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1章成与败，一线之隔

        逝者复生，向天借命难以言明的，关于将死物变成活体的实验，这就是此刻在此处所发生的事情，即便没有人为的干预，但是天常伦理必定不会允许这种事情的发生，所以说，天意是此刻最大的敌人。
雷霆轰鸣，似乎是为了某种事情而发生愤怒的怒吼，可以理解，完全可以理解，天空就是如此阴晴不定的存在，而此刻只不过是正好到了现如今的这份天气罢了。
并没有自己吓唬自己的必要，所以保持平常心就好，冷静下来，又有什么事情是难以忘怀的呢？放心好了，即便是失败又如何，还有实验的机会，如果因为害怕失败而放弃成功的话，未免就太过于愚蠢了，而且在预想到了失败的情况下，已经做下预备措施，弥补损失，所以，即便是失败，也不会成为不可磨灭的事实，依旧留有改正的余地，不是吗？
自言自语，没有。
自说自话，没有。
纯粹的冷静，摒弃无意义的外围情况，电闪雷鸣，只不过心中的假象，风动，帆动，终究只是心动而已，要不然就不会被外界的事物所影响。
独辨君，作为整个实验的参与者，小心翼翼的，又快速的完成着属于他的任务，灵魂分离的痛处，虽然令人作呕一般的厌恶，但是依旧属于可以忍受的范畴，独辨君——自己，并没有动摇，依旧属于是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手中的任务，一魂三魄，说到底，也只不过三魂七魄之中的些许罢了，失去之后并没有什么不可逆转的悲剧发生。
然后，进入了，活物的灵魂，生命力，意志，进入了死物之中，然后，妖向着哪里？是大脑吗？是寄宿于肉躯的每一个地方吗，还是说只有三克拉的重量，人类的灵魂究竟是在哪里？
哪怕是修仙者，将灵魂的模样修炼出来之后，也无法完全解答这个问题，也是那是属于大脑记忆的一部分，是身体的一部分，也许是浓缩整个人生的精华，是人之一生，是一出生时就开始堆积起来的事物。
或者，可以说是某一刻的想法，是意志，是愿望，是欲望，是情绪，是人主动的追求某物所散发的，表现出来的某物。
所谓的灵魂，就是如此复杂的东西，也许存在于还未完全开发的脑中领域，也许是某一个人暂时还无法察觉到的地方，四维空间中的投影，这样的说法也不是没有。
不过，不管如何，进入死物的意志，并不能直接替代，这需要媒介，而这个媒介正是紫色补天石，虽然与泉轻言最先的计划有所出入，但是结果与大局并没有因此而发生改变。
光芒正在闪烁，在这个层次的两人还无法理解的，也许更上一层楼之后也无法理解，先天强者也许都无法正确掌握的道理与光辉，将命格改变了，原本先天就已经注定下来的，人之命运在此刻发生了改变，不属于身躯的意志，此刻正在相互适应与磨合，如果产生排斥反应，那么对于两者——身躯与一魂三魄来说，是难以想象的损害。
死，甚至是比死更加令人恐惧的后果。
无论如何，到了这一步也就说明无法回头了，前方究极有着什么，就连投石问路的机会都没有，就要向着前方前进。
深渊，或者是康庄大道，不知者无畏，此刻独辨君只能够等待着每一个征兆的出现，是好是坏，究竟如何，在可能性还没有完全确定下来之时，没有任何人知晓答案。
那么，做好了，揭晓答案的准备了吗？等待是痛苦的，是漫长的，如同死刑犯正在逐渐走向死亡，令人疯狂的思绪蔓延开来，感染着这具身躯。
就连泉轻言都被独辨君的这份疯狂所感染。
随后——无事发生。
也许是最坏的结局，如此一来，就无法进行判断，依据如何？不知道情况的条件下，要如何做出选择，是按照失败处理，还是成功处理，准备好的预防失败的措施是否要启动？
这种问题，两人都不知道，所以陷入进一步的等待之中，雷霆依旧在外面轰鸣，但是这震耳欲聋的声响，对于两人来说，并不是值得关注的事情，摒弃外物的干扰，全心全意的投入到实验结果的等待之中。
还需要多久？保持这份专注力，以及希望与绝望并存的——令人奔溃的奇妙感觉？
这样的等待是否具有价值？
有，因为异变出现了，并不是身体的变形，而是仅仅手指的细微动弹，以及眼皮的颤抖，要来了，而在这个可以说得上是激动人心的刹那，泉轻言全神贯注，准备出手，无论是攻击，还是防御都已经做好准备，体内真气运行如同风云之龙，轰隆鸣响，随时准备动手。
然后，是一双还残留着梦幻的双眼，并没有完全的从冥界归来，仿若做了一个许久的梦，此刻才真正的苏醒过来一般。
“成功了。”
“失败了。”
两个回答，一个人说出，究竟应该相信哪一个？由现如今的封雅慨说出来的答案，究竟是否正确，这个问题只有在封雅慨的视线转移到了泉轻言身上的那一刻，才得出结论。
仇恨？不，并不是那么强烈的情绪，而是泉轻言不愿意面对的情感，那是怜悯。
一瞬间，在触及那个瞳孔之中所蕴含情况的刹那，泉轻言就仿若回到了那一天，毒酒入喉心作痛，背叛者谁？
不是封雅慨，而是泉轻言。
在那一刻，是迷惘，是愤怒，是真气的汹涌澎湃，是出剑，拔出的深海玲珑剑已经架在脖颈之上，随时准备下杀手。
反手使出的拔剑术，导致两人的贴近，也是因此泉轻言感受到了异样，在封雅慨瞳孔之中所倒映出来之物，究竟算什么？
自己？是泉轻言？
不愿意承认，要问为什么的话，那当然是表情，心与身的隔离，明明就是如此的愤怒，明明都想好要出手，但是在那怜悯的瞳孔之中，所看见的是，一个与哭出来，并没有太大差别的表情。
——为什么……不要……不要……用那种表情……
退缩了，颤抖了。
“你……”
一旁的独辨君似乎并没有理解现如今的状况，因为所知晓的情报不足以推算出曾经发生之事，只是看着身情怪异的泉轻言，持深海玲珑剑的右手在颤抖，这是他这样顶尖的剑客所不应该雏形的现象。
心与身的分离，影响越来越大。
然后。
“只是太过于激动了而已……我没事。”
缓缓收回出鞘的深海玲珑剑，泉轻言现在只能够做出面无表情的状态，来面对这两人。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身体之中，所残余的记忆罢了……不是完全的成功，也不是完全的失败，这个实验还需要时间进行检验……”
独辨君的不解，与戴晨缘的回答，两人的语调十分的相似，但是因为所承载的东西不同，所以出现了细微的差别。
“等待吗……真是一个令人厌恶至极的词语。”
像是烦躁不安，说出发牢骚的话语，泉轻言的双眼逐渐飘向其他地方，不愿意正视面前的戴晨缘，或者是害怕对方的视线。
“……………就当做是成功好了，封雅慨欢迎回来。”
独辨君也察觉到了两人的异常，泉轻言与戴晨缘曾经发生了自己——独辨君，所不知道的事情，因此两人的关系发生了扭曲与转变，究竟能否称之为青梅竹马，都难以确定，而且，这也说明了一件事情。
泉轻言将使用紫色补天石与一魂三魄的任务交给自己——独辨君，并不只是泉轻言之前所说的那么简单。
不过，无论如何，戴晨缘都回来了，这逆天改命而行的举动，成功了？大概算是吧。
……
路就在脚下，虽然这么说，但是自己也不知道这一条会通往何处，漫无目的吗？那倒是不至于，因为自己是有目的作为标准，那就是远离某人，或者单纯的说是逃跑，与此同时还有另一个目标，不过此刻的最优先选择依旧是逃跑，只有活下去，才有之后的一切，这就是原则。
沈清贤抱着奇离游，来到了一个不知道应该如何称呼的所在，这里似乎没有战火纷飞，没有燃烧的焦黑尸体，恶魔并没有侵略到这个地方，也没有见到如何恶魔，这是一个让人放松的信号。
不过，在来到这个地方的时候，是什么时候？是哪一条道路？自己应该还没有到慌不择路的状况，最起码沈清贤自己是这样认为的，那么为什么会忘记了这么重要的事情？作为修行者来说，记忆力已经超越一般人的范畴，然而此刻的状况却是迷路了，忘记了是如何抵达此地，忘记了过去的路途，似乎只能够随波逐流，顺着人群前进了。
因为危险似乎已经过去的缘故，沈清贤放开了奇离游，两人自然而然的，手牵手漫游在其中，四周人影幢幢，灯火明亮到令人觉得此地应该是在过什么值得欢庆的节日。
脚步或许轻快，或许慢悠悠，或许低沉，或许有人欢喜，各种各样的人混杂在一起，回首之时，已经逐渐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灯火阑珊处究竟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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