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娘子的往事

    与顾心柔相比较，顾心瑶稍微比她好些，大夫的话就是：“吃了凉了的菜肴，又再喝热茶，腹泻实属正常，吃一剂药就好了。”
    送走了大夫后，顾心柔破口大骂：“顾柒柒你这个贱人，敢算计我。”
    顾心瑶一滞，很快就想明白了，怒狠狠道：“还有顾心兰那个贱人。”
    顾心柔想起了，是顾心兰先问了顾柒柒的，她们两个人绝对是联手，一起算计她的。
    顾心瑶嗅了嗅手臂的袖子，嫌弃说道：“都是一股臭味，别说是我家官人了，就连我自己都嫌弃，冬灵你赶紧去弄一身干净的衣裳，还有烧热水，为我更衣沐浴。”
    “是。”
    相同顾心柔也闻到自己身上，传来了一股怪味。
    也让婢女为自己准备干净的衣裙和热水。
    然而，当她们打算沐浴时，又引起了腹部不舒服，又要去如厕。
    又来来回回跑了两三趟。
    汤药一熬好，二人立即服下，一刻钟工夫，二人便好了。
    ……
    膳厅
    听完钱妈妈的汇报，顾老太太脸上没太多的表情，淡淡地挥了挥手。
    钱妈妈明白了老太太的意思，便退到了老太太的身侧。
    顾柒柒若无其事，从食盒打开，取了糕点，递至徐瑾坤手中。
    徐瑾坤咬了一口，甜度适中，还挺适合他吃的。
    “剩余的，都带回去给淼儿吃吧！”
    小儿子就几个月，其余二子就属次子徐晟淼爱吃糕点。
    “好。”
    顾柒柒思及到淼儿，粉嫩粉嫩的脸蛋，软糯的声音，喊着自己阿娘，心就像是吃了麦芽糖一样，甜得不要不要的。
    她将食盒交由半夏放好。
    这时，顾柒柒无意间看见了顾心兰，从侧门进来，坐到了孟家兴身边。
    手指又纤细又白皙，轻轻地抚了抚她耳边的发丝，眉梢泛起了思索的神色。
    她虽是比顾心兰先一步离去，但以钱妈妈的动作，也很快就将顾心瑶和顾心柔送到厢房，那顾心兰为何现在才回来？
    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想太多了，就算是顾心兰要在暗地里，动了手脚，只要不是针对她，她又何必去想这么多呢！
    顾老太太见时辰也过去了这么久，而顾心瑶和顾心柔二人还没回来，一边是担心顾心柔她们，一边是担心王劲他们没人侍候，也不好。
    于是就让钱妈妈再去看看。
    一刻半钟过去了。
    顾心柔和顾心瑶一前一后步入膳厅。
    顾柒柒漫不经心地往她们看一眼，顷刻就噗嗤一笑。
    想到自己的行为，不太妥当，便用帕子遮挡了嘴。
    而内心早已经是笑翻了。
    “有这么好笑吗？”
    徐瑾坤好奇问她。
    “你难道不觉得，顾心瑶一身衣裙都快要被挤破了吗？而顾心柔的衣裳，粉色过于显嫩了，若是及笄时穿，那还好，如今着实不适合她，还有今日她脸上的粉抹的太厚了，很显得老气。”
    闻言，徐瑾坤视线再扫了她们一眼，觉得他家娘子说得对极了。
    随后众人都散了，徐瑾坤夫妇二人欲想回去。
    顾老太太却道：“你们二人难得回来一趟，多待一会儿，我已经让人收拾干净，柒姐儿的闺房，你们二人可到那边歇息。”
    话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顾柒柒与徐瑾坤又只能再留在顾家。
    二人施施然回到闺房之中，素心和半夏二人退下。
    徐瑾坤笑道：“还不与我说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顾柒柒知他所指，算计顾心柔和顾心瑶一事。
    就与他道：“其实也没什么，我不过就是知道，顾心瑶和顾心柔二人求子心切，我便诓她们吃鲜虾蹄子脍，再热茶一喝，自然也就腹泻了。”
    “要是万一她们并无腹泻，那怎么办？”
    “不可能的，她们二人身子迟迟还没有身孕，这也说明了，她们身子多多少少都有寒症，又再加上往日她们都不爱吃这一道菜，处尝之时，就算是受的了鲜虾的腥味，但吃多了，终究会不舒服，又将热茶一喝，冷热交加，她们不腹泻才怪了。”
    徐瑾坤温润一笑，不禁夸赞她聪明。
    顾柒柒望着闺房的布置，熟悉又陌生，不禁想起了当年的事。
    “怎么啦？”徐瑾坤见她有些走神。
    顾柒柒唇瓣勾了勾，“官人之前不是问了我，手肘为何会有一道疤痕？”
    “如今你想告诉我了？”徐瑾坤还记得他当初问了她很久，她都只是一笑置之。
    顾柒柒往床榻一趟。
    徐瑾坤也学着她这般，目光从始至终未离开过她面容。
    可见他是有多想知道，这里头所发生的事。
    “我五岁时，家中请了教投壶的师傅，我身为嫡长女却不能学，只能站边上看着，若是有需要，我还要跑腿为他们捡箭，拭擦投壶罐，有一次，顾心柔与顾心瑶闹着，二人非要打赌，看谁的投壶好，结果顾心瑶输了。”
    “当时我就在捡箭，她跑过来，指责我，说是我害她输了投壶，手里抓着箭，就对着我划了过来，如果不是我反应迅速，恐怕我这一张脸都要被她毁了。”
    听着她的话，徐瑾坤心脏一紧。
    “当时我流了很多的血，顾心瑶吓坏了，她大哭起来，我母亲，不对，我还记得我那个时候，还喊她阿娘，她来了，什么都没说，就甩了我一个耳光，将我与素心、半夏三人一起关到了柴房，不给送饭送水，让我深刻反省自己。”
    徐瑾坤心中升腾起了一阵阵的愤怒，如此恶毒之人，偏偏还是他岳母。
    “我饿了一整日，我人都变得昏昏沉沉，我还以为我自己就要这样死去的时候，是我的奶娘，为我偷偷地送来了一个馒头和一碗水。”顾柒柒眼中无光泽，陷入了当日的回忆之中。
    “奶娘与我说，我母亲对她再三警告，不允许她偷偷送吃的给我，馒头还是她用膳之时偷偷留下的，藏在袖口之中。”
    徐瑾坤知道她口中的奶娘，所指就是如今在韩丽娘身边，帮忙管着院子的孙奶娘。
    “一个馒头，一碗水，我永远会记得，包括素心和半夏，她们也会记得。”
    “你们是分着吃的？”
    “嗯！”顾柒柒望着帷帐，莹眸中又陷入了当时的回忆……
    “当时素心和半夏都是让着给我吃，是我执意要分着吃，从那之后素心和半夏，在我心里她们不再是我婢女，而是我的亲人，所以，我现在都希望她们都好好的。”
    “那你们后面是怎么出来的？”以岳母对他家娘子的憎恶，不可能会主动将人放出来的。
    顾柒柒嘴角的笑意，渐渐透着一股凄凉与冰冷，“在我祖母的诞辰上，终于有人发现顾家的嫡长女不在了，为了颜面，便放了我出来，让丫鬟为我更衣沐浴，又急忙忙带我出现在祖母诞辰上。”
    “饿了几日，见到美味佳肴，又有谁能抵抗得了？吃得着急，便是狼吞虎咽，我祖母大怒，斥责我不配当顾家的嫡长女，说我让顾家丢了颜面。”
    “……”徐瑾坤怒火中烧，双手捏着拳头。
    老太太如此这般对他家娘子，简直就是可恨。
    顾柒柒嘴角漾着讥诮的笑意，淡淡：“我记得我当时在想，我恨不得自己不是顾家的人，宁愿我是平民百姓人家的女儿，最少他们多多少少都会心疼他们的女儿，而不是像顾家这般冷漠无情。”
    “之后我又被祖母禁了足，抄写女诫，这比关柴房还要好，我也知足了。”
    “……”徐瑾坤满眼的心疼看着她。
    能不知足吗？整个顾家，无一个人疼疼她。
    “又过几日，我父亲得了一支金发簪，还镶着珍珠，我母亲甚是喜欢，方小娘却哄得我父亲，让他把金发簪给了她，此事一出，我母亲恼怒，拎着藤条就来了房中，什么都没说，就往我身上抽打，还指着我骂骂咧咧，说我就是一个扫把星，从一出生，所带给她的就是霉运，说我为什么不去死，为什么还要活着。”
    “岳母她太过分了，你那个时候才不过是五岁的孩子，她怎么这样骂你……”
    顾柒柒视线渐渐被水雾挡住了，笑容脆弱而悲凉，“这就是顾家！什么都只能靠我自己，也只有靠自己才能活着，慢慢地，我就开始戴着恭顺的面具，顾心柔欺负我，我便在暗处还了回去，顾心瑶打了我，没关系，我踩了她的裙角，让她从台阶滚下去，当然，也不过才三个台阶，养了几日又好了。”
    徐瑾坤突然想起了：“若是小江氏不来提亲，那你会怎样？”
    闻言，顾柒柒微怔，她脑海里想到了萧宗聿。
    她记得他对自己，有些不太一样。
    她还没来得及，做好下一步打算。
    江淑莺便来了顾家提亲了。
    但这些话，她要跟他说吗？
    想起了徐瑾坤爱吃醋的性子，以及之前有几次，都针对萧宗聿，罢了，还是不要告诉他了。
    “你怎么不说话？”徐瑾坤求知看着她。
    “我也不知道，还没走到那一步。”
    “不可能。”他了解她，什么都是靠自己，定是有想过怎么离开顾家的。
    只是她不肯与他说。
    为何呢？
    他是她官人，与他说，应该也没什么啊，除非是她说了，会让自己不高兴的话。
    小剧场
    作者：儿子啊，你真相了，你知道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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