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真相

    转眼间三天过去了，正是顾心兰和孟家兴回门的日子。
    顾柒柒故意寻了个借口，说家中有事，改日再聚。
    还差遣人送去了礼物。
    当顾心兰看到礼物，是一对鸳鸯枕头布，当即满腔怒火，将枕头布狠狠地扔在地上，用脚去踩，最后还觉得宣泄不了自己心中的愤怒，还喊了身边的婢女，拿剪刀来。
    将其剪成碎布。
    “你这是何必呢！”于翠霜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小娘，顾柒柒今日没回家，摆明了就是瞧不起我，竟然是这样，我又何必拿她这一点，不值钱的东西呢？”
    “或许顾柒柒真是有事呢！”
    “她能有什么事？就是觉得我嫁的不好，存心瞧不起我，让我难堪。”
    “顾柒柒现在好歹，也是正正经经的大娘子，家中自然也是有很多的事，需她管，一时走不开，也是正常的。”
    顾心兰愤怒略显扭曲的面孔，实在很难与平时她乖巧的模样，联想到一块。
    “小娘知晓你心里不痛快，可事情已经成了这般，你也该认命了。”于翠霜眼中难掩对她的心疼。
    “凭什么我就要这样认命了？她顾心柔才得到这样的惩罚？我觉得不公平！这个家的一切的一切，对我们都不公平！”
    闻言，于翠霜潸然泪下，“都怪我，出身低贱，如果我出生稍微好些，说不定今日就会是另外一个结局了。”
    她的话，曾经也在顾心兰心中，想过了无数遍，可偏偏天爷，就让她投到了她小娘的肚子，于是她怨恨天爷，为何对她如此不公平，可结果只有死，才能解脱这一切。
    她不敢死。
    她更害怕死了之后，没有机会再次投胎了。
    她只能是硬着头皮，去一点一点改变现状。
    顾心柔和顾心瑶二人欺负顾柒柒，她也跟着欺负顾柒柒，除了让她感觉自己，比顾柒柒还要像顾家的女儿之外，还会让她有股高高在上，内心不再充满了卑微感，那种将人踩在脚底下，让她实在难以忘怀，所以，她后头一直都持续跟着，顾心瑶和顾心柔欺负顾柒柒。
    她变得越来越不满足，她嫉妒顾心柔和顾心瑶。
    顾心柔是有一个受父亲宠爱的小娘，而顾心瑶就有一个出生高贵的娘，可以主宰除了她父亲和祖母之外的人。
    就连被她欺负的顾柒柒，都能嫁入高门，官人未来是承袭爵位，一世都享受的荣华富贵。
    而她就什么都没有。
    她内心嫉妒，憎恨她们三人。
    当她听说顾柒柒，不再是侯爵府的人之后，她高兴了好几天。
    然而，顾心瑶没了欺负的对象，只能朝她下手。
    三番四次都抢走自己的东西。
    她终于再也忍不住，于是就暗地里谋划，她想毁了顾心瑶。
    她就故意在顾心瑶面前，几次都说起顾柒柒，勾出顾心瑶对顾柒柒的厌恶和嫉妒。
    只是她后面的计划，还没实行，就已经被顾心柔察觉到了。
    顾心柔还趁机要挟自己，还让自己听从她的安排。
    不然，就会到韩丽娘面前，告发自己的一切。
    没办法，自己只能同意了。
    到了孟华茹成亲当日，顾心瑶就像一只疯狗一样，见着顾柒柒，就一直讥讽顾柒柒，打压顾柒柒。
    顾柒柒从刚开始躲着顾心瑶，到了后面，没得躲，因为她和顾心柔都特地留了，她们坐在一起的位置。
    终于，顾柒柒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故意绊倒下人，将菜汁泼在了顾心瑶的裙子上。
    顾心瑶要去更换衣裳。
    原本孟家兴就对顾心柔，心存几分好感，为了将顾心瑶推入火坑，永世不得翻身，顾心柔就让她想办法，将人引到了孟华茹的闺房，正好目睹了顾心瑶更衣的一幕。
    只是……
    她怎么都没想到，顾心柔在败坏顾心瑶名声同时，还让自己赔上了一世。
    见她半晌也不出声，于翠霜抹了抹泪，道：“小娘真的是尽力了，老太太都差一点都要将我发卖了，最终，方梦梅母女能得到处罚，已属不易了，你呢，别再去提这件事了，不然老太太和你父亲都会生气的。”
    “你害怕他们，可我不怕他们，我现在已经是嫁出去了，不算是顾家的女儿了。”
    于翠霜见她面容冰冷，语气也冷得吓人，自然也是知晓女儿，暗地里会对付方梦梅母女，以及顾心瑶等人。
    顾心兰目光一斜，冷笑道：“我知道小娘在害怕，害怕我会连累你和明荣，对你而言，明荣才是你的依靠，我不是。”
    被她说中的心声，于翠霜下意识回避了她的目光。
    “小娘这么想，我不怪你，毕竟我嫁的不好，日后说不定还要依靠小娘，给银子度日呢！”顾心兰不禁自嘲。
    “心兰，你好好与女婿过日子，以后日子会好起来的，不管怎么说，你都是正妻。”不像她，这一辈子，到死了，都还是一个妾室。
    “与其当孟家兴正妻，我还不如嫁给六七十岁的高权当妾室。”
    “你疯了！宁为鸡头，也不做凤尾，这个道理你该懂的，你看你小娘我，整日就在韩丽娘面前，毕恭毕敬，半句话也不敢说。”
    “那是你，如果是我的话，我就敢。”
    见状，于翠霜也知晓，自己现在说什么，她都是听不进去，反而说多了，她就会厌烦自己。
    算了，还是再等过一些时日吧！
    说不定心兰就会想通了。
    ……
    到了午膳时，韩丽娘自己不出面，招待顾心兰和孟家兴，而是派了身边的孙奶娘代替她。
    孙奶娘将打赏的物件，递给顾心兰后，“这两日三姑娘身子不大好，大娘子不放心她，便留下照顾她。”
    “原来是这样啊！”顾心兰心知肚明，孟家兴毁了顾心瑶的名声，韩丽娘是不会待见他们，更巴不得他们以后，都不要再回顾家了，省得膈应。
    孟家兴一触及孙奶娘投落的目光，心虚得连忙将头低下。
    他堂妹出嫁当日，他原本是想着与顾心柔有私底下的接触，没想到，却看了一个姑娘家的身子。
    刚开始他还以为是顾心柔，没想到走近一看，发现不是。
    他这才连忙转身跑了。
    而见着了顾心兰的之后，他才知晓，不是他那日所见的姑娘。
    再仔细一想，他就想到了，那是顾家的嫡女。
    如今到了这个地步，他也只能将那日之事，烂在肚子里了。
    等他们与顾老太太辞别，回孟家时，半路被齐妈妈拦下。
    “方小娘要见一见四姑娘！”
    “行，齐妈妈你带路。”正好她也有事，要找顾心柔。
    孟家兴见她们一走，正要跟上去。
    齐妈妈回首，“孟姑爷还是请留步，也不要乱跑，毕竟顾家可不是一般人家，你在这边稍等片刻。”
    孟家兴只能杵在原地了，看着她们离去。
    ……
    顾心兰一迈过厢房的门槛，见着的是方梦梅，心底立即就意识到，她见不到顾心柔。
    “不知小娘寻我来，有何事？”
    方梦梅抬眸，注视着她，模样虽是娇弱，可眼神透着几分锐利，“听说你今日回门，大娘子都躲避着你们。”
    顾心兰恭顺低眸，摆于腹间的双手，猛地一紧。
    “小娘，究竟想说什么呢？”
    “我也不喜多费口舌，你与心柔的那点事，我是知晓的，你呢，已经出嫁了，也该将那些事，烂在肚子里，如若你还惦记，那对你，以及你小娘、明荣都没好处。”
    这话毫无疑问，就是在威胁自己。
    顾心兰低沉道：“可为什么就是我嫁了呢？而不是心瑶嫁呢？当初也是说好的！”
    “这不能怪我们家心柔，你要怪，就该怪大娘子，是大娘子舍不得心瑶嫁给孟家兴，只能用你来代替了。”
    “可只要小娘与父亲说一声，父亲定会同意的。”
    “我为何要帮你？”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还要让她去求着官人？
    她该说顾心兰在做白日梦呢，还是该说愚蠢呢？
    “小娘，我们是在同一条船上的，我要是有事，心柔能没事吗？”
    “看来，你还是没将我刚才的话，记在心里。”方梦梅斜睨了她一眼，“你是仍然惦记这件事，也没关系，我会让你记住往后的日子，你有多苦，苦的你想死。”
    “……”顾心兰眼中布满了防备，定定盯着她看。
    方梦梅无心再与她谈话，便让齐妈妈，将人给打发走了。
    这时，顾心柔从屏风后头，走了出来。
    “小娘，这个心兰果然是想拉着我一起死，你可得要帮帮我。”
    “说的是什么话呢，你是我女儿，我当然是会帮你的。”方梦梅还安慰她：“放心吧！无人能抵抗得了贫苦的日子，尤其是过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好日子，她会乖乖跟咱们低头的。”
    闻言，顾心柔又展露喜色：“小娘你真好！”
    她还伸手抱着方梦梅。
    方梦梅轻轻抚了抚她背，不禁陷入了沉思。
    当初计划顾心瑶一事，其实表面上是心柔的主意，实际上，所有的主意都是她出的，心柔就是负责指使顾心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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