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5章 岁月法则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道，你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坚守自己的道，即使这条道路，是一条幽暗曲折的复仇之路，你也要坚定不移地走下去。”
    楚长风望着他，微笑道：“无论是摩柯圣灵典，还是天邪宝鉴，正也好，魔也罢，都只不过是我们实现自己武道的工具罢了。”
    “只要你心中有自己的原则和底线所在，有正义和良善所在，纵然修的是魔功，被世人当作是魔头，又有何妨？”
    四目相对。
    在楚长风的这一番话下，轩辕问心最后一道心结，终于被彻底粉碎，脸上露出了豁然开朗的表情。
    他的心意，已经完全平顺。
    心顺，则道通。
    道通，则境界成！
    “大哥，我已经明白了……”他再度伏地而拜，“这个道理，其实我早就应该明白的。”
    “圣又如何，魔又如何，我轩辕问心一生行来，问心无愧，从未滥杀无辜，从未恃强凌弱，只求报生死大仇，让我摩柯族八十亿族人死得其所。”
    “既然如此，有朝一日，就算我成不了圣祖，那成为魔祖又有何妨！？”
    话音落下。
    轩辕问心背后，那道一直无法和他彻底合二为一的复仇魔神虚影，突然泛起奇异的光芒，如同被风吹皱的湖面，不断地波动扭曲。
    然后一闪之下，融入了轩辕问心的身躯！
    这一刻，他身上的气息不变，但衰老腐朽的身躯，却如同时光倒流一般，飞速逆转。
    暮年……老年……中年……壮年……
    转眼之间，就变成了一个容貌古雅，极具异族神韵的翩翩少年。
    正是轩辕问心前世身为摩柯族时，由心相凝聚出的人族面孔！
    只不过，跟上一世比起来，少了几分虚无缥缈的出尘之感，多了几分阴冷暴戾的邪异。
    楚长风朗声大笑：“你的天人五衰第一衰，已渡！”
    轩辕问心舔了舔嘴唇，脸上也浮现出一丝残暴的笑容，“多谢大哥为我指点迷津，解开心结！”
    “快则三月，慢则半年，我的修为便可恢复到混元境初期。”
    “到了那个时候，只要大哥一句话，让我去杀谁，我便杀谁！”
    这一次，楚长风的回答，依旧非常简单。
    依旧只有一个字。
    “好！”
    二人同时朗声大笑。
    良久后。
    轩辕问心突然笑容一收，脸上浮现出一种奇异的表情。
    他大有深意地道：“大哥，你有没有想过，在诸界之战脱颖而出后，你要加入哪个超级宗门来获得资源，快速恢复昔日的实力？”
    “暂时还未想好。”
    楚长风摇了摇头，“我身份敏感，而那些超级武道宗门内，混元境强者不计其数，其中还有一些隐藏极深的浴劫境老怪，极有可能发现我身上的秘密。”
    “所以，我准备见机行事，等结束诸界之战后，再选择一个最近几千年来新近崛起，实力不俗，但底蕴稍浅一些的武道宗门，拜入其中潜心修炼。”
    轩辕问心点了点头，“大哥这个做法，的确比较稳妥。”
    见到轩辕问心脸上，浮现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楚长风也笑着道：“怎么，你是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建议倒是谈不上，我本不是人族武者，对于这华夏大世界的武道势力分布，了解得也并不多。”轩辕问心神神秘秘地道：“但据我所知，中土神州的那些超级宗门中，其中有一家，继承的是你的道统。”
    “我的道统？”楚长风眉头一挑，有些惊讶。
    轩辕问心沉声道：“不错，就是你的道统，除了你的武道传承外，还继承了你元极道一脉的符篆！”
    听到这话，本该更加震撼的楚长风，反而不以为意地笑了起来，“若真有这样的事情，我自己怎会不知道？”
    “数万年前，我便已跻身浴劫境，渡过九重雷劫后，飞升到了至高天中。就算我飞升之前，曾在这世间留下过什么传承与道统，那也是几万年的事情了。”
    他悠悠道：“可是据我所知，同时期的超级武道宗门中，能够从那时候传承至今的，也只有神宗和幽冥鬼王殿这两家，而他们宗内的修行体系，根本与我没有丝毫关联。”
    “而且，元极道一脉，也是我破界飞升后一千年，才最终完善形成的法门。”
    轩辕问心没有急着回答，而是随手挥散洞府内的寒气，从空间锦囊中取出一个头颅大小的泥土色罐子，给二人各自倒了一杯醇酒后，优哉游哉地喝了起来。
    他有些追忆地道：“你记不记得，我们两个曾经有一次，撕裂了上下界面的隔膜，以养神出窍，神游下界？”
    楚长风眉头紧皱，“哪一次？”
    轩辕问心目中精光一闪，“恰好一万年前，你救下我，返回元极道符宗后，即将渡问心之劫的那一次！”
    极其久远的往事，如同烟云一般从时光深处笼罩而来，让楚长风眼皮一跳，心中轰然大震！
    他似有所悟地道：“你是说，我当时以神灵之身现世，随手收下的那个乡野少年？”
    轩辕问心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无比肯定地道：“不错，就是他！”
    “若不是我比你早重生一千年，偶然知晓了一些那些超级武道大宗的内幕，我也绝不会想到，当初你以阳神之体，随手赐下机缘的少年，最后竟然成为了这华夏大世界中，一尊顶天立地的武道至尊！”
    这一番话，将楚长风更多的记忆从脑海中勾起。
    他目光深邃，心领神会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后，身躯内似有火龙穿过，一片炙热，反而脑海一片清凉，就连思维都变得清晰了许多。
    楚长风喃喃道：“我想起了，一万年前，我阳神出窍远游下界时，确实收过一个叫江镇岳的少年。”
    “我还记得，我告诉他若有朝一日，能够飞升上界，可去元极道符宗寻我，可惜……”
    轩辕问心接过了他的话，“可惜这个被你寄予厚望，就算以你我二人的眼光，都感到惊才绝艳的少年，却始终没有飞升上界。”
    楚长风脸上遗憾之色更浓，“确实可惜。”
    轩辕问心突然道：“他虽然没有飞升上界，可是我却知道，在你我二人阳神归位后，他却这华夏大世界中，创造了一番轰轰烈烈的奇迹。”
    楚长风目光微闪，似在缅怀往事，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根据典籍记载，这个江镇岳，确实算得上是一万年前的一个传说。”轩辕问心眯起眼睛，目光悠悠，“仅仅二十年的时间，他便已崭露头角，修炼成了半步云海境的强者。”
    “往后的一百年里，更是平步青云，势如破竹，一举击败了当时各大武道宗门的绝世天骄，却始终保持浪人武者身份，不肯加入任何一方势力。”
    轩辕问心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狠戾的杀意，似乎眼前已浮现出万年前的那场腥风血雨。
    “正因为因此，他的行为引来了多方势力的不满，也遭到了许多强者的围杀，但十年来的时间，却没有一个人能杀得了他，无论正道还是魔道，都被他凭借着诡秘的符道手段，屡屡逃出生天，甚至还多次反杀，更加成就了他的凶名。”
    “短短十年之间，就有上千名云海境武道宗师，全部死在了他的手中！”
    “直到他跻身混元境后，和当时超级宗门之一的白日峰峰主一战，被那混元境后期的老怪打成了重伤，才就此不见了踪影。”
    轩辕问心的描述，是如此轻描淡写，但仅仅是寥寥数言之间，楚长风也能感受到那惨烈的血腥气。
    他心中百感交集，实在是没有想到，万年前那个心性淳朴的乡野少年，竟然会有这么一番跌宕起伏的命运，遭遇了这么多的凶险与坎坷，最终竟成长为了这样的人物。
    但他知道，这个在某种意义上，可以算作自己真正开山大弟子的江镇岳，绝对没有死在白日峰峰主的手中。
    他下意识便问道：“后来呢？”
    “后来？”
    轩辕问心闻言，嘿嘿一笑，舔了舔嘴唇后，那张俊美的少年脸庞上，忽然露出了无比残忍的快意，“后来的一千年里，大家都以为他死了，谁知道他又突然以浴劫境的修为，出现在了中土神州，将四家有仇的超级武道宗门给屠戮一空，灭了满门！”
    “就连白日峰峰主，也被他当着无数浴劫境老怪的面，当场杀死在自家祖师堂前！”
    楚长风自斟自酌，抚掌而笑，“好一个君子报仇，千年不晚！”
    接下来的事情，即使不用轩辕问心说，楚长风也能猜出个十之七八。
    他深吸了一口气后，有些歉意地感慨道：“所以，如今中土神州尚存的那些超级武道宗门中，究竟哪一个是我这弟子曾经留下的？”
    司徒问心沉声道：“天门！”
    “天门？”
    楚长风脸上的笑容收了起来，转而眉头紧锁，眼中浮现出忧虑之色，还有一丝若隐若现的杀意，如寒冰一般凝结在眼底。
    月色入户，如水流淌，本已渐渐升温的洞府，又笼罩在刺骨的寒气中。
    之前为了尽可能地搜集有关诸界之战的资料，“天门”这个宗派，楚长风在沧海帝国时，曾在司徒皇室秘藏的典籍中了解过一二。
    尽管以沧海帝国的格局和能力，只能获取到这等庞然大物一些凤毛麟角的讯息，但楚长风也是得知了不少的故事——
    相比起其余传承悠久的超级宗派，天门的底蕴并不算如何深厚，约莫创立于九千年前，由一名浴劫境老祖，率领二十位混元境宗师，三千门人弟子，于中土神州太华山上开宗立派。
    本来，以楚长风的眼界和心境，这样一个新近崛起的宗派，就算已经跻身中土超级宗门之一，也绝不会让他记得太深。
    但有趣的是，楚长风偏偏对其印象十分深刻。
    原因有两个——
    其一，根据沧海帝国皇室典籍上记载，天门并非寻常的武道宗派，而是以符篆一道为立身之本，从而在中土神州站稳脚跟，发扬光大。喜欢霸主传说请大家收藏：(www.shandu.fun)霸主传说六六闪读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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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剑来