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节 聚集对峙

    眼下聚拢在伪警察局大门前的辅仁大学师生，足足有四五十人，他们刚刚抵达这里不久；领头者自然便是国文学系副教授、北平学生救国会会长李衡天。
    此前在辅大校园内，李衡天做出了紧急部署，一面让孙嘉梁等学生立即通知发动在校内的救国会会员集结，一面让林嫣然守住国文学系教员室的电话——张远已经委托那名美术专科的女生转告他的恩师，一旦查到刘立民被伪警察押运到的地点，会第一时间打电话通知。
    按照李衡天最初的打算，他本人是准备立即赶往帘子胡同、向敌工组联络员赵冬年紧急通报这一突发事件的。可是还未等他动身，辅大校务处的一名副主任就找到了他，询问刘立民被警察逮捕的详细情况。随后不久，十几名救国会会员又迅速集合到了位。这样一来，李衡天自忖已无法脱离，于是急中生智，将帘子胡同赵冬年住宅的地址门牌姓名写给了孙嘉梁，嘱咐他立即跑一趟，替自己送信。
    恰在这时，林嫣然又接到了张远的电话，那是后者用中华门附近的一家公用电话打来的：他已经跟踪到了市警察局，确认押送刘立民的警车驶入了市警察局院内。
    经过与校务处那名副主任的简短磋商，他们决定立即组织部分学生前往市警察局要人——以校方名义出面交涉，学生们则作为声援的力量跟随。
    为此，衡天先生又暗中吩咐已经集结起来的救国会会员身份的学生，再动员一批具有反日倾向的普通同学一同前往。就这样，一支四五十人规模的队伍从辅仁大学出发了，他们分乘洋车、电车以及脚踏车，目标直指伪市警察局。
    他们在警察局门口陆续抵达集结，并与早已守候在此的张远会合，然后由辅大校务处副主任和李衡天二人出面，要求会见警察局局长。
    警察局内外立即陷入了高度紧张态势，荷枪实弹的伪警察们一面加强警戒大门，一面开始逼近学生阵容，强行命令对方解散离去。
    在李衡天的指挥下，学生们临危不惧，开始呼喊口号，要求警察局释放被无端抓捕的学生——根据张远的观察，除了国文学系的刘立民之外，伪警察们在羊房胡同还同时逮捕了数名租住在那里的辅大学生。
    警察与学生对峙的场面，很快又引来了更多路人隔着一段距离进行围观。最终，在已经悬挂更名后的“北京市警察局”牌匾的大门前，聚集起了数以百计的人群。
    燕大女才子程慕雪，正是在这个紧要时刻赶到了现场。
    在张远的及时接应下，程慕雪没有被伪警察驱离，而是顺利地进入了学生阵容。
    “李先生，立民……立民他现在哪里？”一扑到李衡天的身边，程慕雪立即带着哭腔追问道：“他怎么会突然被警察抓了？我……我们本来约好了要在下午见面的……”
    衡天先生对这位娇滴滴的程家女公子的突然出现，大感意外，及至再听对方提及与刘立民的约会，越发糊涂起来——直到此刻，救国会会长仍未来得及向张远质问：他与刘立民二人何以会在离学校不远的羊房胡同租下民宅居住！
    而程慕雪一上来就哭诉的架势，让李衡天也未免有些乱了方寸——这时的程慕雪同学，已经不仅单单是自己得意弟子刘立民的恋人，更是北平学生救国会燕大分支的正式成员，于公于私，自己都有义务保护她。
    “小雪，不要哭，我们校方已经派人进警察局去交涉了。”衡天先生一面出言安慰，一面示意人群中此前唯一的一名女同学林嫣然过来陪伴。
    他所指的校方派人与警察局交涉，便是那位辅大校务处的副主任，他刚刚被警察局方面允许进去协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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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