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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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秋兰教训完儿子又去洗洗涮涮, 忙了一圈从外面洗碗回来, 看见白若欣正指挥白立善擦桌子眉头一皱过去把抹布拿过来自己擦了两下, 问道, “欣欣, 下乡的事儿你去登记了？”
白若欣一听顿时不高兴, “去了去了, ”见李秋兰叹气，皱眉道，“妈, 你咋就非逼着我去呢，我难道不是你女儿吗？明明白若臻年龄也够了，咋就不让她去。”
闺女不听话, 李秋兰也火大, “她多大，你多大, 她连十七的生日都没过, 你都十九了, 是大人了你知不知道, 你是大姐你知不知道, 还有你去年高中毕业本来就该下去, 拖着一直没走，现在还想怎么着，非得让革委会的把你爸抓走你才甘心？本来就该你去, 你还想咋滴, 一家人只能留一个，等你弟弟妹妹长大了毕业了一样得去。”
李秋兰说话的口气并不好，白若欣被她吼的更委屈了，她拿手摸了摸泪，哭道，“你退休让我去顶班不就行了。我挣了钱还不是拿回来养家，还能我自己花了呀。您也知道我十九了，这个年纪都能处对象结婚了，我下乡了咋办，难道嫁给个种地的？凭啥啊。”尤其是想到白若臻毕业后她妈和她爸可能会把职位给弟弟妹妹，她心里就难受的很，白若云和白立善还小，谁知道以后会咋样，一家子这么多人，凭啥她就得去下乡，她偏不。
每家只能留一个孩子这是政策，可政策也有要求，若是当爹妈的自动提前退休把岗位给孩子，孩子有了正经工作，那孩子也就不用下乡了。去年高中毕业的时候白若欣就这么跟她妈说，可她妈不肯，白若欣不想下乡，又是装病又是要死要活一直拖到现在，终于拖不下去了，街道上也来了通知，今年再不去，那就只能让革委会的来抓人了。
“我下来了，这个家咋办，就那点工资。”
李秋兰之前也想过，可她现在一个月工资三十五块钱，若是让白若欣顶了班还得从学徒工开始，一个月也就十几块钱，十几块钱再加上白建生的五十块钱能够啥，那么几个孩子哪能养活的起，更别说还有个白立善常年的养身体了。当然还有另一个原因，白若欣年纪大了，过两年结婚了，好不容易转正工资高了也带到婆家去了，到那时候家里只有白建生一个人挣钱那就更没法子了。
更重要的是过了年白立强也该毕业了，这长子是说什么都不能下乡的，所以她打算着等白立强和白若臻毕了业就让白立强接她的班的。
是人都有私心，可李秋兰却觉得这是对家里最好的法子了。
她妈的想法白若欣其实都知道，可她就是不想走，傻子才想放着城里的日子不过跑乡下去呢，况且她都十九了，前段时间刚谈了个对象，她还是和人说她马上就能顶她妈的班这才谈成的呢，这节骨眼上要是下了乡，那这辈子都回不来了。
想着想着白若欣更委屈了，哭的稀里哗啦的。
白建生觉得这事他还是不掺合的好，便催着几个孩子去睡觉，他自己也拉着小的白若云和白立善去床上躺着。
李秋兰被她哭的烦心，把碗放好就没好气道，“已经这样了，就这样吧，睡觉去。要怪就怪你爹妈没本事，没法子给你安排工作。”
而白立强和白若欣关系一向好，俩人对个眼色进了内屋还凑在一起叽叽咕咕不知道说些什么。
白若臻不想听也不愿意听，闭上眼睛便睡觉。
因为白家人多，房子又小，所以三姐弟是挤一个床的，白若欣躺在白若臻外侧看着白若臻睡着的脸恨不得拿刀子给挠花了。为啥是她去下乡，为啥不是这个二丫头去。
白若欣恨恨的，把被子掀的带了风进了股凉意，白若臻觉得有些冷，嘟囔两身把被子一卷就睡了过去。
看着她的动作可把白若欣气坏了，扬起巴掌就想把白若臻拍醒。
“大姐。”白立强拦住她，指了指白若臻的脑袋小声对白若欣道，“大姐，她都这样了你真打了她妈肯定更生气。”
白若欣一想也是，遂放下手，恨恨道，“便宜她了。”
见白若臻睡的熟没有醒来的迹象白若欣突然福至心灵，凑过去对白立强道，“大弟，你说让她替我下乡咋样？”
白立强惊讶道，“这不行吧？”虽然他也挺舍不得大姐的。
“咋不行了。”白若欣瞪他一眼生气道，“我就知道你平日里说和大姐最好是骗人的，我就知道你和她一起出来的就和她一个心眼，咋了，让她去你心疼你二姐了？”
白若欣最得意的莫过于让一对龙凤胎不一条心，当然若非她嘴巴会说又时常给点好处，白立强也不会和她这个大姐好。
白立强想到往日里大姐给他的东西又加上白若欣的话动摇了，“这.....可她年纪不够啊，再说她能愿意？”
一听有戏，白若欣又道，“年纪算啥，好多不是初中毕业就去了，她这高中都上一年多了，再半年也该毕业了。咋就不行了。”她顿了顿，冷哼道，“大弟，你惦记你二姐，可她不一定惦记你呢，等你们都高中毕了业，你说爸妈能都提前退了让你俩上？肯定还得走一个。而且你俩又一样大，她比你又会说，你说到时候爸妈给她还是给你？别说养儿防老这事儿，别忘了外面还有一个儿子呢，而且那是小儿子。”
“可是....”
“可是啥？”白若欣哼哼道，“若是你大姐我在城里就不同了，我已经找对象了，我对象说了只要我想法子留在城里，等我俩结了婚就想法子给我安排工作，到时候妈的职位还不是你一个人的。等那俩小的大了，你也坐稳了，还怕个啥。”
听白若欣一分析，白立强意动了，毕竟他和白若臻年龄一样，关键的是白若臻长的更像妈，平日里他妈就更喜欢他二姐，到时候要是舍弃他这个儿子可咋办。
于是白立强道，“大姐，这事儿我听你的。”他看了眼白若臻，又小声问，“她能答应？”
白若欣嗤笑一声，“她现在不是还傻乎乎的吗，趁着傻劲儿赶紧骗过去登上记就是了。”她今日可看出来了，这妹妹和以前可大不一样了，说不得是摔傻了，正好用个傻子去下乡还能为家里减轻负担呢。
白立强刚想应声就听外头李秋兰吼道，“不睡觉叽叽咕咕说啥。”
“睡觉吧。”白若欣瞥了眼外间，嘟囔道，“咱爸妈就是偏心你二姐，你瞧瞧，今天竟然还因为一个鸡蛋打你，至于吗。”
白立强心里也不得劲，“就是，都是他们的孩子，咋二姐能吃我们就不能吃了，偏吃。大姐，明天煮鸡蛋的时候多煮俩咱也吃。”
鸡蛋啊，这可是好东西，白若欣挺高兴的，嗯了一声，“行，不过你明天可得帮我劝你二姐。”
白立强轻声嗯了一声，“那当然了，谁让你是我大姐呢。”
两人立即闭了嘴，而熟睡得白若臻翻个身继续睡觉，睡的可香可甜了，完全不知道自己被自己亲姐姐和弟弟算计了。在她的意识里这俩坏姐弟坏归坏，但还达不到让她费心的地步，要不能离开就好了，她真不愿意和这样的人整天生活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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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若欣一听顿时不高兴, “去了去了, ”见李秋兰叹气，皱眉道，“妈, 你咋就非逼着我去呢，我难道不是你女儿吗？明明白若臻年龄也够了，咋就不让她去。”
闺女不听话, 李秋兰也火大, “她多大，你多大, 她连十七的生日都没过, 你都十九了, 是大人了你知不知道, 你是大姐你知不知道, 还有你去年高中毕业本来就该下去, 拖着一直没走，现在还想怎么着，非得让革委会的把你爸抓走你才甘心？本来就该你去, 你还想咋滴, 一家人只能留一个，等你弟弟妹妹长大了毕业了一样得去。”
李秋兰说话的口气并不好，白若欣被她吼的更委屈了，她拿手摸了摸泪，哭道，“你退休让我去顶班不就行了。我挣了钱还不是拿回来养家，还能我自己花了呀。您也知道我十九了，这个年纪都能处对象结婚了，我下乡了咋办，难道嫁给个种地的？凭啥啊。”尤其是想到白若臻毕业后她妈和她爸可能会把职位给弟弟妹妹，她心里就难受的很，白若云和白立善还小，谁知道以后会咋样，一家子这么多人，凭啥她就得去下乡，她偏不。
每家只能留一个孩子这是政策，可政策也有要求，若是当爹妈的自动提前退休把岗位给孩子，孩子有了正经工作，那孩子也就不用下乡了。去年高中毕业的时候白若欣就这么跟她妈说，可她妈不肯，白若欣不想下乡，又是装病又是要死要活一直拖到现在，终于拖不下去了，街道上也来了通知，今年再不去，那就只能让革委会的来抓人了。
“我下来了，这个家咋办，就那点工资。”
李秋兰之前也想过，可她现在一个月工资三十五块钱，若是让白若欣顶了班还得从学徒工开始，一个月也就十几块钱，十几块钱再加上白建生的五十块钱能够啥，那么几个孩子哪能养活的起，更别说还有个白立善常年的养身体了。当然还有另一个原因，白若欣年纪大了，过两年结婚了，好不容易转正工资高了也带到婆家去了，到那时候家里只有白建生一个人挣钱那就更没法子了。
更重要的是过了年白立强也该毕业了，这长子是说什么都不能下乡的，所以她打算着等白立强和白若臻毕了业就让白立强接她的班的。
是人都有私心，可李秋兰却觉得这是对家里最好的法子了。
她妈的想法白若欣其实都知道，可她就是不想走，傻子才想放着城里的日子不过跑乡下去呢，况且她都十九了，前段时间刚谈了个对象，她还是和人说她马上就能顶她妈的班这才谈成的呢，这节骨眼上要是下了乡，那这辈子都回不来了。
想着想着白若欣更委屈了，哭的稀里哗啦的。
白建生觉得这事他还是不掺合的好，便催着几个孩子去睡觉，他自己也拉着小的白若云和白立善去床上躺着。
李秋兰被她哭的烦心，把碗放好就没好气道，“已经这样了，就这样吧，睡觉去。要怪就怪你爹妈没本事，没法子给你安排工作。”
而白立强和白若欣关系一向好，俩人对个眼色进了内屋还凑在一起叽叽咕咕不知道说些什么。
白若臻不想听也不愿意听，闭上眼睛便睡觉。
因为白家人多，房子又小，所以三姐弟是挤一个床的，白若欣躺在白若臻外侧看着白若臻睡着的脸恨不得拿刀子给挠花了。为啥是她去下乡，为啥不是这个二丫头去。
白若欣恨恨的，把被子掀的带了风进了股凉意，白若臻觉得有些冷，嘟囔两身把被子一卷就睡了过去。
看着她的动作可把白若欣气坏了，扬起巴掌就想把白若臻拍醒。
“大姐。”白立强拦住她，指了指白若臻的脑袋小声对白若欣道，“大姐，她都这样了你真打了她妈肯定更生气。”
白若欣一想也是，遂放下手，恨恨道，“便宜她了。”
见白若臻睡的熟没有醒来的迹象白若欣突然福至心灵，凑过去对白立强道，“大弟，你说让她替我下乡咋样？”
白立强惊讶道，“这不行吧？”虽然他也挺舍不得大姐的。
“咋不行了。”白若欣瞪他一眼生气道，“我就知道你平日里说和大姐最好是骗人的，我就知道你和她一起出来的就和她一个心眼，咋了，让她去你心疼你二姐了？”
白若欣最得意的莫过于让一对龙凤胎不一条心，当然若非她嘴巴会说又时常给点好处，白立强也不会和她这个大姐好。
白立强想到往日里大姐给他的东西又加上白若欣的话动摇了，“这.....可她年纪不够啊，再说她能愿意？”
一听有戏，白若欣又道，“年纪算啥，好多不是初中毕业就去了，她这高中都上一年多了，再半年也该毕业了。咋就不行了。”她顿了顿，冷哼道，“大弟，你惦记你二姐，可她不一定惦记你呢，等你们都高中毕了业，你说爸妈能都提前退了让你俩上？肯定还得走一个。而且你俩又一样大，她比你又会说，你说到时候爸妈给她还是给你？别说养儿防老这事儿，别忘了外面还有一个儿子呢，而且那是小儿子。”
“可是....”
“可是啥？”白若欣哼哼道，“若是你大姐我在城里就不同了，我已经找对象了，我对象说了只要我想法子留在城里，等我俩结了婚就想法子给我安排工作，到时候妈的职位还不是你一个人的。等那俩小的大了，你也坐稳了，还怕个啥。”
听白若欣一分析，白立强意动了，毕竟他和白若臻年龄一样，关键的是白若臻长的更像妈，平日里他妈就更喜欢他二姐，到时候要是舍弃他这个儿子可咋办。
于是白立强道，“大姐，这事儿我听你的。”他看了眼白若臻，又小声问，“她能答应？”
白若欣嗤笑一声，“她现在不是还傻乎乎的吗，趁着傻劲儿赶紧骗过去登上记就是了。”她今日可看出来了，这妹妹和以前可大不一样了，说不得是摔傻了，正好用个傻子去下乡还能为家里减轻负担呢。
白立强刚想应声就听外头李秋兰吼道，“不睡觉叽叽咕咕说啥。”
“睡觉吧。”白若欣瞥了眼外间，嘟囔道，“咱爸妈就是偏心你二姐，你瞧瞧，今天竟然还因为一个鸡蛋打你，至于吗。”
白立强心里也不得劲，“就是，都是他们的孩子，咋二姐能吃我们就不能吃了，偏吃。大姐，明天煮鸡蛋的时候多煮俩咱也吃。”
鸡蛋啊，这可是好东西，白若欣挺高兴的，嗯了一声，“行，不过你明天可得帮我劝你二姐。”
白立强轻声嗯了一声，“那当然了，谁让你是我大姐呢。”
两人立即闭了嘴，而熟睡得白若臻翻个身继续睡觉，睡的可香可甜了，完全不知道自己被自己亲姐姐和弟弟算计了。在她的意识里这俩坏姐弟坏归坏，但还达不到让她费心的地步，要不能离开就好了，她真不愿意和这样的人整天生活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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