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开馆子的督察

                第一六一章开馆子的督察滁县，一座群山环抱的小城，城并大，却因有座亭名曰醉翁而闻名。原本一座宁静的小城，但在1938年12月份，这里却已是人声鼎沸。从江南南京城里溃散的败军正把这里作为集散地，不同的翻号，不同的地域的兵，东北军，西北军，湘军，央军，各路人马在这里找回自己的建制，仅稍作休整，便又各奔战场而去。几天后，集散**已过，人员日渐稀少，汇聚到这里的散兵由原来的成群结队变成了三三两两，只是给这个瑟瑟寒风的小城留下一片起营拔寨后的狼藉。霍小山一行人正是在这个时刻进入了滁州城。本来他们渡江后如果直奔这里，还是来得及赶大部队的，奈何憨子的病情却把他们耽搁了。既已从江北脱险，鬼子也不可能马过江，这才将养了憨子几天直到他能下地走动了，这才从江边赶来。而途又发生了点插曲，却是和江北驻防的31军的人撞到了一起。驻防部队见他们拿武器里竟然还有歪把子三八枪香瓜手雷，以为他们是偷偷渡江过来的日军，当时是子弹膛，差点打了起来。还是霍小山让大家主动缴了械，费尽口舌和他们的长官说明了情况，才要回了枪械，匆匆忙忙赶到了滁县。街还能看到当兵的身影，但也只是稀稀拉拉的，显见大部队已经开拔了。寒风瑟瑟，很多兵已经换棉装了，虽说显得窝囊雍肿却让人觉得温暖。而霍小山一行人便惹人注目起来。一个原因是他们都还穿着夏装，阴沉凉寒的天气里让人看了觉得冷的慌。另一个原因是他们都带着家伙，机枪既有捷克造又有几挺rb人的歪把子，步枪既有正式又有三八大盖，长的象球似的粪球子脖子还晃晃悠悠地挂着两个日军的香瓜手雷。“他们不是rb人吧？看那歪把子看那三八枪”不远处一个兵小声对同伴说着。“胡扯，rb人都是锣圈腿，知道不？一看是咱国人。”同伴否定。“哎，那枪，天哪他们是从rb人手里抢的？！”那兵随着内心的震惊拔高了嗓门。“小点声，应该是吧。”他的同伴忙制止了他的高声，眼神里的这一小队兵瞬间变得高大起来，随之他的眼神里也布满了敬畏。要知道在南京保卫战敢于和日军作战的人绝大多数已经牺牲了，能溃败到这里的士兵很多根本没有和日军照过面。粪球子装作没听见他们的私语，却不由自主地腆了腆他的小肚，他用骄傲睥睨的眼神扫视着身边走过的“散兵游勇”，仿佛一个得胜班师的将军。“看来我们来晚了，大部队走了。”仍是女扮男装的慕容沛对霍小山说道，此时的慕容沛里面穿的是秋装，霍小山他们这些穿单衣的肯定要厚实些，但她却觉得腿凉嗖嗖的，好象要感冒。“嗯。”和慕容沛并排走着的霍小山点点头。“那咱们怎么办？”慕容沛问道。“我也不知道。”霍小山回道，看来找原来部队的想法落空了。“开饭了开饭了！”这时前面不远处一个人的呦喝声引起了街所有人的注目。“热乎乎的菜汤哎儿，还有馒头卷子饽饽馍！还有烧酒哎儿！时近午的这声呦喝很快把街的士兵们勾到了那饭汤飘香的所在。“我们去不？”憨子问霍小山道。随着憨子的这声问话，队伍里的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霍小山。在这些战斗的日子里霍小山已经成了他们的主心骨，尽管每个人都饥肠辘辘咽着口水，但长官的命令却是要听的。“路31军说这里有归建制的联络处，应当有吃饭的地方吧。”沈冲接口。和31军那场冲突虽然耽误了点路程，但却也打听到了滁州正是作为收拢部队的集散地的。“走，去看看。”霍小山说道，他也饿了，可是他们这群人穷啊，囊羞涩注定了一脸菜色。他们打过长江谁兜里也没揣钱在。憨子养病的时候，虽然只有两天十来号人人吃马嚼那也是要粮食的。房东老两口又不是地主，家里也无余粮，他们还是下水捞鱼才度过了饥荒，鱼虽捞了不少，却终究不是粮食无法携带，用鱼在四周乡村筹措换来的口粮在今天早饭后却恰恰吃光了。“哎哎哎，别特么地往里挤，先掏钱再进屋！”那人嚷嚷着，小眼睛瞪的溜圆，却又长了张大嘴，厚厚的嘴唇油汪汪的，显见刚吃了什么好吃的竟未擦干净。“掏钱？哪有这个道理？老子在前线打鬼子到联络处吃顿饭是天经地义的！”挤在最前面的一个士兵并不惧他。“沏”那人从牙缝里挤出一声蔑视，“敢跟我充老子，胆不小啊！看看这”他一指面，众人见那屋檐处竟挑着个酒幌。“老子这是买卖，谁也别想吃白食！再看看这儿。”他一拍自己的胸口，“看看老子这身行头再说话！”饥肠辘辘的士兵们这才发现，这人竟也穿了身军装，非但穿了身军装，那军装竟然是军官服，只是面没佩衔章，谁也看不出是什么级别的军官。到底都是当兵的，长期服从长官命令的士兵们本能地停止了喧嚣。“小子，当老子是开施粥铺吗？没钱免进，哪凉快哪呆着去。”那人肥胖的身子穿着军服倒也官架十足，只是那滴溜溜直转的小眼睛却透出奸商的狡诈。“我们可是前线回来的，这里可是联络处，没听说过联络外吃饭收钱的。你虽然是长官，但你不让我们吃饭不怕……”前面这个士兵却也是有见识的，并不被这位长官的军衔所唬。“联络处，嘿嘿胖，联络处在哪？。”胖子军官笑了起来。众人这才注意到他身后门边的墙倒是挂着块牌子，只是已经被一块黑布包了起来，下面没包严，露出“处”字的下半部分，而面写的是啥只有天知道了。“不怕什么？不怕督察？”胖子军官反问，“给我出来，看谁敢闹事？想吃白食，你们要反天吗？”话音刚落，见屋是走出四个全副武装的兵来，那棉军装是新的，色的衣服显然一水都未洗过，令门外这些军装破烂的大头兵们顿生一种自惭形愧的感觉。他们腰间竟都系着皮带还挂着一个木盒子，露出盒子炮深褐色的木质把柄，那枪竟然是盒子炮，需知，在时下的国，一个军人能拥有一把属于自己的盒子炮那是一件多么荣光的事。更令人吃惊的是这些人左胳膊竟然都带着红色的布箍儿，面都印着白色的大字：督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