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章妥协

    过了半个月。
    谭锡元铁了心思要与顾心瑶和离。
    而顾心瑶仍然是不肯松口，还一味着指责谭锡元的不对，是杀她孩子的凶手。
    二人闹得整个汴京城都知道此事。
    刚开始谭锡元还以为高位的徐瑾坤会对他敲打一番，心惊胆战好几日，谁知，徐瑾坤就像是不知晓此事一样，他这才放心。
    倒是谭锡元的上峰，倒是对他颇有闲言碎语，但也只是口头上警告一下。
    近期也因为战事紧张，无言官上奏此事。
    谭锡元算是逃过一劫。
    然而，薛家却不高兴了，觉得顾心瑶和谭锡元坏了自家闺女的声誉。
    薛家人根本看不上谭锡元，只是奈何薛晓曼对谭锡元死心塌地。
    只能退而求其次，让谭锡元将薛晓曼娶进门，当平妻。
    顾心瑶就不同意，在家中大闹，谭锡元连家也不归，只在待在外面的宅子。
    顾心瑶仍然不死心，还特地跑到外头的宅子，堵谭锡元人。
    谭锡元听到风声之后，他一下子就躲得老远了。
    而且摆明了态度就是，顾心瑶必须要同意让他娶薛晓曼当平妻，否则谭家，他就不回去。
    谭老太太原本对此事是想劝和的，却让谭锡元说了一通，倒觉得娶了薛姑娘进门，也是不错的事。
    于是她就再也没说反对，或劝和的话。
    顾心瑶知道她的心思之后，跑到老太太闹。
    谭老太太也是怕了她，声称自己病了，也躲不掉，干脆又躲到城外去，对外称就是烧香，为家求平安。
    谭家一下子空荡荡，谁见着顾心瑶都绕路走。
    慢慢的，就有顾心瑶逼走婆婆和官人的流言蜚语传出。
    顾心瑶的名声彻底比臭了的鸡蛋，还要臭。
    顾心瑶伤心大哭回了顾家。
    顾老太太和韩丽娘，也对此事，束手无策。
    最后让顾老太太想到了顾柒柒。
    派人去徐家请。
    顾柒柒早就预料到，人不回去，就写了一封信给顾老太太。
    顾老太太一看，放下手中的信，她深叹了口气，“心瑶，你还是接受薛姑娘进门吧！”
    “不要！”一听，顾心瑶情绪立即波动很大，冲椅子上跳了起来，“凭什么啊？谭锡元将我孩子害死，他还能高高兴兴娶妻，那我这个嫡妻呢？往后还有我位置吗？”
    “你若是不点头，难道你就要跟谭姑爷和离吗？”
    闻言，顾心瑶顿时哑口无言，视线随后落在顾老太太手里那一封信上：“难道这就是顾柒柒的主意吗？”
    说着，她还要上前抢顾老太太手里的信。
    顾老太太手臂一缩，躲过了她，恼怒瞪着顾心瑶：“没规矩，你虽是遇到不好的事，但我还是你祖母，竟敢如此不敬。”
    “祖母都什么时候了，这关系到我日后终身幸福，我着急了，我就想看看顾柒柒到底给你写了什么。”
    如果要是让她知道，方才她祖母所说的话，就是顾柒柒教唆的，她一定不会饶了顾柒柒。
    “行啊，你自己看吧！”顾老太太将信往桌面一放。
    而心里却对顾心瑶的所作所为，失望至极。
    顾心瑶拿了信，一会儿便将信看完了。
    她步履不自觉后退了两步。
    眼中布满了质疑。
    这怎么可能是顾柒柒写的信。
    只是这么简单的说了，男儿郎是家中顶梁柱，改变不了想法，那只能从中选一。
    顾老太太语重心长的道：“你还有依依，你若是与谭姑爷和离了，她怎么办？这世上最苦的莫不过就是我们这些女子，你呢，也该试着接受和面对你现在的现状。”
    “祖母……我……”顾心瑶终究忍不住潸然泪下，目光凄凉而哀怨：“……不甘心，呜呜……”
    “男儿郎向来三妻四妾，那都是很正常的，就连你爹爹，也是有几门妾室，你执意要拦着谭姑爷再娶，你触犯了七出之条的五条忌妒，谭姑爷可以直接休弃你，但眼下他还不敢这么做，可也不代表日后他不敢啊！”
    “祖母……”
    语气充满了不甘，但也能听得出一丝的妥协。
    “唉，你啊，就是被你阿娘娇纵惯了，出嫁之后仍然不收敛，才会闹成像今日这样的结果。”现在他们顾家已经沦为东京城的笑柄。
    一旁的韩丽娘低着头，但心里却仍有一丝不甘。
    而这一抹不甘，就是针对于顾老太太指责她，娇纵女儿了。
    男儿郎却可以三妻四妾，而女子就要从一而终，凭什么？
    但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她只敢在心里说，而不敢说给顾老太太听。
    否则，顾老太太便会让顾士丰将她休弃了。
    顾心瑶抹净泪水：“祖母，那为何徐瑾坤就只有顾柒柒一人？为何徐瑾坤就能为顾柒柒遣散妾室，这么多年都只守着她一人过？”
    闻言，顾老太太不禁叹气：“这世上哪有这么多像徐瑾坤这样的男儿郎？有一个，那就已经很了不得了。”
    她只能感慨顾柒柒的时运实在太好了，就遇到了。
    “祖母，我不甘心，凭什么我与顾柒柒都是嫡女，还是同一母生出的，她便可以得到这么好的亲事，这么好的良人，您要我同意薛晓曼进门，我可以同意，但祖母必须要给徐家送几个妾室，不然我宁愿和离。”
    她不好过，她身边的人，都别想好过。
    尤其是顾柒柒。
    顾老太太深深的看了顾心瑶一眼，“她可是你长姐，你确定要这么做吗？”
    塞人一事，她不是没干过。
    只是一直都没成。
    后来她也就死心了。
    “是的，我确定，祖母我非常确定，我就是要这么做。”
    韩丽娘见她歇斯底里低吼，她忙不迭对顾老太太道：“婆婆，不如咱们就依她的吧！不然心瑶的性子还会继续闹，到时与谭锡元的事，真的会到了无法收拾地步。”
    “行了，我依了你。”顾老太太不太高兴的看了韩丽娘一眼，觉得她特别碍眼，深吸了口气，冷静对顾心瑶道。
    闻言，顾心瑶恍如疯子一般，哈哈大笑。
    “顾柒柒，我不好过，你也不会好过，我绝不会让你永远压着我的。”
    顾老太太：“……”
    孽缘！
    姐妹俩上辈子定是仇人，才会在这辈子，让顾心瑶如此憎恨顾柒柒。
    顾心瑶打小就是个骄傲的人，性子跋扈，就是看不过向来被她打压的顾柒柒，能有今日的风光，而她自己却过得如此落魄，心中是愤慨难平。
    等顾心瑶离去时，顾老太太还提了，让她尽早与谭锡元和好，不能再胡来了。
    顾心瑶答应了。
    回到谭家，她就差人到外面的宅子，告诉谭锡元，她同意薛晓曼进门，但管家之权必须永远不能更改，一直都只能是她在管，而薛晓曼还要尊称她一声大娘子。
    谭锡元怕得罪薛家，还特地跑了一趟薛家，征得薛家同意之后，他才回复顾心瑶。
    半个月后，就有个好日子，薛家早在女儿十四岁时，就已经备好嫁妆，凤冠霞帔，于是就同意，让女儿嫁出去。
    那日东京街头上，人人都看见薛家大手笔，三十六抬，绕着走一圈，才到谭家。
    次日，一大早，按道理说，薛晓曼是平妻，不用敬茶。
    但总归还得要去见一见顾心瑶。
    然而，顾心瑶却故意给她一个下马威，迟迟不让薛晓曼进去。
    此事惊动了谭锡元，上前搂着娇柔的薛晓曼，哄着回去。
    顾心瑶知道了之后，大发雷霆，将茶盏砸碎，“贱人贱人贱人……”
    她生生忍了三日，等薛晓曼回娘家，她也立刻回顾家，向顾老太太提出，执行承诺。
    顾老太太带着三位远房亲戚的闺女，个个刚及笄，模样娇小白皙。
    与顾心瑶一同去了徐家。
    然而，就是这么凑巧，忙碌几日的徐瑾坤刚好在家。
    随顾柒柒一同见顾老太太。
    夫妻二人一看见顾老太太身边的三位姑娘，心底便什么都明白了。
    徐瑾坤连让顾老太太开口的机会都没有，直接道家里有不少家丁，倒未有婚配。
    闻言，顾老太太就心知肚明了。
    没敢再提。
    顾心瑶就如同一只锅中蚂蚁，急得很，见顾老太太不提，她就提：“姐夫，大姐姐这么多年服侍你也挺辛苦的，祖母这次带来了三位姑娘，就是想着帮大姐姐分担一点。”
    在一听到这话，徐瑾坤原本幽深的眼眸，更加深不见底，还泛起了寒芒。
    冰冷道：“我终于知道为何妹夫执意要再娶妻了，娶妻就当娶贤妻，唯有贤妻才能让家宅清净。”
    顾心瑶的面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下，她知道徐瑾坤在说她就是个泼妇，蠢人。
    “我这么多年，我对谁都是这么说，我与顾氏同甘共苦，无论如何不会舍弃她，也唯有待她一人好，才是回报她之前对我的付出。”说着，徐瑾坤掀起眼眸，看向顾老太太。
    “今日我也再次重复，还请祖母以后谨记。”
    “……”顾老太太莫名觉得背脊升起了一股寒凉。
    徐瑾坤慵懒淡道：“我记得离汴京城时，祖母也往我身边送人……”
    简单的拒绝，顾老太太还真以为他是这么好说话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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