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带来食物

                “情况这么严重吗？部族还有战力的战士有多少？”甄殷鉴立刻问道。“大约……大约一百余人。”宝勒尔低着头回答道。这个数字比起之前灰狼部族鼎盛时期差的太多，连她说出来的时候面色都是忧虑不安。“一百人的战力嘛……”甄殷鉴呢喃道，此时才知道为什么宝勒尔如此手足无措的原因。此前他与宝勒尔闲聊的时候知道，当时灰狼部族有带甲之士八百，以之今日简直差如天渊。损失了如此多的战士，可以想到灰狼部族遭受了何等的重创，甚至部族的血脉能否延续都成问题。而且邪眼部族与巨熊部族取得如此大胜，要不了多久肯定会再度入侵，灭掉灰狼这一部族。蛮人的部族争斗就是如此血腥，且不说巨熊部族会不会对灰狼部族出手，就是仇敌邪眼部族就不会放弃这个灭掉灰狼部族的机会。实际上，以灰狼部族如今的战力，恐怕还比不上一个最低等的部族，已经到了存亡之秋。放眼往部族的聚集处望去，熊熊的黒焰、烧的焦黑的营帐、抱着孩子痛苦的妇女，重伤垂死的男人。一路看过去，甄殷鉴看到的尽是萧条狼藉，这哪里是一个多月前的灰狼部族。“大君，部族里的粮食只够支撑一天了，再不想办法，族里人就要饿肚子了！”甄殷鉴、宝勒尔正在聊天的时候，一个身着皮甲面色黝黑的战士走了进来，向宝勒尔禀告。此人是宝勒尔家族铁尔汗的族人，与宝勒尔一同长大，算是宝勒尔的心腹。“我带着人去打猎，你和铁彻留守部族，我没回来的时候，一切听铁彻的指挥。”宝勒尔神情凝重，她站起身来，取出一张齐身高的黑木大弓。这张大弓表面已经被磨的光滑圆润，一看就是一张好弓。“我阿爸的弓，我来用。”见甄殷鉴看着她手中的弓，宝勒尔解释道。甄殷鉴点了点头道：“部族的战士应该不多了吧，你再带人出去，灰狼部岂不是防守更加薄弱？”甄殷鉴如此一说，宝勒尔表情有些犹疑，那名进来禀报的心腹也附和：“甄少侠说的不错，部族的战士已经很少了，若是再带一些出去，恐怕境遇更加危险。”“那如果不带人出去，没有足够的食物，恐怕情况也是不妙。”宝勒尔眉头一皱，此时陷入了沉思。见宝勒尔与心腹之人的为难，甄殷鉴接过话来：“不如我去猎杀吧，宝勒尔姑娘你还是守在部族中吧，这样族人也心安一些。”“可是你一个人能够行吗？而且五百人份的食物，你怎么带回来啊？”宝勒尔见甄殷鉴主动请缨，心中又喜又忧虑。“这你就不要担心了，中州人自由妙计！”甄殷鉴炸了眨眼，笑眯眯地说道。宝勒尔见甄殷鉴这么有信心的样子，又想起当初他救阿爸与自己与水火的情况，不禁对甄殷鉴生出一些期待。“好，既然阿哥你愿意去试试，我也不会反对。不过若是不行的话，还请早些回来。”宝勒尔冲着甄殷鉴宛然一笑道。甄殷鉴点了点头，很快离开了君帐，往灰狼部族外走去。对甄殷鉴来说猎杀些许凶兽，取其肉为粮算不得什么麻烦事情。这一个月的猎杀让甄殷鉴实力大增，想要取些兽肉并不困难。至于五百人分量的粮食不好带回来，对于甄殷鉴也不是问题。甄殷鉴的须弥袋中有不少的空间，足够装下五百人一个月的粮食。因此，甄殷鉴很快走出了灰狼部族，大约是晚间时分，他才风尘仆仆的回到灰狼部族。待他回到灰狼部族的聚集处，正往君帐赶去的时候，快到进君帐之前，一阵吵闹的声音从中传来。“宝勒尔，你竟然还相信甄殷鉴那个外人，他这个时候听到我们部族的危机肯定早就逃了，哪里还会回来，更别提为部族之人带来肉食了！”这声音就甄殷鉴一听就很熟，竟然是与甄殷鉴有些私怨的铁彻。原来灰狼部族遭此大变，大君、扎达，各氏族头人纷纷被杀，所遗留下多为年轻人，其中有实力又有威望的，就输宝勒尔与铁彻二人。此时部族事务，大巫已经不怎么插手，基本上由宝勒尔这个新晋大君来决策。而铁彻仗着自己在部族中的威望，也不时插手宝勒尔的抉择。甄殷鉴走进君帐，从一处缝隙中往里看，果然是宝勒尔与铁彻在其中商谈。“铁彻，我再说一次，不要直呼我的名字，我现在的灰狼部的大君。你若有下次这般大胆就别怪我不客气。”宝拉尔柳眉一条，显出不少英气来。“是……大君。”铁彻躬身行礼，脸上写着不情愿。此时心里几乎将宝勒尔骂了狗血淋头。他在等待着机会，等待着顶替宝勒尔当上大君的机会。哪怕灰狼部族已经今非昔比，不再是一个大部族，他也不在乎。这位年轻的部族勇士对于未来，显然有一番自己的打算。“大君，我知道与你甄殷鉴私交不错，他有过救助您与布和扎达的恩情。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就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再说，就算他真的是为了我们部族着想，一个人又如何能够获取足够五百人食用的肉食。就算是侥幸给他绊倒了，他又应该怎么带回来？莫非他长了三头六臂吗？”铁彻面上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心中却是对甄殷鉴充满了恨意。若不是因为甄殷鉴，他与宝勒尔的关系不至于到今天这么梳理的程度，毕竟眼前的这个女人他也曾爱过。听着铁彻的解释，宝勒尔确实有些犹豫了。不是她不信任甄殷鉴，而是他实在不知道这位她心中的阿哥到底要用怎么样的方式将那么多的肉食带回来。五百人的分量，最少也有小土包那么大，甄殷鉴再厉害，对这么多的肉食能有什么办法呢？因此铁彻这般说的时候，宝勒尔心中有些犹豫起来。“谁说我没有办法了？”甄殷鉴此时掀开门帐，坦然走进君帐中，居高临下的扫了铁彻一眼，一脸的不屑。“这是大君君帐，没有传唤，你怎么敢进，你这是要造反吗？”眼见甄殷鉴如此不将他放在眼里，铁彻脸色羞红，大声咆哮道。“阿哥，你回来了，是不是遇到了难处。”见甄殷鉴这么快回来了，宝勒尔从披着兽皮的华丽大椅上走了下来，面色带着喜悦。她并不指望甄殷鉴真带五百人的肉食回来，只是希望甄殷鉴平安归来，她就心安了。此时的铁彻见到心爱的女人竟然对甄殷鉴这般称呼，这般亲热，简直是快暴跳如雷起来。若不是估计宝勒尔在场，他早已发作。甄殷鉴理都没有理一旁气的七窍生烟的铁彻，转过头对宝勒尔笑着说道：“你交代的任务，我完成了，自然回来了。”甄殷鉴说的云淡风轻，宝拉尔单手捂着粉嫩的小嘴露出欣喜的神色，唯独铁彻却是一脸不高兴。“完成了？食物在哪里呢？甄殷鉴，你休想蒙混过关，欺骗大君是死罪，你知道不！”到了这个时候，铁彻依然不依不饶，简直想要用尽一切办法恶心甄殷鉴。“我们去哪里给部族人分量食物？”甄殷鉴依然没有理会铁彻，对着宝勒尔说道。“嗯，那得去部族的中央祭台去吧。”宝勒尔想了想，这般说道。甄殷鉴点了点头，就跟着这个一脸笑意的女人走出了君帐，只留下铁彻独自一人。“甄殷鉴，宝勒尔，你们如此瞧不起我，总有一天我要让你们后悔的！”铁彻的声音在君帐中萦荡着，带着歇斯底里的吼声久久不停息。祭台位于灰狼部族的中央，事实上任何一个蛮人部族的祭台都是这么分部的。蛮人各部族均有信奉，比如灰狼部族信奉的是一头狼神，而邪眼部族信奉的是被称呼为“邪眼神”的东西。所有的部族都会将信仰的神像摆放在祭台上，以供族人供奉。除此之外，就算是再小的部族，每年都至少会祭祀一次“族神”。将打到的猎物放入祭台上，只需一天就会被“族神”享用。族神保佑氏族子孙兴旺，部族蓬勃发展，这是蛮人千百年来的信仰。此时甄殷鉴与宝勒尔站在祭台之上，祭台的一侧站着大巫。此时的大巫微微眯着眼睛，似乎在小憩。而祭台之下则站满了被传唤来此的灰狼部族人。“族人们，我们的朋友中州人甄殷鉴，为大家带来了足量的食物，这里我们将它分发给你们每一个人！”宝勒尔踏前一步，招了招手对部族之人说道。“甄殷鉴，朋友！”“甄殷鉴，朋友！”“甄殷鉴，朋友！”……听到甄殷鉴的名字，众人发出欢呼声，更用朴素而真实的语言感谢甄殷鉴的帮助。听着此起彼伏的呼唤声，看着众人真诚的眼神，甄殷鉴心中有些感慨。比起东华御所谓的“中州人”的狡猾算计，北荒恶地的蛮人实在是淳朴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