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六闪读 > 轻の小说 > 武士道系列 > 第三卷 武士道十八岁 家兄,桐谷隆明

第三卷 武士道十八岁 家兄,桐谷隆明

推荐阅读:我的金融科技帝国名侦探世界的武者影视编辑器从人世间开始阿拉德的不正经救世主刀光如月映九州我的七个姐姐绝色倾城步剑庭最强末世进化种菜骷髅的异域开荒重生都市仙帝


  
  
  
    当思绪驰骋于过往时日时,最先于我脑海里苏醒的,就是在这间道场后方,杂树林中看见的夕阳斜晖。祖父,桐谷典光;家兄,隆明;还有我,玄明。那段三人整天从日出至日落都在练习的生活。清早天未亮便起床,先是打扫道场。这项早晨的第一件工作,只是简单地以抹布擦拭地板。结束后马上是练习。若没下雨便在后院,下雨则在道场;从木剑的挥剑练习开始,待身体习惯后是形练习(注:以做出标准动作为目的的练习。其中做出技巧的人被称为「仕挂」,「纳」则是接受仕挂做出的技巧。)。形练习类似现今所说的「日本剑道形」,但形的支数要多上许多。其中分成「仕挂」和「纳」两个角色,要学习各约五十支、总计约百支的形,并仔细地反复操演。这里的仕挂和纳各相当于剑道形所谓的「打太刀」和「仕太刀」,仕挂为资深的前辈,纳则为年轻的后辈。年幼时当然是典光扮演仕挂,隆明和我是纳。但自九岁起,我们也开始学习仕挂的形。关于仕挂,将于其后更加详细论述。结束形练习后,终于轮到早饭。战时和终战后几乎每天都吃地瓜,但在那之后通常都吃稀饭。饭菜是由母亲绫子亲手做的。在这当下,桐谷家是个三男一女的四人家庭。我与隆明的父亲——慎介——于埼玉的陆军训练设施遭遇空袭战死。关于这件事的详情也稍后再述。此外,祖父以音读叫哥哥「Ryumei」,以及叫我「Genmei」。哥哥和我也有样学样,在剑道相关的场合使用音读,学校等一般的地方则各称自己为「Takaaki」、「Yosiaki」。当然,典光就会变成「Tenkou」,但户籍上的名字假名标记为「Norimitsu」(注:日语中汉字分成音读和训读。音读表该汉字本身的读音,训读表该汉字的意思。)。话虽如此,对生于昭和十六年(注:西元一九四一年。)的我而言,并没有太多关于战时的记忆。年长我四岁的隆明到了十九年遭遇学童疏开(注:二战后期日本战况恶化,强制将大都市的初等教育儿童集体转移至农村、山村或地方城镇的政策。),而没多久我也跟着母亲迁至母亲的娘家长野。当我们回到保土谷时,已是终战隔年、昭和二十一年进入春天以后。那时我已经六岁,因此当时的事物记得相当清楚。那地方可说是座小山,建盖于半山腰的道场于二十年的横滨大空袭中遇袭、焚毁不再。留在保土谷的典光和已从疏开归来的隆明,两人修缮了烧毁残留的部分主屋后居住其中。方才提过的后院变为地瓜田,而典光留长的白发也因污垢和尘土而染黑。他握剑的有力双手也因土壤和煤炭而污黑——这就是在我心中色彩最为浓厚的「败战的记忆」。然而,一家四口能再度共同生活总是教人高兴。虽然物质十分缺乏,但典光会替我们做练习,母亲也花费许多心思给我们饭吃。杂树林的夕阳或许就是这时期的记忆吧。白天上学,结束在平房的临时校舍中的课堂后,自回到家至傍晚是扎实的练习。防具是典光不知从哪儿弄来的老旧家伙。我总是饿着肚子,但挥舞着木剑或竹剑时非常快乐,至少败战的那股消沉心情对我们的练习毫无影响。这么说来,当时我单纯以为因为道场烧毁了,才在庭院或杂树林练习。后来我回头想想,便能晓得事情并非那般。说到疏开之前,我不过三岁左右。练习时顶多是拿木剑做形练习,但当时隆明已能身着防具练习。那时在庭院和树林的练习与道场的练习一起并行。尽管我没有实际参与练习,但看着也记了下来,我只是忘了。因为对年幼的自己而言,失去道场的景象非常具有冲击性。昭和二十三年,现在的道场和主屋已经完成,从解除GHQ(注:「General Headquarters」的缩写,另可称作「联合国总司令部」等。)统治的二十七年左右起,桐谷道场以挠竞技教室的身分再次活络起来。所谓的挠竞技,是以古流剑术布袋包覆竹剑进行,乍看之下类似西洋剑的对战竞技。这是对战时战技化剑道的反省,以及政治考量下诞生的教育性运动——这些不过是台面话,说到骨子,不过就是要复活往昔剑道的过渡阶段。事实上,那时桐谷道场采取的练习便是剑道本身。尽管为了某些理由而备有数组挠竞技用的防具,但我们未曾使用于练习。没错,就是剑道。平常日傍晚,这里聚集了附近的孩子,晚上则还有大人,剑道练习进行得十分热闹。我那儿时玩伴蒲生辰二郎也是从这时期开始来学习。不过在我眼中,映照出的是幅极其怪异的画面。典光、隆明与我三人所做的练习,和一般道场学生所做的显然有相异之处。一般道场学生先是热身运动,接着是挥剑练习。之后两人一组练习切返、击打。自中盘起是连续技和返击技的练习,终盘则是互角练习,最后做取代缓和体操的挥剑练习后结束——有没有看出来呢,除了一开始和最后的挥剑练习,自始至终,练习都是道场学生两人一组进行。具体而言,承受打刺的一方为「元立」,击打的一方为「习技者」或「挂手」。若是面的击打,挂手会以击面攻击构持在中段的元立。打完规定的支数后,便互换角色。元立变成挂手,挂手变成元立,轮完一次后便向右一个位子换人,也就是换过对象后又继续练习。说起来,是相当平常的剑道练习。若要求我做,我当然能办到,而隆明也是那么练的。我们混在一般道场学生里,当过元立和挂手。负责指导监督的人是典光,所以我没有异议。只是,我感到疑惑。为什么不和一般的道场学生一起做每天早晨和星期天整天的练习呢?一如先前所述,典光给我们的练习中有仕挂和纳两种角色。我们还小时,仕挂肯定是典光的角色,当隆明和我各成长至九岁并学习形之后,也开始扮演起仕挂的角色。那么,仕挂是个什么样的角色?说穿了,就是「什么都是」。时下经常说「古剑道里有压制技和踢技」,而仕挂就是最重要的例子吧。脚踢、拳刺、固定对方「脚后扔出去、朝倒下的对手打刺、脚踢、刺、压制、绞技、关节技等等全包含在仕挂里。但是,纳就没有那些形。纳不论受到仕挂如何攻击,皆是站着拨开,或者拨开后重新站好;要使用击面、击腹、击手、刺喉,也就是以所谓的正统剑道技巧应对。纳便是这种角色。是的,原本并没有「桐谷流」一词,但若真说起来,所谓桐谷流的练习,即是指导者会不择手段攻击,而习技者须忍耐承受那些攻击,并仅以受限的四种技巧反击。就是这么回事。因此,我总抱着必死的决心。自从不再会被典光牵制、打倒在地,且隆明开始扮演仕挂后,便要自己也不被哥哥打倒,每天早晨都仿佛上战场一般。但是,我认为那是稀松平常。反过来说,我也只知道那些,因此才会产生疑问。战争结束、建好新道场、聚集学生,但不知为何反复练习的全是站技。典光绝少使用压制技或踢技,但使用时,又极度手下留情。他既不会对倒地的对手踢击,也不会将人压在地上扭过对方的胳膊。为什么不和所有人一起做我们采取的练习呢?——我这么问道,只见典光在夕阳下眯起眼睛,笑着说:「……那是因为,你们是桐谷的男人啊。那些练习,只给桐谷的男人做就好了。」那是个完全令我无法接受的答案。然而,典光也绝不是个少话的男人。当练习结束、在杂树林里休息片刻时,我若问他,他便常常对我们讲以前的故事。「……像现在这样拿竹剑和防具练习剑术,是从江户时代中期开始的,不过,这个家的祖先其实不是武士也不是剑术家。有位在明治初期从事防具业的津田修身……算是我的伯公;这位津田修身呢,据说建立了桐谷道场的前身。而他的姓氏津田是从何时换成桐谷,这就没个定论了。」说着往事的典光总一脸温柔。「当时流行一种击剑公开赛……时代从江户换到明治,因为废藩置县而丧失武士身分的剑术家们,全都落得一同失业的下场。而击剑公开赛就是聚集那些失业武士举行,也是日本最初的剑道职业公开赛。似乎也允许一般人参加。只不过,一般的外人剑士得花上些钱;若是有名气的剑士,就能从公开赛的主办拿到谢礼……当时的人们把剑道当作和相扑一样的大众娱乐,十分沉迷呢。」典光说,这是个既有趣又缺乏严谨的活动,但没多久,击剑公开赛在明治政府的打压下遭到禁止。尽管我是个小孩子,但也认为「想来也该如此吧」。因为,将剑道当表演给人看,绝不可能是什么好事。之后紧接着颁布了废刀令,且明治政府的规范不只针对击剑公开赛,甚至影响了道场里的练习。然而,津田修身又是如何克服那般困境呢?「……不清楚。」<p style="font-weight: 400;color:#af888c;">(继续下一页)六六闪读 shandu.fun
    
    

本文网址:https://www.shandu.fun/xs/31/31673/17501046.html,手机用户请浏览: https://m.shandu.fun/31/31673/17501046.html享受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温馨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书目,按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键 进入下一页,加入书签方便您下次继续阅读。章节错误?点此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