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第2话 驴子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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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他原本以为那只存在于故事里。石漱枣上大学后,才第一次知道「名门子弟」这种人是真实存在的。他的名字叫乌丸花颖。乌丸花颖和石漱在开学前的新生说明会里同一组,也同样隶属美术史系,在学校碰面时两人会一起行动,但他并不是很清楚关于乌丸家的事。无论花颖是哪里的什么人,只要他实际存在就是个单纯的现实。连武士梳着发髻,腰上插着刀在街头昂首阔步这般宛如童话的世界,也不过是一百五十年前的事。就算国王的耳朵是驴耳朵,只要存在于现实就是现实。脑袋硬梆梆的石漱除此之外没有其他任何感想。石漱跟花颖在一起的时候很放松,如果对方也这样觉得就好了。在石漱刚通过的校门前,一辆车闪了几下方向灯后停下来。一名中年男子从驾驶座下车绕到人行道那头打开后车门。打亮得犹如新鞋般的皮鞋踩在人行道上。「请慢走。」「嗯。」皮鞋的主人从司机手中收下波士顿包,在恭敬的行礼目送下穿过校门。「石漱,早安。」「喔——」他就是乌丸花颖。身高和石漱差不多,体型大概比自己稍微纤细些吧。长袖衬衫和棉裤搭配的外貌十分融入校内的风景,但带着淡淡颜色的眼镜是其他学生身上不太常见的东西。根据石漱听到的说法,花颖可以敏感地捕捉到颜色的差异,会因此而晕眩。「那么浅的颜色能有什么用吗?」看到花颖瞪大眼睛的样子后,石漱才发现这是个不礼貌的问题。心里想的事只有说还是不说两种选择,缺少委婉和暧昧的体贴是石漱笨拙的地方。「抱歉。我到现在还不是很懂你说颜色可以看得很清楚的感觉。」即使换一种说法也帮不了多少忙。花颖先将视线放在中庭里展开卡巴迪竞赛的学生身上后,看到了前方的拱廊,从众多贴在内侧布告栏上的宣传单上垂下视线。「我第一次到国外的时候,最惊讶的是他们的街道和房间都很暗。」「很暗?」「嗯。」石漱不曾注意过房间的明暗,但这么一说的话,他记得毕业旅行去德国时,饭店房间都是采用间接照明。穿过拱廊,日光通过树荫照射下来,花颖抬起头说:「有人告诉我,由于欧美人对明暗的感受度很高,所以即使我觉得很暗,但在他们眼里并不会感到光线不足。凤——照我家执事的说法,欧美人似乎对亮度很敏感,但比较难辨识颜色的样子。」执事这个单字擦过石漱的记忆,但因为跟现在的谈话内容无关,所以他决定先忽略。「日本人则是相反,对明暗迟钝,对色彩的感受度则很高。」(啊,懂了。)花颖的话让石漱的理解跟了上来,知道他想表达的东西了。「所以我想,我看颜色的方式,大概就像日本人看到欧美人创造出那些色彩极度缤纷的街景和食物时惊讶的感觉吧。」「这样的话就能想像了。」石漱渐渐理解,感觉像肚子里的东西都消化掉般浑身舒畅。他也顺便明白了恐怖游戏开头会出现亮度设置的理由了。石漱以前不知道每个人对明暗的感受程度不同,还以为那是为了让胆小的人用比较亮的画面玩游戏才有的设置。「干嘛?」石漱发现花颖笑眯眯的样子,冷冷地问。花颖放慢爬上校舍石阶的步伐说:「我很高兴你问我。因为有很多人会避开这件事,好像那是不能触碰的话题一样。」花颖很坦率。无论是表情、感情还是想法。他比石漱大一岁,尽管进来美大前已经从别的大学毕业了,却会露出孩子般的表情。(这家伙继承家业没问题吧?)石漱感到一丝不安。花颖这个样子,不会两三下就被诈欺师骗倒、抢走财产而流落街头吗?「石漱,你星期一第一堂没排课吗?」「我知道自己不可能九点到学校,空堂。」「该说你……很干脆吗?」花颖弯着眉毛笑道。不过,在进入校舍一楼大厅时,他却意外地换了一种表情。在石漱看来,花颖眼神的温度降了半度。「早安,花颖。」向花颖搭话的是一名身形高挑的男子。很遗憾,石漱还差了几公分,感觉人类只要超过一百八十公分就会瞬间增加压迫感。(我好像在哪看过这个人……)「还有石漱。」「喔。」总之,石漱先回答再来思考。对方不是美术史系的学生,以教授或讲师而言又太年轻。「你们在新生说明会见过了吧?泽鹰学长,他是主修日本画的研究生,在入学前也陪我准备考试。」「啊啊。」难得人家花颖用石漱好像知道的样子告诉他,他却不小心发出了现在才想起来的声音。就是因为这样,石漱才会说自己是只有两种选择的人。泽鹰也没有不高兴的样子,确认手表后拉回袖子问:「花颖,上课前可以稍微跟你谈谈吗?」「好。」「那我先——」话还没说完,石漱便因为冷不防的一股恐惧而停下脚步。(怎么回事?)是石漱自己多心吧?一定是他多心了,大厅里没有任何威胁石漱的东西,从格子窗照射进来的早晨阳光十分柔和,空间里洋溢着熟睡般的静谧。「留下来听也没关系喔,因为这是校内也在传的八卦。」「八卦吗?」花颖探询地看向石漱,但石漱跟八卦一类的东西并不熟,只能左右摇摇脑袋。泽鹰接收两人的视线,温柔地微笑说:「是关于捐赠给这所学校、受到诅咒的画的事。」不寒而栗。一股寒气立刻窜上石漱的骨髓,这次真的不是用多心就能打发过去了。2随着谈话进行,石漱明白了花颖眼瞳的温度为什么会下降了。虽然泽鹰喊「花颖」的方式像是面对上位者一样,但花颖对泽鹰也是采取敬畏的态度。「是像Busby’s stoop chair,『死者之椅』那样的东西吗?」石漱分不出来那是对家教的敬意还是身为名门子弟的威严,但可以确定花颖想表现出坚定的态度。「广义而言是可以相提并论。」「狭义而言呢?」「有问题的那幅画的传闻可以说比较温和吧。」「光是有『诅咒』就很不温和了吧……」花颖的笑容黯淡,话尾含糊。泽鹰的表情则是毫无阴霾。「那幅画的作者是一名加拿大画家,遗憾的是,不论是作品还是画家本人都没没无名,画家没名气的原因很明显,因为没有画商愿意经手他的画。」「意思是没有进入市场就无法获得评价吗?」「没错。他的作品在画商之间被称作『驴子耳朵』。」「不能说实话?」泽鹰伸出食指指向天空代替回答。「他的画会为观者带来贫穷与没落。」「!」石漱和花颖在同一时间倒抽一口气。「画商对画家敬而远之,不知情买下画的人也都家道中落。人们在经济上出问题后最先放弃的就是艺术品。那幅画辗转来到了这所大学,但学生就算看到也没有什么财产好失去——原本应该是这样的。」「难道说……是因为我进来……」「前任画主似乎处于如果让乌丸家没落会很为难的立场吧。」石漱知道这是泽鹰间接的先发制人,这句话表示出关于画主他所能说的最大极限,泽鹰画下一条界线,让花颖不要再继续追问。「对方慌慌张张地联系校长,拜托学校把画收到仓库里,但他害怕触怒乌丸家而不愿具名这点不太好。从校长的角度来看,突然来了通电话说画受到诅咒,都会想报警了吧?」「咦?校长报警了吗?」「在场的学生课职员劝阻他了。不过因为这样事情也闹了开来,连学生之间都知道了国王的耳朵是驴耳朵的画。」听完泽鹰的话后,花颖用一拍的沉默思索。「我知道了,只要我不看那幅画就可以了吧?」「你能这么做真是帮了大忙。」「谢谢你帮忙传话。」「咦?我有说我是来帮忙传话的吗?」「我认为校方应该比学长更害怕我们家败落。」「因为对我而言,即使身无分文,你还是你啊。对吧,石漱?」听见泽鹰的试探,石漱一时间答不上话。并不是他对家道中落的花颖没兴趣,而是自从听到泽鹰和花颖的对话后,石漱一直在想一件事。六六闪读 shandu.fu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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