱情是另一个男神，已经在码he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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