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一波未平

        却是素白衣体内的心剑种子感应到此间的意志，应激而发，再度登临于世！
在场之人，无论曾经是否见过这道心剑，都在此时从那光明中感应到了一丝与自己的联系，仿佛它就是自己意志的映照，心念的具象。
这便是心剑的玄妙之处，它不在于剑，而在心。
千万心念化作一道，才是心剑！
此刻这道心剑所化的光明融进了夏亚的身外身，便在这化身上散发光芒，如同披着光明之衣。
那化身的躯体也仿佛变得越发庄严，带着一种不可战胜的神威。
众人感受着化身的变化，感应着那种煌煌如日的光明气氛。
那是诸邪辟易，是莫可阻挡。
步阳朔身饲黑暗，便应惧怕光明，此时的化身正是他的克星！
原来，剑便是心，是众心所向，是能够斩杀步阳朔的力量，是夏亚所缺失的那一部分。
这化身终于完整，及至完美。
夏亚与身外身同享感知，早已明悟了一切。
他将手抬起，掌中便出现了一道光，心剑！
剑起，有光明落下，化作磅礴剑光，斩向步阳朔。
心剑之威本就惊世，此时又有云雾化身的力量加持，这一剑甄至巅峰。
剑光如同劈开黑夜的黎明，带着一股不容拒绝的真理，所过之处尽皆映照光明，化作光中的齑粉。
便见，路径上气息殆尽，如同真空；其下是宽达一丈的沟壑，深不见底，仿佛深渊！
而深渊尽头，剑光落处，是步阳朔。
“以我之光明，将你驱逐至永无边尽的黑暗中！”
光明再涨，整个世界好似沐浴在光芒里。而光芒中，呼吸处都是剑意，这些剑意，凛然、雀跃、无惧！
剑光斩至步阳朔，死若水所化的黑暗蝴蝶再扇翅膀，身前飓风迎上光明，却被轻易斩开。
剑光不停、不息、不灭！
蝴蝶爆发黑暗气息，将光明吞没，却瞬间就被撕裂，而剑光越发明亮。
夏亚看得分明，心有感悟。
心剑诞生之前，与天剑阁有过剑意之争，而此番便也应该如此。
与黑暗相抗，光明越发闪耀。
此刻，光明已到极致，剑意也至巅峰。
“斩！”
剑光落下，巅峰剑意随之倾泻。光明划过天际，大地隐有震颤。
更是肉眼可见，于那尽头处空间似有破裂！
步阳朔所化的黑暗蝴蝶承受这道斩击，只刹那便遭崩溃，于光明中，那已经化为实质的血肉迅速消融，只余下黑暗的雏形。
而那黑暗，也在剑光的余威之下被轰向空间的破裂处。
步阳朔身处黑暗中，同样被轰至空间的尽头。
他周身的黑暗被打散，而后一点点的剥离，吸收进那破裂的缺口中。
此刻他目中的那道剑光终于散尽，脸上却没有预料中的落败神色，反而依稀竟是一种释然。
“是啊，原来这是心啊。”他这般开口。
在场众人本是震惊于那一剑的威能，惊骇于那处破裂的空间，兴奋于步阳朔的败北。
却突然听到这样的话语，都是一个个面色陡变，心中没由来的一阵惊恐。
“难道?！”
……
夏亚凝望向步阳朔，看清了他此刻的状态。
却见步阳朔赤着身体，不着寸缕，因他本身的黑袍就是黑暗所化，如今黑暗消失，他便一无所有，正像他的所有谋划、所有手段，全都烟消云散。
就只这么一会功夫，黑暗尽数被吸进了破裂的空间，而此时步阳朔的身体仿佛是被撕扯，一点一点的也被拉进了那个空间。
即便如此，步阳朔的脸上仍旧没有慌乱的神色，这种景象有些古怪，也同样诡异。
夏亚眉头紧皱，依然不敢放松。
此时却听见步阳朔开口道:
“很好，我终于懂了。”他低头看向夏亚。
“原来这个世界并非一无是处。”
“你很不错，期待你的成长。”
又是一番不明意义的话语，听来却有些毛骨悚然。
……
步阳朔的话音刚落，便被吸进了那个缺口之中。
这时候，夏亚终于稍微松了一口气。
他不知道那个破裂的空间通往哪里，但至少步阳朔于这个世界来说，已经不存在了。
他看向逐渐修复如初的破裂空间，神情凝重，眉宇中深埋忧虑。
这说话的口吻，以及话中的深意，并非来自步阳朔！
他是谁？
……
“步阳朔……死了?”众人仍旧不是很确定。
“或许吧。”“不过他可能已经不是步阳朔了。”夏亚回道。
“什么意思?”
夏亚没有多说，也是一时间说不清楚。
不过他已经明白，步阳朔确实死了，不过要在更早之前。
之前他没功夫去疑惑，为何步阳朔会突然说出“心”这个字，为何会始终执着于它?
此时终于想通了一切。
步阳朔先前与死若水融合，而死若水来自于门中世界。
夏亚还记得那时的画面，毕竟带给他太多的震撼。那时门中的那个黑暗兽形，似乎在追寻着所谓的“心”，曾问出过那个问题:何者为心！
步阳朔是否受到了它的影响，不，应该是已经被影响了……
现在回忆起来他的行为有许多可疑之处，他明明有机会可以杀死我，却始终在执着于那个“心”。
从什么时候开始?正是他与死若水融合之后。
或者那时他就已经不再是步阳朔了，而是门中生物借由死若水所化的躯壳！
想通了这些，夏亚却没有任何的轻松之感，只因为那扇门中的东西着实可怕，似步阳朔这样的强者都不可避免的被影响、乃至同化。
那扇门里到底是什么世界，仅仅是步阳朔从中带出的死若水就已经可称无敌。
若非穷焉当初留下的云雾、借助天外异灵之力才能与它一战。
而且穷焉体内为何会有这扇门，这个咎灵的身上还藏着大秘密，或许该与他多聊聊?
还是算了，那种东西不是夏亚可以染指的，他可不想面对比步阳朔还可怕的存在。
只不过，夏亚与那样可怕的东西有过接触，或许会因此而埋下隐患，不过那也是后话。
此时再回忆这场战斗，只觉处处是绝地逢生。
而最终能够获得胜利靠得也并非夏亚一人，实是集合了所有因素，所有人努力的结果，其中缺失了任何一环，都赢不了。
步阳朔确实无敌，至少对于当时的情势来看，然而他终究还是败了，但究竟败因是什么，一时间却也说不清楚。
他起势于咎灵体内获得的死若水，又亡于死若水。
或许只能感叹一句:天道循环，本该如此。
……
耳边这时传来呼喊声，却是众人在庆贺战胜了步阳朔。
夏亚呼出一口气，这场战斗终于落下帷幕，也让得他紧绷的情绪有所松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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