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百九十四章 阴阳师聚会

        来日本游玩的心思落空了，哥们忍得住，因为不想花钱就必须得忍住，老秦也忍住了，他是没办法，因为他穷，穷的跟个鬼一样，只能忍住。谢小娇倒是每天都出去，每天都买东西回来，老秦跟谢小娇套近乎，说给她拎包，只要能带他出去转转就行，被谢小娇拒绝了，于是我俩接下来的三天，连田中家的门都没出。
老秦已经有些不耐烦了，想着赶紧解决了田中的事好回家，日子终于到了这一天，田中进日接到了阴阳寮的电话通知，让各家准备好，晚上十一点赶到千叶县九十九里滨不远处的一片海滩上，并温馨提示，家主需要穿上传统的阴阳师服饰，带好自己的式神，因为今天的比试就是式神。
田中进日再穷，一辆车还是有的，我们几个收拾了一下，开车直奔聚集点，快到冬天了，天气有些冷，我们几个人穿的都不少，快十一点的时候，来到了聚集的地点，在我的想象中，阴阳师的聚会，肯定很仪式很庄重，毕竟日本人还是挺注重仪式感的。
事实上却是，压根就什么都没有，除了一堆篝火，甚至连个台子都没搭，只有各家开来的车，基本上都是五个座的，七个座的商务车都少，就更别说大巴之类的了，只有一辆小巴，我估计是阴阳寮的头目阴阳头的车。
沙滩，明月，海浪，海风，地上铺了一块挺大的红毯，这就是今天聚会的全部了，人倒是来的不少，差不多有七八十个，老年人占了一半，年轻人占了三分之一，青壮年只有很少的一部分。
只有十几个人穿着阴阳师的传统服饰，剩下的穿什么的都有，我还看到四五个日本的非主流，高平，甩穗，蘑菇底，头发染的五颜六色，嘴里嚼着口香糖，不少的孩子在刷着手机，有的在看漫画。
哥们有点傻眼，这就是日本阴阳师的聚会？看来阴阳寮的经济状况很紧张啊，否则也不会简陋成这个德行，跟想象中差的也太远了吧？我好奇的拽了一下身边穿着传统阴阳师服的田中进日问道：“这就是你们阴阳寮聚聚会，这就是你们阴阳师的全部精英了？”
田中进日道：“阴阳寮没有财政拨款，全靠一些神庙支撑，没多少钱了，加上阴阳头管理不善，日子过的很紧迫，更关键的是日本老龄化严重，年轻人已经不愿意奋斗了，能有这个规模就很不错了，阴阳师还有些年轻的后代，有些社团基本上都是四五十岁的老头子，你根本就看不到年轻人，所以，这就是全部了。”
我点了点头，看来传统行业的没落，不光发生在我身边，其它地方也同样如此，如果不是有小说，漫画之类的，可能阴阳师这个行业连一点存在感都没有了，而属于阴阳师的荣光，恐怕也只存在于影视作品当中了。
老秦看着乱糟糟的阴阳师聚会，忍不住道：“就这？咱们算是青壮了吧？欺负老头子是不是不好？”
我小声对老秦道：“五百万。”
老秦立刻换了一副嘴脸认真道：“千万不要小看老头子，他们才是真正的主力。”
老秦这话纯粹是放屁，江湖中有句老话叫做拳怕少壮，意思就是年纪大的，即便是学武的年头再多，也怕初出江湖的少年，乱拳打死老师傅那不是随便说说的，修炼的人也是一样，不要以为修炼的年头长了就牛逼，人是需要气血和精神的，尤其是一些法术，气血足，精神足，和不足的差别很大。
除非是真正牛逼的人，能把体能，气血，精神，保持在青春状态，否则同样的法术，五十岁施展出来，跟二十岁施展出来的就是不一样，但也不是说年纪大的就不行，凭借着经验和对道术的理解，还是要比年轻人强，真要是生死斗法，年轻人不一定比得过老人，但要是比试，那老人未必能赢得了年轻人。
所以不管是武术，还是法术，才会一代一代的寻找传人，收徒弟，真要是有人找上门来，也是让徒弟代为出手，师父很少出手的，一是能保持住脸面，输赢都是小辈的事，再一个也真是斗不动了，这就是现实，不是每一个老爷爷都是逆天的存在。
阴阳师里面老头子却占了多数，可见阴阳师这个行业在日本也是夕阳行业了，基本上是在吃老本，但我也不敢大意，万一这些人里面有人扮猪吃老虎呢？也不是不可能，所以我很低调的跟在田中进日的身后。
闹哄哄的到了十一点，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穿着阴阳师的服饰，走到红毯的中央，伸手摇了一下手里的铃铛，高声道：“诸位，又到了阴阳寮三年一比的日子了，之所以定下这个日子，是希望我们阴阳寮保持奋进的状态，也是时刻提醒诸君莫要忘记自己的身份，阴阳师不能消失，因为人间永远需要我们来守护……”
很励志的演讲，哥们却忍不住摸了摸耳朵，摸耳朵是因为痒痒，来之前田中进日给我们准备了即时翻译的耳机，只要塞到耳朵里，对方的日语就能实时翻译，所以我听得懂阴阳头的讲话。
这一代阴阳寮的阴阳头名字叫佐藤林鹿，四十岁的年纪继承了阴阳寮，已经二十年了，没啥太大的能力，否则阴阳师的现状也不会是这个德行，他的话随着海风飘飘荡荡，年纪大的阴阳师还都认真听着，那些年纪轻的基本上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了，我甚至看到了有几个年轻人在打哈欠。
显然没几个人愿意听这个老头子啰嗦，但啰嗦偏偏是老年人的通病，讲了有半个小时，我都有点不耐烦了，佐藤林鹿才意犹未尽的讲完了话，接下来就是比试了，比试为抽签，抽到那家阴阳师比试，全凭运气。
比试就是召唤出来式神打斗，谁的式神厉害谁赢，只比试一次，输的一方被判为不及格，然后等待下一次的比试，如果两次不及格就被判定为淘汰对象，等到所有的比试完成之后，在让这些最弱的比试一场，淘汰掉三个最弱的阴阳师家族，没收阴阳寮赐予这家阴阳师的土地，宅院，以及一些资产，并从此不再是阴阳师。
怪不得阴阳寮的比试叫大比，而不是大比武，因为比武是要分出胜负的，分出谁最厉害，但是阴阳师的比试不是，他们的大比为的是淘汰，淘汰掉最弱的阴阳师家族，然后没收人家的土地宅院，以及一些曾经阴阳寮赏赐的古董，资产，用来维持阴阳寮的运行和存在。
听上去是不是有点扯淡？是不是有点不要脸？可这就是现实，日本人的脑回路还真的是……清奇啊，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来到日本，我还有点想要开开眼界，甚至会一会日本阴阳师的想法，毕竟影视，漫画，都把阴阳师描绘的那么神奇，那么牛逼，谁能想到是这副样子啊。
我有点打不起精神来，老秦却跃跃欲试道：“小鱼，你猜我的式神是什么？”
我翻了个白眼没搭理他，之前问他不说，跟我装神秘，现在要开始比试了，你要跟我说了，我不会用眼睛看吗？
我没搭理老秦，踮脚去看田中进日，不知道他抽到了谁，过了会田中进日回来了，手里拿了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的是渡边家，第四个出场，也就是说，我们要面对的是阴阳师渡边家族，我小声问道：“渡边家厉害吗？”
田中进日脸色严肃对我道：“我父亲在世的时候跟我说过，渡边家的式神是犬鬼，很厉害的式神，我们有把握战胜犬鬼吗？”
我看了一眼谢小娇，谢七爷都把神荼，郁垒给请来了，什么犬鬼还不是一口的事，我对田中进日道：“放心吧，我们请来的是远古的神祗，就算是八岐大蛇来了，也能把它干成白素贞，有我们在，一切都不是问题。”
我的话给了田中进日极大的信息，胸膛挺起来了，趾高气昂的站在一边，目不斜视，那德行好像已经赢得了整个天下似的。
接下来就是比试了，有个老头阴阳师主持，一场比试是吉田和佐佐木家族的阴阳师比试式神，两位阴阳师的家主都没有出现，而是各自派出了一个代表，吉田家的人是个三十多岁的阴阳师，看上去还是有两下子的，而佐佐木家派出的竟然是个二十出头染着黄毛的小伙子，穿着肥大的衣服，很嘻哈。
吉田家的阴阳师很懂规矩，朝着佐佐木家的黄毛深深的鞠躬，表示对对方的尊敬，佐佐木家的黄毛也行礼，看上去很敷衍，然后吉田家的阴阳师捏动手决，念诵咒语，从他的背后蒸腾起一股黑烟，一个古代女鬼显身出来。
吉田家的阴阳师还算正常，佐佐木家的黄毛就太不正常了，他右手高举向天，做了个特别中二的姿势，大声念诵咒语：“归命!持莲华!不空!尊胜伏~!显现~显现!成就吉祥!出来吧，我可爱的式神！”
佐佐木家阴阳师的咒语声中，一个小东西从他的身后显现，蹦跳着出现在了大家门前，我定睛一看，第一个感觉是……好特码卡哇伊，好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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