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判定凭道心

        六师兄开口的同时，往前走了一小步，顷刻间整个比试台之上陡然就如同天降一般落下一股极为强大的威压。
这威压在夏亚的感受中竟是有些匹敌当初独连赫施展嘲灵掌时的那份毁灭之感。
要知道独连赫的境界可是化灵中阶，而六师兄至多也不过是入道巅峰而已，为何他会释放出如此压迫！？
夏亚不解，进而开始有股危机之感。
场下的各方势力感受此番威压，一个个都是面色大变，双目中满是惊骇的望向六师兄。
“他做了什么？！！”
“没看出来，他分明不过是走了一步而已！”
隐杀门缇衅尊者两眼一眯，其内有精光闪烁，然而旋即他眉头紧皱，低声道：“看不透……”
有人听到了此话，便是更加惊骇，连缇衅尊者都看不透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在场之人无不惊慌猜疑之时，台上的六师兄再度开口，也是瞬间让得此地变作寂静，只听他说道：“我这三问，乃是……”
他又是往前走了一步，霎时遍布此间堪称恐怖的威压竟是又增强了几分，让得满座哗然。
夏亚双目大睁，他不明白此地发生了什么，但他知道，六师兄定是施展了什么术法，而这术法肯定和他的‘三问’有关！
六师兄脚步落下，一道道目光俱是看向他，而他也是再度开口道：“第一问，问已……”
这话还未说完，整个比试台上遍布的威压之中竟在这时齐齐有着声音回响，如同是千万人在低语，而那话却正是六师兄刚才未说完的话语！！
第一问！
问己！！
犹如魔音贯耳，夏亚一时间不甚好受。
又在此时，六师兄望向夏亚，一指点出，朗声道：“汝是何人！！！”
这话说出口时，那威压之中千万回响此刻突然沉寂，但在下一瞬却是共同化作了唯一的一道声音，震天响起。
“汝是何人！！！”
轰轰轰，恍若天雷乍响，夏亚的灵识骤然便是遭受重创，同时那道声音径直侵入他的心神，让得他气血翻涌的同时感受到一种竟是令他无法抗拒的逼迫。
“汝是何人！！”
这声音在心间不断回响，越发是让夏亚有着一种似从心底开始慢慢便要屈服于它的恐惧，就如同这声音自带一股意志，让得心神都是臣服于它！
“发生了什么！？那声音到底是怎么回事！”夏亚脑袋胀痛，他紧紧抓着头，面色万分痛苦。
与此同时，他渐渐生出一股思想来，这思想驱使他开口说出自己的身世来历，而当这思想产生之时，夏亚心中无比骇然。
“到底是什么术法！？”他咬牙低语道，目中浮现挣扎。
然而在夏亚这般痛苦之时，六师兄再度向前走了一步，“第二问，问身，身起何处！！”
便是又听见那周围的威压中万千声音凝成一句话，再度响起。
“身起何处！！！”
一瞬间，夏亚的灵识近乎完全奔溃，心神之中全然充斥着那股霸道，那令他难以承受的逼迫如今威力更甚。
少年双手抱头，牙关紧咬，依稀可见他口中似有鲜血低落，而双目早已弥漫一片血丝。
“我是何人，身起何处……”夏亚突然开口喃喃低语，此刻见到他双眼里除却血丝外，之前的那股挣扎之色已是十分微弱，而如此开口便表明他已经开始屈服于那道意志。
但哪怕面状痛苦，灵识焕然，少年如今依旧还未遵循那意志道出自己的身世来历，然虽如此，他怕是也坚持不了多久。
望见这一幕，六师兄微微侧目，旋即又是向前了一步！
“第三问，问心，所做为何！！”
“所做为何！！！”
这声音侵入夏亚灵识，便骤然让他已是难以支撑的心神一瞬支离破碎，那意志长驱直入，自此再无拦阻！
六师兄每一问都让得他威势越来越强增强，一步一问，步步逼人。
三步跨出，三问问完，便是形成连绵不绝，不断递增之威势，仿若山崩水顷，便要让夏亚处在绝强的逼迫下，容不得他思考，更容不得他抵抗，或可谓字字诛心，句句伤人！
“啊啊啊啊！！”夏亚突然仰头咆哮，这声音之中带有无穷痛苦，更有他最终的坚持！
少年的咆哮响彻此地，让得听闻之人都是仿佛感同身受，然而众人却是面露不解，呆呆的望着突然似发狂一般的夏亚。
“他怎么了？从刚才开始就面色不对？”
“是那三个问题？”
“可我们也都听见了那些问题，况且这三个问题不过是最简单而已，不在乎是：我是谁、从哪来、要做什么。”
“寻常的三个问题，他的反应为何如此之大？”
众人越发不解，彼此交头接耳。
面对场间诸人的困惑，那一片身穿灰衣之人的所在，有人轻咳出声。
人群向他望去。
赫然正是此前惊讶于夏亚施展帝拳时身上降临那意志之人，也正是这方势力在此地地位最高者。
约是六旬年纪的老者，此刻轻抚胡须，面上带笑，目中一片深沉。此时见到众人都望向他，那笑容便是更浓了些。
然而众人望向他，却是没有人能够道出他的来历，一时间场下有些出奇的安静，只有夏亚那咆哮依旧在继续。
这一幕让得那个灰衣之人面上的笑容化作了僵硬，他抚须的手不知何时停下，最终又轻咳了一声，才开口道：“呵，老夫恰巧知道些这里面的门道。”
众人纷纷向他抱拳。
“请前辈指点。”
“那三问虽是简单，但至简却同样是至难。”他缓缓道。
“那位六师兄并非单纯的三问，场上早已布满他的灵力，更是在悄无声息之中将一门术法施展，因而那三个问题不再是简简单单的三个问题。”
“那三问皆达本心，乃是对于自身存在的根本质问，配合六师兄布置下的灵力，那少年若有一处迟疑乃至谎错，便是会受到此术的惩戒！”
众人皆惊。
“术法？什么术法，何时布下的？”
人群再度看向灰衣老者，然而后者只是面带微笑，不曾回答。
此时有人开口道：“可是那术法究竟是如何判断他所说的是不是真的？前辈说惩戒，却是依何判定？”
众人听他这话，目中都是一亮，旋即瞬也不瞬的盯着灰衣老者。
被如此之多的视线注视，老者却丝毫没有任何不适，反而他面上消失的笑容再度浮现而出。
“你这问题，我倒是可以回答你。”老者开口道。
旋即望向众人，缓缓道：“尔等可知‘道心’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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