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4章 似曾相识的感觉

    好在宝儿刚和绿竹翁见面，就开诚布公的表示自己并不是来捉拿他们归案的。所以屋子里很快便再次恢复了欢乐、宁静、祥和的气氛。而且绿竹翁也渐渐发现，宝儿这个位高权重的大、大、大美人，竟一点儿官架子都没有。相比于其他所谓的官老爷，他似乎就显得不那么正经了。
    但不正经也有不正经的优势，就是比较好相处。宝儿将自己的五弦琵琶递给令狐冲以后，便摆出一副“老娘等你出糗哦”的模样，等着看令狐冲的好戏。可人家令狐冲偏偏没在宝儿面前拉胯，一首《沧海一声笑》反而弹唱得有模有样。到最后，连绿竹翁和纱幔后面的“婆婆”都配合着令狐冲，将这首曲子完整的演绎了出来。
    一曲过后，三个人都不禁生出了酣畅淋漓之感。而绿竹翁也取过令狐冲怀中的琵琶，并恭恭敬敬地交到了宝儿的手中。
    “林大家，鄙人和姑姑渴望聆听五弦《十面埋伏》许久，恳请林大家不吝赐教！”
    “这个……不太好吧。”宝儿环顾三人，解释说：“这么热闹的场面，弹这种肃杀之气甚重的曲子……”
    纱幔后的婆婆则以女侠相称，并明言：“风女侠请不必顾忌，在下也十分仰慕您的琴技，恳请您能为吾等弹奏一曲。”
    “诶，那好吧。不过……你们是准备听普通的，还是肃杀的？”
    绿竹翁与婆婆隔帘相视，一致要求宝儿演奏最正宗的版本。宝儿决定不再推脱，但紧接着，他又让众人离他远一些，还声称怕误伤到他们。
    “误伤？”
    于是，当宝儿的手指落在琵琶弦上的一瞬，屋子里的气温都仿佛突然下降了许多，而当他的第一个音符从琵琶弦间迸出之时，在场的三人几乎都仿佛置身于金戈铁马的战阵之中。这也不免让绿竹翁想起林大人从东瀛传回的那些传说，就比如春日城八骑踏闯敌阵，以及京都十八剑豪斗三好等故事。但他最为坊间津津乐道的故事，还是宁波夜阵斩千人平叛，以及孔庙前独抗万家护主的故事。
    这些故事的共同点在于，每每当宝儿落到诸如当年西楚霸王一般的境地之时，竟都能凭借自身的勇武杀出一条血路，并最终干掉对手赢得胜利。如今已经有说书人将宝儿列入猛将传之中，并让其一举超过西楚霸王项羽，成为华夏第一猛将。
    所以，当《十面埋伏》的音符从宝儿的指尖迸出时，在场三人都能察觉到琴声之中的火与血，以及狂暴的真气……
    因为情绪到了，所以真气也自然而然的运转起来。所以，宝儿的金戈铁马不仅在弹指间，更在屋子里。绿竹翁家中的陶具瓷器一件都没能幸免，纷纷在夹杂着真气的琴声中化作满地碎屑。好在《十面埋伏》曲的后半段不似开篇的那般激进和肃杀，绿竹翁的屋子总算才得以幸免。
    宝儿在弹奏完毕后，看到自己周围的一片狼藉时，也只好默默地掏出银子塞进绿竹翁的手里。但绿竹翁貌似还没能从亢奋中脱身，整个人眉飞色舞地当场就要拜宝儿为师，宝儿好说歹说才把他拦住，说死都没让他的膝盖着地。最后还是“婆婆”开口，这老头儿才打消了拜师的心念。
    至此，“婆婆”就算认下了令狐冲这个学生，开始教他弹琴。而且还婆婆还建议令狐冲去开封找平一指，让这位著名的“杀人神医”来帮他瞧瞧病。此前令狐冲倒也从桃谷六仙哪里听到过平一指的大名。而且当初这六个货就是拿平一指当幌子才骗令狐冲下的山，但他们六个却始终都在打少林寺易筋经的主意。
    其实令狐冲并不希望立马动身去找平一指，他只想安安心心的留在绿竹巷内，陪着他的“婆婆”安安心心的练琴。在令狐冲的心中，他虽然仍抱有自己经脉恢复的希望，可他也知道这种希望其实很小。所以，如果从此再也不能修炼内功，莫不如将这些时间空余出来，用在平时弹琴吹箫上面。这也不失为陶冶情操，加强自身文化修为的一个方法。
    “你呀……”看清令狐冲内心写照的宝儿，开口告诉他：“最近一段时间你就老老实实留在洛阳练琴吧！就算你想动，也得等你师兄弟们的伤养好了以后才能动呀！”
    然后，宝儿又原原本本地将老岳他们一行人在破庙遭袭的前前后后告诉给了令狐冲。他这才知晓自己的师父、师叔，以及师兄弟们竟在旅途之中遭遇了如此大的危机。
    于是，令狐冲只能在得知老岳的落脚点之后，便向他的“婆婆”告罪，并先行离开赶往了洛阳的金刀门。宝儿也怕这个倒霉鬼半路上在遇到什么只有“主角命”的家伙才会遇到的烂事，只好跟在其后面一同消失在了绿竹巷。
    二人已走，始终留在纱幔里的“婆婆”才终于肯走出了幔帐。别的不谈，光是憋一个下午的尿就够辛苦的了。
    要说令狐冲也是傻，所谓“婆婆”从始至终都没对自己的声音有一丝掩饰，所以光靠听也听得出帐内之人乃是妙龄少女。可他偏偏“婆婆”前，“婆婆”后的，叫了人家足足一上午，让日月神教的圣姑——任盈盈任大小姐都感觉自己被令狐冲叫得老了好几岁。
    但人嘛，终归都有些贱的，明明被令狐冲叫做“婆婆”，但任盈盈的心中却始终都美滋滋的。
    不过，美滋滋的这股劲头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任大小姐便恢复成了日月神教二把手应有的模样。她还问自己的师侄绿竹翁，让他评价一下宝儿在弹琴时所展现出来的实力。
    “这位林大人的内功实力深不可测，恐怕东方教主的内功与其相比，也很难望其项背。”
    任盈盈点头，思忖道：“如果令狐冲的话没有说谎，那么这位大人的剑术可能真与风清扬前辈不分伯仲。再加上他一身强到令人感到恐惧的内功，试问江湖上还有人是他的对手吗？不过……”
    任盈盈想到此处突然眉头一皱。
    “我总觉得他的内功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就好像、就好像……”
    “就好像修炼过《葵花宝典》以后的东方叔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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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