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终章

  
  
  
    「唔哇，好冷……」「到了这个时间，还真的是特别冷呢。」搭著电车返回居住的城镇并离开车站，天色早已经暗下。气温比白天还要冻人，甚至让吐息都转为白烟。车站周边已经点缀成圣诞节主题，灯饰照耀著夜晚的街道，以及来来往往的行人。「站前虽然也很漂亮，不过这里看来也下了一番工夫布置呢。」「每次看到这些布置就觉得，之后收拾应该很累人吧。」「像这种时候就别想那么多了吧。」听慧辉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感想，让唯花有些傻眼。但难得有这期间限定的风景，两人于是掏出手机拍照。等欣赏完圣诞灯饰，慧辉才主动说了：「那么也该回家了。天色不晚了，我送你回去吧。」「好吧……」在准备返家的穿梭人流里，慧辉他们也朝古贺家的方向前进。两人在夜路上边走边聊今天约会的事、之前考试的事、寒假的规划。归途渐渐缩短，等两人来到古贺家附近──「……」在照耀著步道的街灯下，学妹突然停下脚步。「……？小唯？」「慧辉学长……」少女以恳切的眼神望著慧辉，并轻声呼唤了他的名字。「不介意的话，能绕个远路吗？」「…………」颇感讶异的慧辉之所以没拒绝，是因为她那急切的表情看起来，就像是被遗弃的幼犬般，让人无法弃之不顾。之后，两人默默地走在夜晚的路上。在不晓得真意的情况下，慧辉选择了平常不会走的路。不知怎地，他们都避免前往彼此的家。随著两人远离住宅区，夜也渐渐深了，路上几乎不见行人踪影。之后，又不知走了多久。兜了一大圈来到学校附近的天桥上，两人停下脚步。「……下雪了。」从漆黑的夜空中，雪花翩然飘落。那是像吹口气就能吹散的，薄薄的一点小雪。然而在这镇上难得一见的雪花，还是为两人带来了久违数年的白色圣诞。「好漂亮。」「是啊。」两人肩并著肩，在天桥上眺望此景。即使是熟悉且平淡的街景，也不可思议地只因下起雪，就带来特别的情调。「……欸，慧辉学长。」「嗯？」「唯花呀，其实喜欢慧辉学长。」「咦……」那个当下，慧辉还没理解自己被人说了什么。「啊，忘记先发声明了。这可不是开玩笑，或者是指Like那种意思喔！那喜欢指的是，对异性的那种喜欢。」「咦咦咦！？」慧辉才打算问得深入些，结果全被唯花抢先答完了。像是事先安排好的情节发展，快到让人跟不上思考。「学长吓了一跳吗？」「吓到心脏像是要跳出来了……」「都怪慧辉学长太迟钝了，唯花觉得要是不讲到这么白，您一定有听没懂。」我在她心目中到底有多迟钝啊──但这疑问此刻一点都不重要。「呃，可是，为什么？而且你是从哪时候对我……？」「从四月您在图书室找唯花搭话的时候。从那时开始，唯花就对学长特别在意，然后就，嗯……自然而然就变成这样了。」「…………」这几乎是等于从一开始，她就对自己有意思了。但照她这么说，有件事让慧辉感到好奇。「可是小唯，你不是说想把我收为奴隶吗？」「当然是因为喜欢，所以才会想把学长收为奴隶嘛。」「…………」这样的告白，让慧辉再也接不了话。喜欢到想把某人收编为奴隶──这样的念头想都没想过。「不过老实说，唯花也挺喜欢目前这样的关系喔！每次卯起来想把学长收编为奴隶，却每次都被拒绝……过程又有点让人乐在其中……甚至让人觉得要是能永远维持这样感情不错的学长学妹关系，那么其实也就够了。」唯花细语呢喃的声调，像是在回味过往的时光。「之所以到现在都没告白，是因为怕破坏了这样美妙的关系……」她将像是埋藏已久的心意，纷纷倾泻而出。「可是唯花最近觉得，这样的心意要是不说出来一定会后悔。」「后悔？」「之前，到爱梨家过夜时，她对唯花说，要是再继续拖拖拉拉的，慧辉学长迟早会被其他人抢走。」「原来是长濑学妹的主意吗……」「而一想像慧辉学长跟其他人交往的景象，也让人心痛到几乎要掉泪……」大概是想起这样的心情，唯花手贴到胸前。「唯花不希望慧辉学长被任何人抢走……不管魔女学姊也好，真绪学姊也罢，甚至是瑞叶学姊……」「小唯……」「所以今天唯花下定决心，不显露真正的自己。因为慧辉学长喜欢的不是凶巴巴的抖S女生，而是清纯可爱的平凡女生。」「啊……」谜底终于揭晓。这就是为什么唯花要封印起抖S的自己前来约会。为了掳获平常老是嚷著要谈平凡之恋的学长的心，让学妹采取如此的手段。打从一开始，她就打算在平安夜告白。「──欸，慧辉学长？」细雪飘零的天桥之上。「今天的唯花，有扮演好学长理想中的可爱女生吗？」她先是拋出这样的提问──「唯花喜欢慧辉学长，所以……要是学长能够……不选择其他人，而是选择唯花──」蕴含决心的眼瞳照向心上人。为了证明自己的觉悟，唯花道出这样的誓言：「那么唯花愿意、从此当个平凡女生。」六六闪读 shandu.fu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